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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抬眸,魏纤溪的眼里写满了“你何必道歉”,但是心里的复杂情绪如五颜六色的油彩,扰得她心绪不宁,无力思考。
没有回应,司年岁就继续说:“但是今天,对不起,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魏姐姐,我很担心你,无论你在得知我知道这一切后会如何对我,我那时候只想让你赶紧好起来。”
如何对她?
魏纤溪拢紧了指尖,内心复杂地叫嚣着司年岁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喜欢自己,唇瓣却渐渐被咬得失去了血色,她低声道:“你根本就没必要向我道歉,反而是我该向你说对不起,你是为了我好,我却冷暴力你。”
“哪有上升到冷暴力的程度?我能理解的,你那会儿心里一定很乱,确实需要独自冷静一下。”
这人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毫无棱角,就好像把所有的温柔都释放出来,一字一句都蛊惑着人沉溺其中。
像是有些胡言乱语的,也可能是察觉到了悸动的心脏后出于保护机制的口是心非,魏纤溪道:“年岁,你很聪明,我都这样了,你应该也能猜到我是什么问题吧,我这样的心理状况注定了我爱不上任何人,你不该……”喜欢我。
话语并没有说完,可能是因为刺伤旁人的时候首先就痛到了自己身上,她低下头,发丝垂落,如最为脆弱的保护色。
“是的,我早就猜到了,魏姐姐,你是回避依恋型人格,对吗?”
见魏纤溪眼底逐渐一层层地结起冰霜,司年岁握住了她满是凉意的手,“可是魏姐姐,喜欢你是我的事情,无论你是要逃避、抵触还是否认,我还是会喜欢你,无论你是什么人格,你不还是你吗?我喜欢的只是你魏纤溪啊。”
还是第一次在司年岁口中听到一个完整的自己的名字,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三个字,被温润柔和的嗓音念出来时,心脏都在战栗,被理智凝起的冰层陡然出现狭长的裂口,如同感性在挣扎,魏纤溪的目光落在那只被温热包裹的手上,嗓音很低,“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明明就连我都讨厌这样的自己。”
如同迷惘者最诚挚的询问。
这句话,司年岁却有些难以回答,她其实也理不清这如此之深的感情是如何萌发的,或许是在了无生机之时的舍身相救,人是需要信仰或者梦想才能活下去的,所以那时,走投无路的她把魏纤溪奉为了人生的目标。
起初并不是爱情,她只是想要站到魏纤溪身边,能够近距离看看就已经满足。
又或者说她对于魏纤溪的感情一向复杂,哪怕现在也混合着很多理不清的占有欲,就好像一种难以言说的卑劣心思,让她自私地觉得,只有她们在一起相伴一生,彼此才能幸福。
所以靠着谎言接近,用尽了手段去博取好感,可是这样的接触如镜中看花,到底是镜花水月一场,摘下面具后就会一场空。
魏纤溪甚至还救过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去经历这虚假的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