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虽然时间还早,但来烧香拜佛的人已是不少,穆正拉着阿意一路绕过人群,一出了门,眼前的视野顿时开阔起来。
大树几乎将这一带全部笼罩在它的枝冠之下,好些孩童将从土地中盘虬出来的树根当做凳子坐在上面玩耍,笑声一阵一阵的,阿意被感染到,眉眼也忍不住弯了弯。
穆正侧眸时瞧见,突然趁着阿意不注意伸手就直奔着她脸颊而去,如愿捏到了后,在阿意控诉的目光之下,又讨好的将自己的脸凑到阿意面前来,“别生气嘛,要不你也捏我一下?”
这话说得简直和自家二姐姐说过的一模一样,阿意眼睛轻轻眨了下,“穆姐姐,若是我二姐姐——”
她本想说若是二姐姐在的话,穆正或许会和二姐姐很是投缘,但是还没说完,一抬眼突然见一个步履匆匆低着头走路的男子差点撞到了穆正背上,忙伸了手去拉穆正——
“穆姐姐,你没事儿吧?”
穆正摇摇头示意她别担心,“没撞到——”
说罢,要回身去看那男子时,却发现那男子已经抱着怀中的一团什么东西走远了!
穆正顿时皱紧了眉头,“又是这样的——”
又是这样的?这样是何样?阿意不解,正要问这是何意,鼻尖忽然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话头不由得顿了顿——
穆正身后,丫鬟朦朦一边掏了帕子来给穆正拍打肩膀,一边压着声音不满道,“这些赌徒,赌到家破人亡了也不知悔改,现在官府在城中查得紧,这些人竟然胆大到跑到这山上来赌!”
阿意听得一愣,下意识问道,“怎么知晓刚刚那人是为着赌钱而来的?”
听得她问,穆正主动侧了侧身子,示意阿意去看她肩下衣袖处——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姜黄色的衣衫,适才离得一步远时看不清,如今凑到面前来,阿意才发现穆正指着的那处明显沾染了些其他的粉末,只是因为也是黄褐色,才不明显。
且好似自己适才闻到的那种怪异的味道就是这种黄褐色粉末发出来的?
“穆姐姐,这是刚刚那人怀中的东西沾了些上来?”
“对,”穆正点点头,又继续解释道,
“这种粉末是一种叫招钱草的东西晒干磨成的,招钱草起初也就是种路边的杂草,牛羊吃的,后来也不知到底是从哪儿传出来的荒唐话,说是赌牌前将双手在这粉末里搓一搓就带来好运气,因此好些个赌徒私底下都会带着些这个,早些年,还有人靠着贩卖这东西发了家的,后来还是官府出面澄清一二,这风气才消散了些,但直至今日也还是有信的——”
阿意恍然,难怪适才穆姐姐和朦朦能一眼识得出来那人是来赌钱的。
她揉了揉鼻尖,试图将这不舒服的味道推散些,穆正瞧见,笑着从腰间取下一个荷包在阿意鼻尖晃了晃,“可好些了?”
荷包上的橘木清香扑面而来,阿意点了点头,正要说好多了,突然瞧见不远处有个眼熟的丫鬟正在东张西望找人的模样,“穆姐姐,那丫鬟是来寻你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