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请坐。”简妮倒上新鲜咖啡。
维尔四处张望了一番:“公寓不错。”
“谢了。”
“不同啦。”
“你是指和我们以前住的地方不一样了?”他们在明尼阿波利斯的公寓起居室又大又乱,到处都是软垫沙发、自行车轮胎、网球拍和吉他。这间屋子相形之下则朴素许多。“是啊,我不太喜欢杂乱无章。”
“你那时候好像挺喜欢的。”
“时过境迁了嘛。”
维尔点点头,转过话题:“我读了《纽约时报》上有关你的话题了。那篇报道纯粹是鬼扯。”
“那件事有结果啦,我今天被解雇了。”
“不!”
简妮倒上咖啡,坐到他对面说了听证会的事。听完后维尔说:“这个史蒂夫,你对他是认真的吗?”
“我不知道,再说吧。”
“你没和他约会?”
“没,但他挺想的,我也真喜欢他。你呢?还和乔吉娜·廷哥顿·萝丝在一起吗?”
“没有了,”他懊悔地摇摇头,“简妮,我来这儿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你,和你分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简妮见他伤心,心底一颤。他后悔失去她,她听到之后还是挺愉快的,但她并不希望他不快乐。
“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事,”他说,“你虽然身手矫捷,但性子很好。而且人又聪明,我就喜欢聪明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还深爱着彼此。”
“当时我很受伤,”她说,“但现在我已经不在乎啦。”
“我却没那么洒脱。”
她审视他一番。这个大个子男人不如史蒂夫俊俏,但有种粗犷的美感。她试着升起性欲,仿佛医生触碰身上的瘀伤,但身体并无回应,她当初一度热衷的那具身体已经不再会让她涌起狂热的情欲了。
现在看来,他是来求她复合的。她也知道自己的答案:她已不再需要他了。他迟来了一周。
体贴些吧,别让他蒙受当面被拒的羞辱了。她站起来道:“维尔,我还有要事得出门一趟。前几天要是收到你的消息就好啦,我们就能在一起多待一会儿。”
他听懂了言下之意,神情愈发沮丧。“糟透了。”他说着也站起来。
她同他握了握手:“谢谢你能来。”
他把她拉过去想亲她,她只凑过脸。他轻柔一吻,然后松了手。“但愿能重写我们的故事,”他说,“写个更美好的结局。”
“再见,维尔。”
“再见,简妮。”
她看着他走下楼梯出了门。
电话又响了。
她接起来道:“喂?”
“你被解雇了吧,这还不是最糟的。”
是个男人,声音有些含混,仿佛用什么东西捂着嘴在说话。
简妮说:“你是谁?”
“别多管闲事。”
这究竟是谁?“什么事?”
“你在费城遇到的那家伙本来会杀了你。”
简妮听得惊恐莫名,呼吸都停了。
那声音继续道:“他太得意忘形,结果功亏一篑。但他还能来找你。”
简妮喃喃道:“老天啊……”
“老实点儿。”
对面一声脆响,接着就传来拨号音。他挂断了。
简妮也挂上听筒,呆呆地望着电话出神。
还从没人威胁要杀她,知道另一个人要终结她的生命,怎么不让人害怕?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究竟该怎么办?
她坐在沙发上,竭力恢复自己的意志力。她几乎要绝望了。她现在遍体鳞伤,憔悴疲惫,实在没法儿继续跟这群躲在幕后的强大敌人对抗了。他们可以让她丢了工作,受人侵犯,可以搜她办公室,偷看她的邮件:他们似乎无所不能。也许他们真能杀了她。
太不公平了。他们到底凭什么这么做?她是个出色的科学家,他们却毁了她的事业。他们想看见史蒂夫背着强奸丽莎的罪名坐牢。他们威胁要杀她。她开始光火。他们以为自己是谁?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自以为可以操纵一切,半点不顾及别人。她绝不要让自己的生命毁在这帮狂妄自大的混蛋手里。她越想越气。我绝不让你们赢,她心想。我肯定有什么东西能痛击他们——肯定有,否则他们不会打电话来威胁我。我要用那东西。只要能坏他们的事儿,我自己出什么事都无所谓。我聪明、坚定,是他妈的简妮·费拉米,走着瞧吧,你们这帮混蛋,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