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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不必服用汤药,小的等会给您配个安神的药包,放于枕下或是悬挂在床头都可,”吴桥说到这里,瞧见阿意微微垂着眸子似有心事的模样,便补充道,“且莫多思多虑——”
但他话还没说完,便突然听得一声似是嘲讽的笑。
吴桥呼吸微紧,还未来得及有其他反应,便见床上人已经陡然侧眸看来,往日总是带着点盈盈笑意的眸子如今却带上了凌厉的眼风,
“切莫多思多虑?你们殿下出了事,却这般瞒着我,如何叫我不思不虑?”
吴桥闻言,顿时满眼错愕,“姑娘这是何意?”
“你说是何意?”
“姑娘莫不是误会了什么?”吴桥忙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殿下每日都会来问姑娘的身体是否安好,这几日殿下未曾上山,小的一直都是写了信让人亲交到殿下手中的。”
“是么?你们殿下这几日当真是在忙朝事?”
“这个,这个——”这次,吴桥面上犹豫了下才开口道,“小的不敢瞒着姑娘,其实是靖安王殿下旧疾复发,颇有些险境,殿下这才一时走不开。”
阿意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反复确认在其中未曾寻到过一丝心虚后,适才因为吴桥的犹豫而绷紧的心弦才逐渐放松下来,转而问道,“靖安王殿下现在可好些了?”
“回姑娘的话,已经好转许多,只是似乎还有些反复,再具体些的小的便不知晓了。”
“适才是我一时急昏了,多有对不住,还望您见谅—”
“使不得使不得,姑娘不必这般多礼!”吴桥忙避开些,然后道,“若无其他事,那小的就先去回去了?等药包配好后,小的再送过来——”
小绫闻言,忙主动道,“不用累您多跑一趟,等晚些我去取就是了。”
这般说定后,吴桥才稳着步子出了院子。
强忍住回头看一看的冲动,直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吴桥才放松肩膀长呼了一口气,幸亏自己过去前,盘豆这小子匆匆忙忙跑过来嘱咐了一通,不然突然被姜姑娘那般发问,自己说不定真要露了陷了!
毕竟往日见姜姑娘时,感觉姜姑娘性子虽颇有些疏离,不大爱说话,但待人还是较为温和的,哪里想到生气时气势竟也这般足?
又将适才自己说出口的每句话以及姜姑娘的反应都细细回忆了一遍,确定自己并未出差错后,吴桥忍不住啧啧了一声,别的不说,盘豆这小子是有几分机灵的,竟然猜着了若是自己只说殿下是因为朝事繁忙来不了的话,姜姑娘必定不信,自己看得真切,直到说是王爷身子的缘故时,姜姑娘眼中疑虑才缓和下来。
他坐着喝了杯茶稍微缓了一缓,便赶紧起身来去配安神的药包。
不算小的居室里,他才在这里住了没几日,案上就已经到处都是医书,各种纸条一半夹在书中,一半露在外面,吴桥随手将已经看过的都推开些,这几日他一直在寻求医治姜姑娘眼睛的法子,可惜医书上对类似情况记载甚少,一直未有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