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逼近她:“可是小姐,顾不言已经死了,他回不来了。”
“可万一他没死呢?”
“没有万一,他已经死了。”
她定定地看着他:“你为何这样确定?”
他缓了缓,故作平静:“我只是想小姐能尽早放下。”
她黯然垂首,沉默下来。
他亦沉默了下来。
前厅里静得只剩了彼此的呼吸声。
片刻后她喃喃开口:“你有了官身是好事,我是为你高兴的。”
顿了顿,又说:“只是我眼下有诸多心结未解,故尔未曾形于色。”
他再次走近她,想拉她的手。
却见她突然转身坐到了旁边的官帽椅上,继而端盏饮茶。
他拉了个空,兀地有些尴尬。
却也立即将那尴尬掩饰起来。
他目光温柔,语气也温柔:“小姐还有何心结未解,尽管告知于我,我必尽全力替小姐解除心结。”
她抬眸看他:“梦时所说当真?”
他温柔一笑:“当真!”
他获取权力的初衷,不就是为了她么?
金毋意思量片刻,沉声开口:“我想揭露多年前碧逻城之败的真相,揭露金家谋逆案与孔家灭门案的真相,以此还死者一个公道、还顾家军一个公道,还月亮村村民一个公道。”
这是她与顾不言当初的约定。
如今顾不言不在了,她也想尽全力完成这个约定。
梦时怔住,半晌无言。
她问:“梦时可否能帮我做到?”
梦时叹了口气,目露担忧:“小姐此举,无异于是与朝廷做对、与当今皇帝做对啊!”
又说:“金家与小姐本就无血缘关系,那顾家军及月亮村的人更是与小姐八杆子打不着,小姐何故要为了他们去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金毋意闻言肩膀一松,泄了口气。
毕竟她是许定坤的女儿,她需要赎罪。
而梦时与此事无关,立场自然也不同。
她当初逼他走,不就是为了保全他么,眼下又怎能再连累他?
她黯然点头:“也是,你是局外人,我本就不该将你牵连进来。”
他一时有些无措:“我陪着小姐一路走来,何时变成了局外人?”
她微微一笑:“罢了,我也不多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面色疑惑:“小姐当真不多想了?”
她点头:“嗯,不多想了。”
屋内的气氛似缓和下来。
他退了一步:“既然小姐暂不想搬离此地,那我也就不勉强小姐了,待那边的宅子装潢好后,我再带着小姐过去看看,届时小姐若是喜欢那边的宅子,再考虑搬离之事,可好?”
金毋意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