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跑上来要喝止就被白愉欢一巴掌跟刚才拍飞的门甩到一堆儿去了。
其实照理说,这教室里头的学生也不是没有打得过白愉欢的,再说哪怕单挑没法赢,但大家伙儿一起上也不至于让她如此放肆。
可每当有人想要站出来喝止她的时候,身边总会多出来几只手把那出头鸟给扒拉下去。
比起叫停,更多的人还是希望继续。
这玩意多好玩啊,这辈子从来没听过这么带劲的。
琳琅书院的学生大多是宗门或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少爷千金,听白愉欢的骂街听的当真是又脸红又害臊,又刺激又新鲜。
“扒灰”是什么意思,“胎神”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位刘少爷的妈妈要在屋子外面挂一只鞋?
他们不懂啊,但他们能从语气里感受到那份激昂慷慨的情绪。
白愉欢骂累了扶着门框歇一会儿,还有个小姑娘给勤快的递了一杯水。
怕就怕这个。
世上最不缺看热闹的,骂街的最喜欢人瞧的。
白愉欢看到这群阔少爷贵小姐不但没把自己赶走,还满脸期待自己继续骂下去的样子,她也是一愣。
有人捧场的她来了精神,下半场穷尽了毕生所学,融贯南北东西,混着自己儿时听各路老乞丐学来的那些下三路的小曲儿,愣是把骂街给骂出了艺术性来。
一个小时的鼠来宝唱完后,刘家三少爷他母亲和他父亲还有隔壁王老爷子祖孙三代那传奇的半生已经让在场的学生们流连忘返了。
隔壁王老爷子是不是真的存在不重要。
重要的是白愉欢连说带唱的这半个时辰实在是太魔性了。
可毕竟是刘三少传杭雁菱的闲话在先,如今被白愉欢骂成这幅模样也算是求仁得仁,刘三少不敢自个儿出面跟其他人解释太多,白愉欢倒是自此走在学院里总有人和她搭讪。
未来的土匪头子一下子被她对立的贵族们捧成了琳琅书院的地下rapper之王,杭雁菱对此情此景也是对这个世界的神经病浓度颇为感慨。
好在,除了李天顺和白愉欢,其他几个还算是安生。
米欣桐进修的是文史方面的学业,她打算认认真真的了解这个世界。
斐这两天忙着给新校舍做全套的桌椅,众人这才知道这位北州锻山宗的同学不光是锤子,木匠瓦匠泥匠的活儿她一个人全能给包圆了。
阿容朵坚持不懈的给每一个追求杭雁菱失败的贵族少爷们派发慰问品,可惜的是总会因为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原因,那些贵族少爷们在有机会吃到这位远南之地的小美女给他们精心准备的糕点前就失去了进食能力。
小铃铛反倒是上学最认真的一个,琳琅书院好死不死的有个学院是专门传授丧葬相关知识的,野路子出身的她这也算是在正规学院进修,也就是这个世界没有考核,不然高低小铃铛能整出一个入殓师资格证来。
这几天跟呆在教室里摸鱼的杭雁菱相处时间最长的,反而是沉默寡言的墨狈珊。
她对杭雁菱的态度既不过分亲近,也没多冷淡。
俩人在教室没事儿干的时候,墨狈珊还会将她不知道从哪里收集来的笑话书分享给杭雁菱看。
整日在教室里摸鱼也没见她去上过课,看书累了就睡觉,睡醒了就出门溜达,时间也不固定,每天都笑嘻嘻的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唯一让人有点不安的地方就是她每次遛弯回来总能给杭雁菱顺手捎点小礼物。
有的是路边的野果。
有的是食堂的点心。
有的是高档的丹药。
还有一次整了一张麻将牌东风回教室,那一天是罕见的碧水仙子提前回教室上课的一天。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周六。
一大早,杭雁菱被言秋雨摇了起来。
“雁菱,醒醒。”
“唔嗯……今天放假,让我多睡一会儿…………等等,你干嘛?!”
“嗯?菱儿还想睡就多睡一会儿好了,不碍事。”
“不是我说你起床都穿好衣服了,你现在脱衣服干嘛!?”
“陪你睡。”
“不,不用!!我这就起!”
杭雁菱一个咕噜从床上挺了起来,刺眼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迅速的穿好了衣服。
下了床的她晃晃悠悠的走到宿舍里的脸盆跟前用清水洗了把脸,刚想和平时一样的走出宿舍找个早饭吃,却被小秋雨一把拉住了。
“等等,菱儿。”
“咋啦?”
“还记得么,今天我们说好的,我会帮你把周青禾和三师妹约出来吃个饭。”
“记得啊,这不是才早上么,约的饭局不是说好的晚上……”
“正是早上才重要,来。”
言秋雨拉着杭雁菱坐在一张椅子上,杭雁菱这才发现今早的宿舍多了一张镜子。
镜子当中倒映着睡眼惺忪的杭雁菱的脸,重生了这么久,杭雁菱也早就接受了镜子里自己的容貌,不再像最早的时候看一眼就跟见了鬼一样的大呼小叫了。
言秋雨从戒指里取出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放在镜子跟前,走在蹲在杭雁菱跟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随后打开了那些瓶瓶罐罐,用手指在其中一下沾了沾。
“抿一口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