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正文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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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正文完

枝丫上最后一片叶子落下,只剩光秃秃的枯槁手指。

冬天来了。

林知微与病魔苦苦斗争三个月,最终在元旦前一天悄然离开人世。

白檀收到消息时正在剧组陪霍泱拍戏,虽然剧组距离医院不远,但他还是没能见到妈妈最后一面。

病床上失去呼吸的女人双眼紧闭,瘦的只剩皮包骨。

白檀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竟然可以瘦成这样。

萧绾伏在床头抱着妈妈的遗体恸哭,嘴里不停喊着“妈妈不要走”。

白檀静静望着二人,转过身,平静地穿过医院长廊,摸出手机联系了殡仪馆。

霍泱把手上的镜头拍完也跟着去了医院。

安慰的话已经在心中组织好,连纸巾都多买了两包,去到医院却看到白檀平静地指挥工人将遗体抬进棺材,事无巨细叮嘱着司机殡仪馆的位置,眼中古井无波。

一场大火,将生前身高173,体重105的女人变成了轻飘飘的三斤六两。

骨灰盒也选了极为精致的花卉浮雕款式,圆滚滚的罐子,通体是淡淡粉色,盖子中间一团纯银圆镜,如清透的镜花水月。

回忆就像是,看得见却无法触及的美丽幻境。

白檀给小铃铛换上了庄重的黑色西服裙,给她扎了个漂亮的丸子头,多余的小头发用星星发卡好好收住。

“妈咪,我们是要参加谁的葬礼呀?”天真的小朋友发出稚嫩的询问。

白檀笑笑,给女儿搭了条保暖的围巾:

“我的妈妈。”

小铃铛疑惑的“嗯?”了声,接着小眉毛耷拉下去,伸开双臂紧紧搂住白檀,小手在他后背轻抚着:

“妈咪不要伤心,小铃铛会一直陪着你的。”

白檀还是笑,抱起女儿:

“一会儿去了灵堂和外婆好好道个别。”

小孩点点头,被妈妈抱着出了门。

路上,她沉默许久,忽然问白檀:

“妈咪,人真的有来世么?电视里说人下辈子会变成其他人,也会变成小猫小狗小蝴蝶。”

白檀的声音很轻,裹挟着笑意:

“人没有来世,所有我们要珍惜当下,把每一天都过好。”

小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庄重肃穆的灵堂中一片阒寂。

只有工人进进出出轻拿轻放的声音。

小铃铛有太多话想说,但因为环境过于安静,所有想说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她看到一只很漂亮的粉色骨灰坛,上面有一面亮亮的银镜。

表面贴着美丽女人的照片,是她二十几岁那年最美好的模样。

前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他们安静的将帛金放进箱子里,写下自己的姓名,随后对着灵位深深鞠躬。

白檀也回以深鞠躬。

到了晚上,人少了,只剩下几个直系亲属帮忙打理。

小铃铛窝在白檀怀里,浓重的香火味儿呛的她咳嗽不止。

白檀翻出小口罩给她戴上,小声道:

“你去找爸爸,妈妈和小绾姑姑要在这给外婆守灵,不能走开。”

小铃铛摇摇头,小脑袋使劲往妈妈怀里拱了拱:

“我想陪着妈咪。”

“不过妈咪,什么叫守灵呀?”

白檀笑笑,耐心解释道:

“守灵是一种民间习俗,认为逝者的灵魂会在三天内回家探望,子女则要守候在灵堂内等待逝者灵魂归来。其实是因为很多人的离世都是很突然的,所以要留出充足时间通知逝者的亲朋好友前来奔丧。”

白檀缓缓望向粉色坛子上的照片:

“也是我们作为子女的,最后与母亲相处的时间。”

“妈咪。”小铃铛忽然道。

她抬起头望向半空:“你说人没有来世是不对的。”

“嗯?怎么呢?”

小铃铛伸出小手指指着半空中:

“你看,外婆变成蝴蝶惹。”

白檀和萧绾同时抬头看过去。

昏暗的灵堂上空,白色的飞蛾扑棱着翅膀缓缓下坠,围绕着香烛翩翩而过,最后停落在白檀手背上。

白檀缓缓睁大了眼睛。

小铃铛伸出小手轻轻碰了下飞蛾的翅膀,它却并没飞走,扇动下翅膀换了个方向,头部面朝着萧绾看过去。

“外婆变成蝴蝶来看我们惹。”小孩的声音永远都是轻松且抑扬顿挫,满是强烈的感情。

“是啊,冬天怎么会有蝴蝶呢。”白檀轻轻抬了下手指,飞蛾震动着翅膀再次飞向半空,“因为是妈妈回来了。”

灵堂里寥寥无几的人全部抬起头,视线追随着飞蛾,由近至远,穿过空荡的灵堂,飞向大开的门口,直至飞入黑夜,消失不见。

“外婆。”小铃铛喃喃着,“变成小蝴蝶后来我们家吧,我家有三只小猫咪,你们会变成很好的朋友的。”

对面传来萧绾的哽咽啜泣。

小铃铛扭动着小身体从白檀怀里跳下去,颠颠跑到萧绾身边,像个小大人一样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头发:

“乖哦,小绾姑姑不哭,外婆看到会伤心的。”

霍泱过来了。

他脱下大衣披在白檀身上,拿过一袋成品牛肉,声音压低道:

“你一直忙着接待客人都没吃东西,饿了吧。”

白檀望着袋装牛肉,没由来地笑了下。

这个老婆奴什么时候才能把注意力从“老婆是不是还在饿肚子”上转移出来。

他接过牛肉,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走出灵堂。

十二月的晋海市不算冷,空气中裹挟着海滨城市特有的阴湿潮意。

白檀咬了一口牛肉,抬起头。

城市里很少见到这种漫天繁星的场景,他忍不住对着天空指指点点,想要努力数清到底有多少星星。

霍泱靠在栏杆上,凝望着他于夜色下天真的侧脸。

良久,他轻轻松了口气,笑笑:

“本来,我想了很多安慰你的话语,却发现用不到,你比我想得要坚强很多。”

白檀裹紧大衣,摇摇头:

“我不知道,或许是早就放下了对她的执念,无论是听到她患病还是去世的消息,心中都没太大波澜。”

他回头看了眼灵堂内还在抱着萧绾安慰的小女孩,笑容加深:

“也或许是因为,我最重要的东西还在,经历过生离死别后,更体会到生命的可贵,向死而生,珍惜当下吧。”

霍泱揽过他,握住他数星星的手。

温暖的掌心包裹着微微发凉的手指,白檀嗅到了冷空气中侵袭而来的独属于霍泱的强烈气息。

安抚着稍有点失落的心,捂热了冬夜冰凉的手。

翌日。

小铃铛实在受不住浓重的香火味儿,笨拙地给自己多加了一层口罩。

“小笨蛋,这样喘得来气么。”白檀抱过小孩,手指轻轻帮她整理着微乱的头发。

守灵的习俗要维持三天,别说小孩子,白檀都觉得这香火味儿割嗓子,想让霍泱把小铃铛带走吃点东西。

但小孩非常坚持,一定要陪着妈妈陪着外婆走完最后一程。

她是不太理解为什么先前喊她奶奶后来改喊外婆,但她记得那个美丽的女人,即便重病时也漂亮的像是优雅的玫瑰花,还给她削了苹果吃,亲切叫着她的小名。

虽然只有短暂的一面,但那一幕实在太过深刻,或许到她长大后还是能回忆起这个女人的美丽容颜。

“白檀。”

头顶忽然想起一道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的男声。

白檀眼眸一抬,心头忽然钝重跳了下。

他缓缓抬头,顷刻间,眼前的画面有些恍惚了。

小铃铛好奇地看着来人,扯扯白檀的袖子:

“这个伯伯是谁呀。”

白檀慢慢站起身,目光停落在来人的头发上。

花白一片,很难想象这是个只有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爸爸。”白檀怔怔叫了声。

这一声像是试探,怀揣着小心翼翼和不敢置信,尝试着去搞清楚这到底是真实发生的画面还是只是他的幻觉。

穿着老旧西装的男人点点头,扶了扶眼镜,那眼镜腿还用胶布黏着。

他对着灵位行了一躬,从怀里掏出一只塑料袋,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只破旧牛皮信封,看起来很厚。

他将帛金放入箱子里,又对着萧绾鞠了一躬,萧绾立马起身回礼。

做完这一切,男人将视线投放在好奇瞅着他的小丫头身上。

白檀紧张地抱紧了小铃铛,喉咙里像是摆了千万把刀子,每当说话要吐气时,那些刀子就会随着气流乱滚。

整整五年没见过了,他怎么老成了这样。

“这位是?”白檀的爸爸摸摸小铃铛的头发,问道。

“我叫小铃铛,大名叫白清绮。”小铃铛主动自我介绍。

她特喜欢自我介绍,特喜欢向别人介绍自己那好听的、妈妈给取的名字。

白檀的爸爸白蕴舟眉毛一皱,良久,慢慢舒展开。

他轻笑道:

“原来你是白檀的女儿,抱歉,这些年我一直在外面做扶贫建设没有机会回家,都不知道……原来我儿子已经结婚了。”

很难想象,这是从一个父亲嘴里说出来的。

白檀呡着唇,唇线凌厉。

他低下头,手指不安地捏着小铃铛的小手。

“你的太太呢,方便让我们现在见一面么。”白蕴舟笑起来时看起来很亲切和蔼。

“爸爸。”白檀攥紧小铃铛的小手,抬起头,“小铃铛是我生的,我三年前从医院检查出两性畸形,我还和男人恋爱生了孩子。”

白蕴舟眉尾一动,所有的情绪融化进淡淡的毫无波澜的表情中。

穿越夹杂着浓重香火味儿的空气,漫长的视线停落在白檀的脸上。

白檀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看到爸爸身上这身几十年前流行的西装,那断了腿还用胶布黏上的眼镜,以及他手里拿着的老式诺基亚按键手机,他可以预想到爸爸会怎么说。

这样古板老旧连网都不会上的人,一定会说他恶心。

时间和空气都好像凝固了一般,只有不断燃烧的香烛提醒众人这并非静止画面。

香灰断掉落在香炉里,发出极轻的簌簌声。

白檀鼓起勇气抬头,发现爸爸还在那样盯着他看。

漫长的一个世纪过去了,白蕴舟缓缓翕了眼。

他点点头,声音有些嘶哑:

“知道了。”

明明只是简单的三个字,白檀却莫名觉得内心空了一块。

白蕴舟扶了扶岌岌可危的眼镜腿,转过身:

“我不能请太多天假,村子里在忙小孩子读书的事,我不能久留,先过去了。”

说完,抬腿离去。

白檀怔怔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来去匆匆,想见一面难于登天,五年间他的头发全白了,每一根都是他心中的大山,都是那些亟待脱贫致富的人民。

下个五年之后呢。

他又会变成怎样陌生的模样。

白檀作为职业小说家,很喜欢给笔下的人物赋予一个完满结局,这是他唯一能完全掌控的故事。

可现实生活中,很多人要带着缺失的这部分仓促走完一生。

像圆润的球缺失了一部分,滚不动,走也难,所以每走一步都是跌跌撞撞,撞得头破血流。

父亲的背影消失在冬日灰暗的天际中,朝着心中的乌托邦继续前进。

*

第四日,所有的亲戚都来了。

葬礼主持招呼白檀过去。

他抬起漂亮的骨灰坛轻轻放进金丝楠木棺椁中,还有妈妈生前的遗物一并安置进去。

四个工人抬起沉重的棺椁盖子,慢慢盖上。

“妈妈……”萧绾跪在棺椁前,挡着工人的手不让他们盖棺。

一片阒寂中,女孩子悲痛欲绝的哭声徐徐不止。

昏暗投上小小的骨灰坛,渐渐扩散,遮住了照片中的绝美容颜。

“哐当!”

棺材钉狠狠砸进四个角,一声一声,敲击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白檀缓缓翕了眼。

酸楚在鼻根蔓延开,热泪从紧闭的双眼中被挤出来,顺着脸颊滑下。

混乱中,白檀感到一只有力的大手和一只柔软的小手同时握住了他两只手,紧紧攥着。

白檀别过脸,轻轻道:

“走吧。”

寂静陵园中,以“林知微”为名的墓碑前摆满大束鲜花。

在那些鲜艳的娇嫩的花朵中间,夹杂着一簇小小的小米兰。

这是米兰花今年最后一次开花了。

*

一月中旬,小铃铛的幼儿园正式放假啦!

神兽归笼,白檀停了一切工作专心在家陪娃。

他的新文已经接近尾声,天天在销售榜上和萧绾的文打架,超过她时,萧绾就会发来消息:

【你能不能停更一天啊啊啊!!!我天才少女的人设快要维持不住了,好哥哥求求你~!】

白檀:

【不能,有钱不赚是傻子。】

萧绾:

【鄙视你,作为补偿,明天你要把小铃铛借我玩一天。】

白檀本想说好。他知道萧绾现在不过是故作开心,母亲离世短短半月,很难彻底从悲伤中走出来,有小铃铛陪着她也会好过一点。

但不行。

白檀回复:

【后天吧,明天有重要事。】

萧绾:【说好了,后天一早我要见到小崽。】

自打霍泱公布恋情并天天在微博晒妻晒崽后,人气忽然开始暴涨。

用粉丝的话说就是:

【敢逆着世俗的目光勇敢做出负责到底的决定,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你猜他的作品质量怎样。】

【绝对大发~】

各大影视公司纷纷抛来橄榄枝,只恨不能双手捧着剧本跪在霍泱面前求他看一眼。

他拍戏很忙,前不久又跑去国外取景,白檀闲得无聊就写点他俩的羞羞涩情同人文。

家里有张超大号沙发,白檀经常幻想着两人在上面滚来滚去,奈何小铃铛每晚固定起夜去厕所,所以只能将这份邪念藏进心中,实在藏不住就从文档里过过幻想的瘾。

小铃铛放假以来算是彻底放虎归山,也不知道随谁,运动神经如此发达,天天楼上楼下地跑,还要带着三只小猫一起接力赛。

霍庆贤提出带孙女出国玩,小铃铛坚定:

“我要陪着妈咪,妈咪看起来很无聊。”

每天跟在小铃铛身后捡玩具的白檀:

你妈我一点也不无聊。

小孩又带着三只小猫跑酷了,幸好是独栋独户,不然邻居能把大门敲烂。

“小铃铛。”白檀被疯狂跑酷的小猫重重踩了一脚后,受不住了,赶紧招呼女儿消停会。

小铃铛抹了把额头的细汗,直球冲撞进白檀怀里,又开始哼哼唧唧的撒娇。

“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么?”白檀神秘兮兮问道。

小铃铛想了半天,忽然小眉头一皱:

“妈咪,明天嗯……明天应该不是开学的日子吧。”

白檀被她逗笑,抱起小孩举高高,转了个圈,道:

“明天是爸爸的生日,爸爸明天就从国外回来了,小铃铛要不要和妈妈一起给爸爸准备礼物?”

“要!”

“我们先不告诉爸爸,给他个惊喜好不好?”

“好呀妈咪,不过我们要给爸爸准备什么礼物呢?小铃铛没有钱钱……”小孩说着说着,还委屈上了。

白檀抱过小铃铛,打开手机:

“我们先把家里装饰得很可爱,然后给爸爸做只生日蛋糕好不好?妈妈还会给爸爸做一大桌子好吃的。”

小铃铛身体一顿:

“妈咪……你做饭咩?那我觉得爸爸可能就不是很开心惹……”

白檀瞪她:“撤回。”

小铃铛赶紧双手捂住嘴巴,偷偷傻乐。

白檀从网上翻了很多生日宴会装饰方案,又让小铃铛在一堆蛋糕图片里帮爸爸挑选他可能喜欢的蛋糕。

最后小孩挑了个被白檀毙掉的最难的艾莎公主蛋糕。

白檀:……

罢了,和一三岁半小孩计较什么呢。

翌日一早,白檀带着小铃铛去了超市买材料,碰到超市促销,顺便买了两袋卷纸,小孩自告奋勇提着两大袋卷纸哼哧哼哧往车边走。

白檀看到这滑稽的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铃铛笨拙的把卷纸甩进后备箱,重重缓了口气。

“妈咪你笑什么?你是不是觉得美女提着两袋卫生纸很搞笑。”

一语中的,白檀不好说,索性扯谎:

“妈妈是觉得小铃铛长大了可以帮妈妈分担家务,欣慰地笑。”

小铃铛拍拍小手钻进车里:

“小铃铛以后会帮妈咪做更多家务的。”

回程路上,白檀又逆行进了车道。

他在英国一直是右舵驾驶,回国后开车机会少,一时不能适应。

得,算算驾照分,今年可以休息了。

回到家,整理好材料,开工!

霍泱打来电话说大概下午七点钟左右到家,得在这段时间里布置好房子,完成艾莎公主的蛋糕。

小孩嘴上说着帮忙,其实完全是自己玩得开心,吹个气球,吹起来又对着自己的脸放气,然后就不知道在傻笑什么。

最后还是得靠白檀一个人,终于赶在七点前做好了蛋糕。

小铃铛对着艾莎公主蛋糕打量许久后,缓缓抬头:

“妈咪……”

“妈妈知道很丑,但我尽力了。”

小铃铛立马双手举起大拇指:

“小铃铛是想说,妈咪也太厉害惹!你看这个艾莎公主的娃娃模型就摆得很正啊!”

白檀抹了把脸上的面粉,皮笑肉不笑:

“小铃铛,其实呢,不会夸可以不用夸,说一句辛苦了就行。”

小铃铛扒着白檀的腰吊在他身上,使劲蹭了蹭。

白檀看了眼时间,还有半小时,他得抓紧时间去厨房颠大勺,做个长寿面好了,剩下的叫外送。

冬天黑得早,此时窗外已经一片大黑。

白檀收到外卖时已经七点半。

“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呢。”他抱着小铃铛坐在沙发上等。

都想好了,房子里的灯全关,制造无人在家的假象,等霍泱到家找人时就捧着蛋糕给他唱生日歌,小铃铛负责拉开彩带。

虽然这种惊喜很俗气,但老婆脑袋霍阳同志肯定要感动得涕泗横流。

等待的间隙,白檀找了部动画片给小铃铛打发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针绕着表盘转了一圈,正正指向八。

八点了,霍泱还没回来。

白檀疲惫地做了个深呼吸,给霍泱打电话,关机。

飞机延误很正常,加上现在路上车多,误了点也正常,再等等。

小铃铛看完一集动画片,爬进白檀怀里,望着满桌丰盛佳肴,小肚子叫了声。

“妈咪,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白檀撑起脑袋,撕了只鸡腿递给小铃铛:

“爸爸的飞机可能误了点,小铃铛饿就先吃点东西垫垫。”

小铃铛望着那只肥美的大鸡腿,咽了口口水。

她噘起小嘴巴摇摇头,信念极度坚定:

“不行,我们要等爸爸回来一起吃。小铃铛再去看一集辛普森一家。”

白檀跟着她一起看动画片,开始有些心不在焉,渐渐也被剧情吸引,看得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