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
“明天,可能的话,今晚就这样做怎么样?”
“好,就这么做。”
“还有,关于那个性格执拗的作家,我想到一点。”
“是关于辻井?”
“嗯。就是他和你的关系,从表兄弟。”
“这有什么?”
“动机呀,动机。”
“还没有懂呀?”岛田有点吃惊似的,“你和辻井是从表兄弟——这就是说,是你为数不多的有血缘关系的人吧,和池尾家则没有正式的亲戚关系。如果你在这儿死了,那飞龙家的财产会到哪儿去呢?”
“啊……”
“即使是远亲,总而言之他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呀。”
“你是说他会获得我的财产?”
“其实,我想从表兄弟应该是没有继承权的,但如果辻井他自己认定有的话……”
“那么,信上的字句都是为了掩饰他的动机?”
“伪装。对,也有那种可能性吧。总而言之,辻井是个需要注意的人物。关于另一个叫仓谷的研究生,不好说什么呀。听你那么说,总觉得有点‘mothercomplex'【注】 一种不好的感情?”
“这个嘛……经你这么一说,对你的母亲,看上去有没也不是没有这种感觉,可是……哦。关于犯人的问题,暂且能说的就是这些。关于你的记忆,试着画画的这方法应该坚持下去吧。总而言之,这是你自己的问题,所以我不能插什么嘴。”
“关于这个家呢?你怎想的?就是那个以前你说的和中村青司的关系……”
“啊,这个嘛……”岛田稍停顿了片刻,“中村青司过去参与了京都的‘偶人馆’也就是你家的改建工程。嗯,确实听说过这件事。”
“果然是这样。”
“但时至今日,介意它也无济于事了吧,已经是不在人世的人了。因缘啦什么啦,我也常常想,但它们并没有任何根据,所以我担心的倒是放置在你家里的偶人本身。”
“偶人本身?”
“就是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你父亲把这些不完整的人体模型留在家里各个地方?”
“那是因为他精神不正常了……”
“我不反对你父亲的精神状态不寻常了这一点,但是,即便如此,那偶人的特征啦、放法啦我总觉得是个问题,像是有什么意义似的。狂人有狂人的理论,人们常这样说吧。”
狂人有狂人的理论……
我又一次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父亲高洋留下的偶人们的样子。我想像那是指望母亲实和子复活的没有“脸”的偶人们,缺了身体的某一部分的偶人们……
“我还会给你打电话的。有什么奇怪的事就跟我联系,好吧?”
过了一会儿,这样说罢,岛田的声音便消失了,耳朵里只是留下了被撇下了一样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