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原先的营房,重新布防城中岗哨,继而差人传唤梦时。
不过片刻,梦时便来到营房中。
沈安达兴致昂然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若是顾不言在世,此战岂能如此顺利?梦公子乃老夫福将也!”
“堡主谬赞。”
少年沉声问:“不知堡主可否能兑现承诺了?”
“这是自然。”
沈安达满口应下,“待会儿用完膳,老夫便带着梦公子去见主上。”
少年松了口气,抱拳言谢。
军中用完晚膳已是暮色时分。
沈安达脱下铠甲,换上一身便装,阔步在前方引路。
少年同样是一袭单衣,紧跟在沈安达后头。
二人前后脚穿过一条幽深的巷子。
巷子两侧是参差不齐的民房,房中烛火自窗口溢出,照亮了昏暗而逼仄的道路。
沈安达脚步不停,直至行至巷子尽头,才拐进右侧一栋屋子。
那屋子跟旁的民房并无二致,同样是低矮、灰败,看似年代久远。
少年提脚跟了进去。
沈安达在前头提醒:“关上大门。”
少年转身将屋子大门关上。
这是一栋两进的院落,院中各处荒草成片,似已是久无人住。
少年不解:“主上怎会栖身于这样的屋子里?”
沈安笑了笑:“梦公子勿要多问,且跟着老夫继续走便是。”
他说着打燃火折子,绕过前头的照壁进了后院。
后院同样是一片荒芜,有两间屋子甚至塌了半边屋檐。
沈安达径直往前走,行至后厨的位置,来到一口井旁。
少年看到那井,兀地一怔。
他想到了金家后院的那口井,亦想到了曾与小姐藏身于井下。
不禁问:“主上就在这井下?”
沈安达朝他“嘘”了一声,“公子随老夫下井便是。”
他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拿出一副软梯,从井口架了下去,继而躬身下井。
少年也跟着他下了井。
井底阴暗潮湿、瓦砾成堆,显然并无人迹。
少年环视一圈,瞬间警觉:“堡主究竟意欲何为?”
在如此隐蔽的井底,沈安达想耍什么花招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沈安达笑了笑:“梦公子多虑了。”
又说:“倘若只是下井便能找到主上,此刻主上怕是早已成为朝廷的阶下囚。”
少年顿了顿:“此处还有机关?”
沈安达点头:“自然有。”
说完从袖间掏出一根细细的银针,在左侧井壁上探了探,找到一处细孔,继而插了进去。
只听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左侧井壁竟如石门一般自动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