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野走到里面打开左边的门说:“请进!”
卧室里亮着灯。八个客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隔壁房间里等待他们的是什么,都有些发怵。
站在门口的井野催促他们说:“大家请进吧!”
鲛岛第一个抬腿往卧室里走去。接着是清村,喜欢装死吓人的他这时也老实起来了。宇多山拉着妻子的手,跟在岛田的后边最后一个进入卧室。
井野把手背到身后去关上门,对坐在床旁边的一个男子说:“对不起,先生,让您久等了。”
男子背对着宫垣的遗体,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井野又对八个客人介绍说:“这位是黑江辰夫大夫。黑江大夫是宫津Nxx医院的内科部长,近几个月来,宫垣先生一直都是麻烦黑江大夫治疗的。”
听了井野的介绍,该男子依然是一言不发。看上去他有50岁左右,长得很胖,一身肉几乎要把那件白大褂撑破,眼睛显得很和善,鸭蛋型的脑袋上头发已经脱落了一半。他依次看了看进来的每一个人,声音沙哑地说:“各位请节哀。”说着又看了看床上。
床上的被子鼓鼓的,显然里边躺着人。枕头上蒙着一块白布,象征着已经发生的事情。
黑江伸手去拉枕头上的白布。宇多山咽着口水注视着黑江的动作,他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和装有白色药片的药瓶,以及宫垣平时爱戴的金丝眼镜等。
——白布被拿去了。
“啊!先生!”舟丘首先低声喊叫了起来。几乎同时其他人也发出一片叹息和喘息声。
宇多山凝视着紧闭双眼的老作家,心里在说,(这张脸是多么安详啊!)
(您为什么要这样呢?)
他不忍心再看下去,把目光从宫垣脸上移开,然后用手紧紧压着发烧而麻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