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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掌心的温热直冲着她的头脑,也是这样一愣神的功夫,她脚下没能仔细瞧见那木凳究竟在何处于是堪堪踩到了木凳的边缘,整个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她被自己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紧闭着双眼,满脑子都是丢人现眼这四个字儿。自己今个儿是回娘家,可在这样一个规矩森严的家门前,却是闹出了这样一场一点儿规矩都没有的事来,真是给周家丢面子。她觉着以后自己还是莫要再像今个儿这样意气用事了,若不是自己想让他在自己阿耶阿娘面前难堪一下,又如何会摔着?
可结果呢,原来是自己成了那难堪的对象,真是好一个风水轮流转。
掌心忽得传来一股力,她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往一旁扑了过去。她抱住了一个人,鼻尖满是那十分熟悉的混杂着苦艾叶与萱草的香气,却又好似夹杂着一丝丝清甜怡人的香。
她当然知道自己抱着的人是谁。睁开眼,是自己正窝在他的怀中,怎么瞧都是那挥之不去的眷恋与不舍,自然,手上依然与他十指紧扣。她眨了眨眼,总算是看见了他腰间系着的那枚锦囊。
那是自己绣的连理缠枝纹样的锦囊,里面塞得是她仔细挑过的鹅梨jsg帐中香。
“好不容易回一趟家,还要这样舍不得与他分开来吗?”
周嵩背着手,言语中的温度有些冷,转身便往府邸前厅里头走。“你祖母知道你要嫁人了,原本想从源溪寺里头出来,赶着大婚时候回来的,可那会儿你祖母净心地身子有些累,不好随意挪动,便想着待你回门的时候一定要回来瞧你一眼。这会儿她在里屋候着,你在府邸外头丢人,我真是不知该如何同母亲说。”
籍之那原本扬着的唇角也跟着有些发僵,与韵文相扣着的手微微发凉。她侧目看着他,终于还是有些心软了,想着自己房里的事儿也不该让阿耶阿娘来操心,怎么说她也是已经嫁人了,也不该再耍那些幺儿脾气了。
她安抚地扥了扥他的手。“阿耶这人儿就是这样,面冷心热,有些听着不太好听的话你也用不着放心上。你不姓周,就算是要罚也罚不到你头上来。”
可在他们踏入府邸门槛后,身后的府门便迅速地合上了。二个下人在身前捧着手垂着头来到他们面前,将二个人生生地分开来。“郎主要请女郎去前厅说话,主母也想见见姑爷。”
韵文也知自己今个儿确实是有些太没规矩了,也不敢反抗,只在分别时与籍之交换了个眼神。
跟在韵文身后的云翠瞧着事态有些严肃,紧忙在尔风的耳畔附了几句话,对方趁着这会儿人多混杂,于是偷溜着往后面的屋廊瓦舍里头钻去。
虽是已经是暖起来的时节了,大伙儿身上着的布料也薄了许多,可前厅之中的空气依然是冷冰冰的,刺得韵文一哆嗦。
是了,惩罚人儿的地方,那么多年了,能不阴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