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以他的聪明,早就会猜到这个可能性,可他始终没问出口,而是又说:“你这是什么表情,天还没塌下来呢!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放心,我拿到了天......”
“师兄,”我很少叫他这个称呼,可这时候,我却只能以此称呼他,“阿娘走了。”
我以为我会很难说出口,可事实上一点都不难。
也许是因为我早就已经接受了阿娘的离去,而我也清楚,自己的某一部分也随着阿娘离去,永远不跟她分开,所以说出口来才发现,其实没有那么难以启齿。
天冬还在说话,忽然表情空白看向我:“......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阿娘走了,就在你离京后不久,”既然开始说,索性我便将方才没说完的一并说了,“还有,我没在开玩笑,明日一早我就要出阁嫁人了,不信你瞧,嫁衣都在。”
天冬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见了挂起来的嫁衣。
他不知所措地上前几步,直到伸出手摸上嫁衣袖子的纹路,这才如梦初醒:“你要嫁人?嫁给谁?云夫人才刚去世,你就要嫁人?”
“百日内本就可以成亲,阿娘也不会在意这些,”我不打算圆房的事情,我没说,总归这是我的私事,并不用全都交代出来,“京里这几家铺子,你回来了,还是交给你来打理吧。”
我耐心地将他不在这几个月的人事变动都分说清,可天冬直愣愣站着,实在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
最后他才说:“......不用,你做的很好,本来师父无儿无女,他的产业就该由我们两个来继承,外地的你一直没去过,都是我在跑,京里的你只管拿去便是。”
“怎么?师父走了,你这是要与我分家?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了?”我佯装愤怒。
天冬这才回神,连忙说:“我没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