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冯玉的手握紧了栏杆,又猛地松开。
林幸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说的时候,还能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边,说了,估计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今天晚上,林幸好像比平常敏锐了百倍,连冯玉没说出口的话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林幸想,大概她对徐溪晚的感情也是一样的,瞻前顾后、缩手缩脚,期待那人能发现自己的小小情绪,又怕那人发现了,吓得掉头就跑。
晚风拂面,吹得人心情惆怅。
两个小姑娘并排站在夜色里,对未来都很惶然。
“你觉得恶心么?”林幸抑郁的时候,冯玉的声音借着夜风飘了过来。
“恶心?怎么会恶心?”
“喜欢上同性,难道不是件让人恶心的事么?”冯玉的声音低了下去。
林幸呼吸微滞,随即苦笑,“原来你也这么觉得。”
“不是我这么觉得,是大多数人都这么觉得。”冯玉说得冷静,又无奈,“林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少数服从多数,和多数人不一样,就是异类,异类,就要被铲除。”
“是这样啊……”林幸低下头,喃喃低语。她很想反驳冯玉的话,时代总在进步,世界是越来越宽容的,几百年前,同性恋要被绞|死,几十年前,同性恋会被判流|氓罪,现在,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只要你不说,谁会知道你是同性恋呢?
可这话林幸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人只要活在世上就不可能是完全独立的个体,恶意与伤害永远来自最亲近的人。想想看,如果徐溪晚带着恐惧与嫌恶看自己……林幸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她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想来,冯玉也是同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