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编号02 憎恶的旋涡 第十九章 爱与憎恨(2 / 2)

冷案重启 樊落 4727 字 2024-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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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叔低着头,继续搓膝盖,甘凤池配合着说:“您很喜欢喝酒吧,护士跳楼的时候是不是也喝了?”

“没有!”

他的反应很强烈,萧兰草心里有底了,说:“这不是重点,你现在也喝了,不是照样认出我们了吗?这说明喝酒没有影响你的视力和判断力啊。”

“真的?可是那天走廊太暗,我可能看错了。”

“你只要说下你的经历就行了,有没有看错我们会判断的,到了现在,也不会有人因为你上班时间喝酒开除你了。”

萧兰草的话声很温和,方叔渐渐解除了顾虑,说:“护士跳楼的时候,我刚好就在下面的楼层,有个走廊灯坏掉了,我拿了新的准备换,就听到外面传来很重的响声,我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眼角余光好像看到拐角有道白影子晃过,等我转头再看时,影子就不见了,那晚我偷偷喝了两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就没在意。”

“所以后来警察询问的时候,你也没有提?”

“我听到死者的未婚夫跟警察说她在电话里说要自杀,所以就没多话,我就是余光扫了一眼,都不知道有没有看错,要是乱说话,妨碍人家办案怎么办?”

“那你看到的人是穿白衣服的?”

“是不是白衣服我也不知道,就是影子那么一晃,后来我看到护士跳楼的时候也穿着白大褂,吓死了,跑去庙里拜了好久,你们也知道医院很邪门的,说不定我见到的是护士的……”

看看两人的表情,方叔呵呵说:“我知道你们当警察的不信这些。”

“还有其他奇怪的地方吗?”

“没了,这事我除了老伴外谁都没说,今天要不是你们来问,我都快忘了……你们特意来问这个,不会是她不是自杀?”

“这个还在调查中。”

萧兰草道了谢,起身告辞,回警局的路上甘凤池开着车,说:“白影子会不会是白大褂?在医院里穿白大褂最不会引起注意了。”

萧兰草靠着椅背手抚额头,像是在思索什么,没有说话。

“徐远秋的案卷里没有有关冯玉芬的行动调查,看来在听了徐远秋未婚夫的证词和现场勘查后,确定她是自杀,就没有调查下去了。”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是啊,我也觉得有问题,所以科长,我们这次想到一起去了……”

“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大家的眼睛有问题,这人明明就没有我帅嘛,怎么可能认为是我呢?”

“哈?”

甘凤池听不懂了,转头看过去,萧兰草将搜到的明星照片亮到了他面前,愤愤不平地问:“你说,我帅还是他帅?”

啊哈,还以为他家科长一脸深沉是在考虑案子,没想到是神经病发作了!

甘凤池气得没话说了,转回头专心开车,在回到警局的那一路上,他耳边不时传来萧兰草的嘟囔声—没道理,我怎么可能不如他,呵……

呵呵,他也觉得没道理,为什么他堂堂麻省出来的硕士生要给这么一个男神……经当属下!

回到冷案科,萧兰草终于回归正常了,见魏正义和林紫言都在,他问:“收获如何?”

“很多。”

林紫言将调查资料放到萧兰草的办公桌上。

“我先去大学调查了冯玉芬在校时的情况,她学的是机械专业,尖子生,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学霸,实习期间公司对她的工作态度和成绩很满意,想留她下来,但那时她已跟窦剑承开始交往,所以拒绝了。”

欸,林紫言去燕通大学原来是为了调查冯玉芬?

甘凤池在旁边听得有点儿懵,走过去问:“科长你什么时候交代紫言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科长我科长?为什么我布置任务要让你知道?”

萧兰草说完,不等甘凤池反驳,又给林紫言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继续。

“之后我又去了冯玉芬的主治医生那里,自从窦英过世,冯玉芬流产后,她就患上了忧郁症,开始看精神科,病情时好时坏,第二次流产后,她一度到了需要住院的程度,还好窦剑承一直陪着她,这几年她好多了,不过……”

“不过什么?”

“医生说一年多以前,冯玉芬突然变得意志消沉,几次提到死亡等字眼,医生还特意打电话给窦剑承,让他多留意太太的状况,还好之后冯玉芬情绪转好,半年前听从医生的建议开始参加各种社交活动,最近她看医生时都会聊起活动的内容,精神状态也很好,大致就是这种情况。”

林紫言说完,老白问:“所以她这是想开了吗?”

“你是指哪种意思的想开?”

萧兰草反问,老白没听懂,挠挠头,甘凤池却冒出了冷汗,他理解了萧兰草的言下之意—冯玉芬大概是知道了丈夫跟秘书的关系,所以在这一年里情绪才会大起大落,她突然变得开朗,不是因为心情好转,而是出于自暴自弃的表现。

回想记忆中冯玉芬温柔的样子,她在歹徒闯进家时的惊恐,在得知丈夫出事后的崩溃和绝望,甘凤池的心房剧烈鼓动起来,他推测到了真相,却又希望自己推理错误。

萧兰草问魏正义,“你那边呢?”

“冯玉芬报了很多培训班,比如社交舞、插花、瑜伽、室内攀岩、书画,还有自行车和马拉松等健身活动,培训班的成员对冯玉芬的印象是开朗外向,头脑反应灵活,运动神经灵敏,私下聊天时她常常说到窦剑承,说丈夫是最体贴包容自己的人,这是她在书法课上写的。”

魏正义将宣纸放到桌上,上面是遒劲有力的四个字—相濡以沫。

老白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叹道:“相濡以沫啊。”

甘凤池说:“参加这么多培训班,身体受得了吗?大夫只是建议她参加社交活动,但没说需要这么多吧?”

“但充实的生活才能掩饰精神上的空虚,至少她自己是这样想的。”

“是的,所以冯玉芬在培训班的形象跟医生说的完全不一样,她在努力塑造自己很快乐的假象,在骗过身边的人的同时也欺骗了自己,真正的快乐是不需要挂在嘴边的,她在重复讲述丈夫对自己有多好的时候,其实已经知道婚姻出现了问题。”

萧兰草站起身,将大家的资料用磁铁分别贴在了白板上,然后用笔在上面各自画了箭头,林紫言举起手,说:“有一点我不明白,假如冯玉芬一年前精神状况变差是因为知道窦剑承有了外遇,那半年前她突然变得开朗外向的起因又是什么?”

萧兰草看了她一眼,在最后的箭头上写到—kill(谋杀)。

一瞬间,空间中流淌出冷漠的气息,林紫言的表情有些僵硬,勉强说:“不……会吧,她那么爱自己的丈夫。”

“可是爱的反义词是恨,”甘凤池说:“有多爱,就有多恨。”

魏正义说:“对了,我回来的时候去刑侦科转了一圈,冯震说李孙虎和刘天他们坚持说没有杀窦剑承,所以他们现在还在查被窦剑承欺骗的那些受害者,冯玉芬也在调查名单里,不过事故车辆几乎全部烧毁,很难从车上找到线索。”

“如果凶手真是她的话,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她把所有不利于自己的证据都销毁了。”

“那是刑侦科的事,我们的工作已经做完了。”

萧兰草挥挥手,让大家各自回去做事,魏正义却没走,而是靠在办公桌前左瞅瞅右瞅瞅,萧兰草抬头看他。

“还有事?”

“你不是跟我说带牛排了吗?所以我没吃午餐,就等你的牛排了。”

呃,他能说那东西已经拿去喂狗了吗?

甘凤池的身体僵住了,他没想到萧兰草会提前跟魏正义讲,为了不被卷入是非,他悄悄往自己的座位那边挪,但萧兰草没放过他,说:“哦,凤梨仔想吃,就给他吃了。”

甘凤池转头,满是愤慨地瞪萧兰草,萧兰草向他笑笑,一脸无辜的表情,像是在说—你要是敢说实话,今后的任务就没你什么事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工作能力,甘凤池忍了,可是魏正义却没有忍,冲他大叫:“甘凤梨!”

“对不起,前辈,今晚我请你吃饭。”

“我现在肚子饿!”

“我去拿面包,冰箱里好像有干面包。”

火越烧越旺了,甘凤池不敢再待下去,头也不回往茶水间跑,就在这时,萧兰草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拿起电话接听,甘凤池看看他的表情,又转了回来,等他放下电话,问:“是不是有新情报?”

“老羊说日志上的污渍是血,DNA跟徐远秋的一致。”

这句话把大家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魏正义也顾不得牛排了,说:“所以是凶手在撕掉罪证时被徐远秋看到,争执中徐远秋的手受了伤,血蹭到了纸上?”

“如果是这样,那凶手是怎么知道徐远秋将证据写在日志里的?而且有争执的话,日志也不会一点儿损伤都没有,最重要的一点,办公室人来人往,徐远秋如果跟人有争执,一定会被看到。”

“那是怎么回事?”

萧兰草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翻开,在上面随便写了几个字,放下笔,又接着往下翻,左手食指在划过纸边时他嘶了口气,抽回手,手指上冒出了血丝。

他抽出纸巾将血擦掉,接着按住笔记本的左边,将右边写有字的部分撕了下来,等他缩回手时,大家看到了留在笔记本上的一块小小的污渍,就像徐远秋日志上的样子。

“大概就是这样吧?”环视四位属下,萧兰草轻声说道。

“科长,你的意思是最后那篇日志是徐远秋自己撕掉的?她既然写了,为什么又毁掉?”

“因为她担心自己的怀疑有误,在没有确认到真相之前这样写太轻率了,这是唯一的解释。”

“也就是说徐远秋不可能是自杀!”

“不错,是伪装成自杀的谋杀,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徐远秋之后的行为。”

甘凤池接话道:“也证明警卫方叔没看错,徐远秋死亡时天台上确实出现过其他人。”

萧兰草看向魏正义,“你明天再去找胡文臻,把他没说的话撬出来。”

“呃,科长,能不能换人去?他上次已经说不想再见到我了,态度非常强烈,我怕我去追问会适得其反。”

甘凤池立刻举手,“让我去,科长,我有信心让他说实话!”

“你?”

不信任的目光瞥来,甘凤池用力点头,表示自己可以承担重任。

萧兰草想了想,最后点下了头。

“那就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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