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才是师姐,明明自己应当承担起保护师妹的责任。
可是她的话语总是带有无穷的说服力,让周清影连连点头。
“嗯!”
梦中的画面回到了莲华宫的弟子房间里,又一次偷偷从禁闭室里溜出来的杭雁菱兴高采烈的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敲开了周清影的房门。
“师姐!你看看这个!”
一跑进房间,杭雁菱就蹲在地上,将包裹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掏了出来。
枕头,颜色不同的细线团,碎布块,剪子……
尖锐的金属让周清影有些生怯,她小声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是女红啊!来,今天师妹我教你缝手帕,以后摔到了用清水洗一洗,用手帕把伤口包起来就好了!”
“女红?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呀?”
“不知道,反正我感觉我自己会,哎呀,先试试,没听过一句老话叫万事什么难什么头的嘛,我先来。”
她坐在地上,穿针引线,将碎步的边角熟稔的缝起。
动作十分老练,可周清影并不知道自己的师姐还会摆弄这么危险的针线……
她只是略带胆怯,却忍不住好奇的看着师姐制作着手工。
银针在穿梭之间,将一根根丝线排列成图案。
是两只……可爱的小鸟。
周清影抱着肩膀探头看着抓耳挠腮的师妹,稚嫩的童声问道:“胖乎乎的真好看,师妹,这是什么,小鸡仔吗?”
“这叫团雀,你看,圆鼓鼓的多可爱?”
将粉色的手帕撑到周清影的面前,杭雁菱从手帕后探出头来:“漂亮吧,很漂亮是不是!”
那对儿眼睛眨了两下,周清影也非常用力的点了点头。
“漂亮!”
是啊,师妹不管做什么都很漂亮。
得到周清影的夸奖,杭雁菱更来劲了似的,撸起袖子拿起针线,用黑色的丝线在粉色的手帕上继续缝绣,在两只依偎的小团雀图案的边上绣下了三个字。
“你看,周,清,影……这是你的名字,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随身物品上,这样就不怕丢了!”
绣完后,杭雁菱将手帕递给周清影,而周清影也捧着手帕盯了好一会儿后,红着脸盯着地上的剪子和针线。
“我也想像你一样手巧,教教我。”
“哎呀,你确定?刚刚我看你还害怕针头呢,万一被扎了一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哦。”
杭雁菱眯起一只眼,捏着针坏笑着在周清影的面前晃了晃,周清影鼓起嘴巴,伸手捏住了针头:“我也要缝一个给你,教教我。”
“嘿,好好好。首先你得用这两块木棍把这块布蹦起来……”
杭雁菱耐心的教起了她女红。
花了大半天的功夫,周清影捧起了绣好的手帕,对着已经从窗户透过来的夕阳微光照了照。
“唔……”
“哟,好了?让我看看你这绣的两个什么,嘢?这……嗯……呃……我懂了!这是炸鸡块?”
“是小团雀!”
“可你这小团雀有棱有角的呀,噗……还有边上的那个,是我的名字?”
“嗯……”
“真厉害,你这个年龄能认识我这个生僻的名字……嗯,‘杭雁菱’这三个字笔画那么多,你这绣的……倒是大概有那么几分神韵。”
周清影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帕,害羞的将它攥紧。
“我绣的不好,重来,重来!”
“别啊。”
杭雁菱一把将手帕抽了过来,笑着塞进了怀里:“这可是师姐你头次亲手为我做的东西,意义非凡,”
看到师妹的笑容,心中暗暗的雀跃让周清影不知如何自处。
当然,杭雁菱也并不总是那么万能,总是那么开心的。
她偶尔会不来找周清影玩,而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或者是在下雨时看着窗外,愣愣的发呆。
周清影永远搞不清楚这个时候的杭雁菱在想什么,问她,她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时我老会觉得我忘了啥……感觉像是今早起蒙了,没睡醒,还在梦里的样子。”
有时她天真的和同龄人无疑,有时也会背着手老气横秋的走到宫里,看看较为年长的其他弟子们下棋。
周清影曾跟着杭雁菱一同去看过几次别人下棋,她搞不懂那些圆圆的写着字的木块块在方形的格子板上拱来拱去有什么意思。
问杭雁菱,杭雁菱也直摇头。
“我也不知道,就是看着好玩。”
好玩,哪里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