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不言”三个字,少年目光暗暗翕动。
他压住心头情绪,故作坦然地笑了笑,“非也,我家小姐并不知我来找你。”
“她竟不知?”
许思远将信将疑,继而瞟了眼桌上银票,叹了口气:“不过就算她不知,此事我也不能帮你。”
少年神色微敛:“不知许公子有何顾虑?”
许思远的语气里带上了气恼:“你们想拿着我父亲的腰牌夜入皇宫,届时若闯出什么诛连九族的大祸,被连累的还不是我许家,我又不傻,岂能答应?”
“许公子多虑了。”
少年的语气仍是不疾不徐:“我拿腰牌进宫不过是为了面圣,怎会闯祸?再说了,哪怕真闯出什么祸事来,拥有腰牌的人又不是仅你许姓一家?”
许思远觉得他说得有理,可仍不敢贸然应下。
少年只得又补一句:“何况,我若成事,于许家也是功德一件,说不定届时皇上还会赏赐许家呢。”
一听说有赏赐,许思远眸中闪出亮光:“你且给句实话,你进宫面圣究竟所为何事?”
少年故意卖关子:“事关重大,在下亦立功心切,暂不方便透露。”
许思远有些懊恼,但看到那桌上银票,不由得又泄了气。
“你进宫当真不是惹祸?”
“当真不是!”
“这银票当真只是定金?”
“当真!”
“行,成交。”许思远说完将银票悉数收入囊中。
少年心头暗喜,忙抱拳施一礼:“那在下便等着许公子送来腰牌。”
许思远应得轻松:“明日此时、此地,我送腰牌,你自备好另一半银票便是。”
少年点头应“是”。
二人暂无多话,各自离去。
当夜,许思远趁着父亲许元泽熟睡,蹑手蹑脚潜入他的书房。
几经翻找,终于顺利找到那枚腰牌。
次日,他便拿着腰牌去赌坊前的茶摊与梦时交易。
末了还不忘问一句:“敢问梦公子何时归还?”
少年应得干脆:“明日此时此地,物归原主。”
许思远眉间舒展,“行,那明日见。”说完将另一半银票收入兜中,转身走进了赌坊。
少年看着他的背影,唇间浮起一抹浅笑。
这一夜看似是个寻常夜。
月朗星稀,晚风轻拂,哪怕宵禁,街巷间仍时不时传来娃娃们燃放炮竹的欢呼声。
冷不归披着一件黑衣披风,从头罩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