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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盐商里跟咱们家有关系?”阿沅问。
颜璟然道:“大梁虽然准许部分商人贩盐,但这口子一直收得很紧,咱们家人多口杂,父亲虽然再三管束,私盐他们绝不敢碰,但是官盐这种巨利,就算他们不主动,也会有人为了巴结送上门来,这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一时也说不清。但绝不仅仅是咱们一家,也有咱家的庶支、姻亲、同僚,甚至还有不少高家和周家派系的人。总之,齐王趁着这次机会,把太子和二皇子弄得元气大伤,咱们家也不可幸免。”
颜璟然寥寥数语说得虽然简单,但是背后带出了多少事,阿沅光想想都觉得惊心动魄,那么多利益方牵扯在内,他竟然铁了心一锅端了。
而她相信郁望舒为了逼出她,虽然不会动颜家根本,但那些有关系的人都不可能跑得了。
实际上的确被她猜对了,这次和颜家有关系的人几乎都折了进去,甚至朝堂上还有御史上折要求彻查颜正和此案的关系,梁帝虽然压下了折子,但是对郁望舒查出的人却是严惩不贷。
颜正也看出来梁帝是借由此事打压士族,尤其是颜家,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好在二皇子那边也没讨得什么好,高家被牵扯进去更多,高将军也因此被褫夺了大将军封号,手下的三成人马也被郁望舒给吞了。
郁望舒现在可谓是风头无量,他不动颜家,却屡屡为难与颜家沾亲带故的人家,颜正不怕他对付自己,却对他这般小人行径很是头疼,甚至连颜老夫人的娘家曹家都被牵连了,她还把颜正叫去骂了一顿。
“他这么做就是想逼我现身,都是因为我…”阿沅心里特别过意不去,她这个女儿没能为家里做什么,累得母亲思念成疾不说,还给家里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虽然到现在她都没有见到颜正一面,但是谢氏总说小时候颜正最疼她了,阿沅丢了之后,颜正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最伤心的其实是他,当时年纪轻轻的颜正一夜就白了一撮头发。
父亲…
阿沅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颜璟然摸了摸她的头,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一家人不许说这种话,这也是我们欠你的。”
阿沅佯装生气地拿下他的手:“哥哥说错了,既然是一家人,又有什么欠不欠的。”
颜璟然好笑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头:“你倒是开始数落我了。不过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祖母的事我也不怕告诉你了。”
“什么事?”
“咱们回去和母亲一起说吧。”
…
“你祖母让阿沅尽快回去?”谢氏让老嬷嬷端了刚做好的点心给阿沅,听颜璟然说颜老夫人想让阿沅早日回去认祖归宗,颜正的信里也是让儿子先探探妻女的意思,再行定夺。
其实颜老夫人当时说的话可不怎么好听,她得知郁望舒这么做就是为了逼阿沅显身,撇着嘴,露出一种尖酸的刻薄:“她本来就是颜家的子孙,如此流落在外算什么事,再说了总不能为了她一个人赔了这么多人进去吧!你媳妇也是,一直在外面待着也不回府,家不成个家,算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