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没有好奇提问的意思,张格略感无趣的揭晓道:
“机械神教...哦,就是那些红衣服,然后一身金属接在身上的人正在对那条沙虫施工,你们要是接触过他们的话应该清楚他们在这方面有多犟。”
听到这个结果,两人面面相觑,随后由酋长发问:
“他们怎么会对沙虫感兴趣?”
“你们不介意?”
“介意,介意什么?”
张格有些疑惑,进一步细问才了解他们对沙虫这“代行者”的态度和想象中不同,部族是认为他们神明降下凡间的超大型移动资源包。
平时的时候不要触怒,但要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或者是遇到个死的,那只要物尽其用就行。
更何况这会还是天人在用,说不定是接那只沙虫回神国的呢,有什么好介意的。
“既然如此,那你们改换方向吧,再前面就是施工的地方了,你们的这些...代步工具,要变向的话应该不轻松吧。”
祭司点了点头,但那酋长却皱眉,继续说道:
“前面就是?据我所知,在有天人的场所周边很远就会出现哨岗,能否多问一句,这次为什么...?”
想要糊弄过去的张格人麻了。
为什么你就不能像那些游戏里的NPC一样迟钝一点,我说话你啊对对就行了。
只能如实回答道:
“如你们所见,因为他们没带那么多卫兵。”
听到这话,本来已经有想走动作的祭司止步回头,从他那长袍下面掏了几下,从里面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古书。另一边还说着:
“稍等。”
他翻到最后几页,逐字逐行的翻看,片刻又合上了书籍,用张格听不懂的那语言和酋长交流了几句。
两人的表情变化数次,最后归于平静,由祭司继续说道:
“那么,根据古老的约定,天人,我们将会为你们提供援助。”
古老的约定,有多古老?有必要这么严谨么。
张格心中吐槽着,和这群部落人几代人之前随手签订“古老约定”的某个贵族说不定现在都还没死呢。
直到那祭司把身上的厚重长袍脱下。
露出了里面的甲壳甲。
这甲壳甲的表面几乎已经褪去颜色,以帝国军备的标准而言,能磨损到这个程度绝对算得上饱经风霜。
然而,尽管表面已经几乎褪成铁灰,但其护颈上的金色徽记却没有丝毫褪色,在阳光照射下仍熠熠生辉着。
这种形制...十分有特色,很难被认错。
是太阳式虚空作战装甲。
曾服役在太阳辅助军中,作为大远征时这些精锐凡人们的制式护具而征战星海。
在曾经,他们被认为是作战效率仅次于阿斯塔特军团的作战力量。
而现在,他们无数代的后辈传承着先代的武装,再一次站在了帝国身前。
张格第一时间没有回话,而是行了一个天鹰礼。
尽管对方并不是军人,但作为后来的星界军,哪怕只对这万年后仍继续为帝国效力的装甲,也仍要表现出一些敬意。
这么说来确实够古老的,张格收回之前的吐槽。
而且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星球总督不把这群动荡因素和壮劳力抓回巢都狠狠压榨了。
看着眼前的这群人,张格心中一时间有些情绪复杂。
一方面,他们确实阻碍了张格找死,但另一方面,张格个人情感上也确实对这些人生不出恶感。
就像每次作战结束张格虽然没死成但也总会夸夸自己的战友一样,没死成确实让他感觉遗憾和懊恼,但倒也不至于真的因为这些事讨厌能为了自己不死而赴死的人。
见祭司脱掉长袍,酋长也同样露出了袍下的作战装甲,他的那一套上面甚至还有一个看着是军官标识的徽记,不过张格认不出来那是什么级别。
眼下的场景有些类似于你拿着枪准备去抗日前线慷慨赴死了,然后旁边钻出来几个老头,双手拿着夏朝时候的单分子石斧,和你说自己祖先当初是夏王的封臣,现在中原受难,所以他们要遵守古老的约定和你一同作战。
那名祭司继续说道:
“虽然从天上的异象和地上的异动能看出这一天将近,但没想到,在我被埋入黄沙之前就已经到来了,也好,因此而死没有辜负帝皇对先祖的期愿。”
张格则回答:
“一般来说,过了这么些时间,绿潮有多近?”
“很近,现在怕是就在我们身后了。”
想了想,张格还是安慰道:
“倒也不必这么悲观,援军已经在路上了,不久后就会抵达,即使他们就跟在身后,也只需要坚守一小段时间就可以。”
祭司摇摇头:
“或许吧。”
此时,随着其他步行机的继续前进,他们几人已经变成了队伍的末端,这些骨白色的机械迈着沉重却并不迟缓的步伐,有些像是由骨头构成的生物。
在今日过后,能够像现在一样站立在沙海中的会剩多少呢?
摇摇头,把这些念头抛开,张格经由通讯让还在沙丘背面的两人先返回施工场地,告知尤兰达抽出一部分机仆用于构筑阵地。
等等,说到尤兰达,之前她是不是直接说了“沙虫”来着?
有些悲壮的氛围被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打断,张格微微叹了口气,在他们的邀请下乘上那步行机之后,与他们一同向前进发。
而在倜众人的身后不远处,某些莫名嗅到了更巨大争斗、更巨大血拼以及更巨大Waaaaaaagh的生物更加兴奋了起来。
就连他们驾驶着的能够飙得飞快的小车也因此速度更快几分,从大头目嘴里巨大牙齿中吐出的咆哮连带出大片迎合,宛如海啸的奏明般在空旷沙漠中回荡。
很难想象,沙漠的绿化竟然以这种另类的方式实现,这如涌上潮水般密集而绵延着的洪流正从四周裹向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