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檀愣了下,心底又是一片恼意。
该死的谢均!
想到谢均手下绣帕时那副淡然自若的笑脸,她狠狠将针扎在了绣面上,险些坏了上头绣着的一片松枝。
就在这时,青桑从外头打帘子进来。她见秦檀正刺绣,神色有些犹豫,好半晌才道:“夫人,致舒少爷差人给您送了礼来,您……要不要瞧瞧?”
说这话时,青桑有些忐忑。
秦致舒是大房的庶出少爷,与秦檀是堂兄妹的关系。他在秦家一众子辈里,并不算出众。又因是庶出,所以秦大爷一向不太搭理他。
先前秦檀执意嫁给贺桢时,秦二爷、秦大爷做主,已让秦檀和秦家断了关系,免得太子追究起来,祸及全族。秦檀出嫁后,秦家也没有只言片语捎来,娘家如不在了似的。可这会儿,秦致舒却派人送了礼来,难免让人多想。
听到“秦致舒”这个名字,秦檀愣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想起那位堂哥长得什么模样。
“见贺桢高升,以为我也水涨船高,赶着阿谀奉承罢了。”秦檀随意地撕开了那封信,“我这个二堂哥,从前就爱对着我说好话,怕不是巴望着我这个嫡女在老太太面前替他多说说话呢。只可惜,他找错人了,我是个不中用的,如今和秦家都没关系了。”
秦致舒寄来的信上,写了些普通的关怀之语,又询问她可收到先前的几封信。秦檀看了,笑笑,道:“‘先前的几封信’?怕是寄都没寄,如今来装装样子,找个托词罢了。”
红莲正给她换小暖炉里的碳,闻言,张口欲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按捺了下来。
她知道,自家主子性格便是如此。主子从前苦惯了,一个人在尼庵里受累,看谁都有戒心。那些对她好的人,她总觉得是别有所图。由红莲看来,致舒少爷倒是心善诚朴的人,但主子不信他,红莲亦没有替旁人说话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