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琛很明显不认同温妍的话，他紧紧皱眉：“我不明白，暖暖还是个那么小的孩子，你为什么非要让她这么早活在现实中呢？我们做父母的责任之一不就是在她羽翼未丰之时保护她，不让她这么早接触现实的残酷吗？”

温妍闻言，忽然觉得自己和顾墨琛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根本无法沟通，她紧皱眉头：“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吗？顾墨琛，你究竟在执着什么？”

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她不相信顾墨琛理解不了。短短一句话，却把准备和她大战三百回合的顾墨琛问住了。

是啊，他到底在执着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和她争吵，真的只是在育儿方面意见不合吗？

“温小妍，你为什么……就那么肯定呢？”这段时间，温妍经历了很多事，可心境发生改变的却是顾墨琛。有些东西在他心里变得不那么坚定了，虽然不想承认，但他骗不了自己。

温妍一时没理解顾墨琛在说什么，只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肯定什么？”

“肯定……”顾墨琛深吸一口气：“肯定我们未来的关系，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可能，一丁点也没有吗？”

温妍听到这话，狠狠一愣。

她也不是傻子，完全能感受到这段时间顾墨琛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他也或多或少说过类似的话，可这么直白还是第一次，直白到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她不说话，顾墨琛深吸一口气，道：“难道我们就不可能重新再试试？”

这些日子，不管是她险些确诊传染病，还是她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义无反顾地冲上去救自己的姐姐，这一系列的事情都一次又一次敲打着他的心灵，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

这么多年，他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工作，一个人一步一步坚定的向着更高的位置靠近，这些全然是因为她。

他本以为这是一份因她而生的恨意，不找到她，不报复她，不让她和自己一样感受到痛苦，自己就无法开始新的生活。

可他在找到她后，所谓的报复却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甚至连她被扣了几个月的工资都不是自己所为。

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发生了，可他却没能开始新的生活，反而越陷越深，越陷越深，直到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现在，他深刻地意识到所谓的恨不过就是爱而不得罢了。

温妍猛然抬眸看着他：“顾墨琛，你疯了？”

顾墨琛缓缓叹了口气，随后苦笑一声：“我是疯了，从五年前我就已经疯了！”

他话音落下，温妍迟迟没有说话。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好半晌之后，温妍轻声开口：“对不起。”

这三个字又重重地砸在了顾墨琛的心里。他猛然起身向前一步，俯下身来，双手撑在两侧，看着她的眼睛。

“五年前你就和我说对不起，五年后你还和我说对不起，我要这三个字有什么用，你告诉我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