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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时才九点钟,看来她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两个小时了。
眼前不断地发黑,不安的情绪逐渐蔓延,她看了一眼同样姿势的司年岁,嗓音格外的轻,“别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至少纪沉知道她并没有离开,所以一定会有搜救队来找她们的。
其实这会儿心里的感受很复杂,因为从没有见过魏纤溪这样过于善良的人,司年岁皱起眉,目光冷凝,“你如果不救我,根本就不会遭遇这些。”
“可是我不去拉你出来的话,你不就死了吗?”
说着说着还轻咳了一声,顿时又惊落很多石子,魏纤溪的状况已经无法更加狼狈了,白衣沾血,发丝蒙灰,却在暗处闪着坚韧的光。
司年岁一一扫过魏纤溪身上的伤口,细细碎碎的,好在都没有再出血了,只有腰间的比较严重,已经皮开肉绽。
并没有犹豫,才十四岁的女孩脱下身上的短袖,从裤腿里拿出藏着自保的小刀,她将衣服裁成了条状,在魏纤溪拒绝的时候垂下目光,语气不容置疑,“别动,万一塌陷了怎么办?”
这个理由很是管用,魏纤溪果然停下了动作,只是看着撩起自己衣摆低头包扎伤口的司年岁,瘦骨嶙峋的背,十四岁了都没怎么发育的身体,她忍着伤口传来的刺痛,手落在那布料很薄的小背心上轻轻抚了抚,“为什么会想死呢?你才这个年纪。”
背上传来的温度满是安抚意味,瞬间就让司年岁僵住了身子,她将裹了几圈的布条在细腰上系好,随后起身坐在一边,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废墟中唯一投入些许阳光的地方,“不为什么,感觉活着很痛苦。”
女孩的侧脸依稀可以看出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目,这样的面部折叠度,已经能想象出未来的英气逼人,魏纤溪看出了她自然而然地向往暖阳,便道:“为什么会很痛苦?反正我们都快死了,和我说说,好吗?”
格外温柔的嗓音总是能令人心软的,尤其这会儿还面临险境,带了点吊桥效应,司年岁看向魏纤溪,心头微动,“我们民族不允许与外族通婚,可是我父亲就是外族人,所以族人都不喜欢我,觉得我是恶兆,为了证明自己,他们出去创业了,只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从小到大,我不知道遭遇了多少白眼,那些我都不怕,因为我有外婆护着我。”
说到这里顿了顿,大颗的泪珠骤然自眼眶滑落,“可是就连她也离开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了。”
司年岁哭得身子一颤一颤的,如呜咽的小兽,脆弱至极,她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满身柔软气息的女人一下下顺着她的脊背,“你的外婆一定是个很好的人,虽然她的生命终止了,但她对你的爱从没离去。”
任由带着盐分的泪水打湿伤口传来刺痛,魏纤溪低头看向埋在自己怀中只露出后脑勺的司年岁,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颗已经被压碎的巧克力,“给你,是甜的。”
金色锡纸包装的巧克力已经变成了饼状,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能有得吃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还只有这一颗,魏纤溪却主动拿出来给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