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是是,师妹不好,师妹冒犯,师妹改口,三师姐你宽恕我一下好不好?”
杭雁菱笑着贫嘴了两句,冲着周清影露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你——你……你”
三个你卡着后面的词儿,周清影哑然的看着眼前的杭雁菱。
这下,憋下去的眼泪忽然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她忽然伸出双手按住了杭雁菱的肩膀,低声嚷道:“你到底是谁?”
“诶,诶诶!病号,我是病号啊嘿!别发疯别发疯,疼着呢!”
杭雁菱以为师姐要跟自己打闹,嘻嘻笑着躲闪了两下。
嘴边却是一咸,抬头定睛一看,却发现压着自己的周清影啪嗒啪嗒的落下了眼泪。
“哎呦!”
杭雁菱一阵懊恼,脸上露出了闯了祸的表情,连忙举起双手:“不哭不哭!别介啊,我投降——来来来擦擦泪……”
说着,杭雁菱将手伸进怀里摸索了一阵,忽然咦了一声:“诶,我手绢呢?”
“你……你还记得你有个手绢啊……你撕了它,丢在我身上,早就,早就!!!”
终于,周清影憋不住的大声哭了起来,小拳头雨点般打在杭雁菱身上,疼的杭雁菱龇牙咧嘴。
拳头不疼,可是身上毕竟带着伤呢。
“诶,趁人之危,胜之不武,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啊不是,小师姐你在再这样我告二师伯揍你啊!”
“告吧,告吧!”
周清影哭着哭着,忽然又忍不住笑,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索性放开了,坐在杭雁菱的腿上低头看着这个造孽的师妹,用力的捏住杭雁菱的脸,将刚才的仇给报了回去。
“说,跟我说你错了,跟我说你是混蛋,跟我道歉,把我这些年来的委屈通通赔给我。”
“咳咳咳,我靠,你疯惹,鲨手,疼!”
杭雁菱被掐的连连讨饶,两人闹腾了半天,周清影才从病床上下来,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自己不知道做了怎样的好事,才能接二连三的一直在做一样美好的梦。
前天在梦中梦见小时候和杭雁菱的经历,今天在梦里梦到杭雁菱又变回了最开始的样子。
也许,突然消失的杭雁菱就那样轻松的被杭雁菱找到也是一场大梦吧。
泪水涔涔落下,周清影跳下病床,这些年来,她从未像今天这般愉快过。
“好了。”
不想让梦中的师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周清影转过身,背着手。
“我该去找真正的你了……师妹,有缘的话,梦里再陪我一起玩吧。”
杭雁菱躺在病床上,看着先是情绪激动又哭又闹,随后又一副要生离死别的模样跟自己告别的师姐,抓紧了被单小心翼翼的斜眼瞥着她:“小师姐,我劝你最好找掌门给你看看脑子。”
“谢谢提醒,再会啦。”
周清影镇定了精神,双手运足了力量,朝着自己的脸上用力一拍。
“啪!”
一阵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病房里,周清影的右脸红了一大片。
“咦?”
周清影睁眼看着病房的光景,回过头来跟病床上的杭雁菱四目相对。
杭雁菱震惊的看着师姐,连连摆手:“不必,大可不必!小师姐你正常点,我害怕。”
“明明是你不正常!”
周清影嚷了一声,反手又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结果显而易见,除了让杭雁菱的震惊加深外,周清影还是没能摆脱这场梦境。
“我,我不信!”
周清影倔脾气上来了,当着杭雁菱的面,一巴掌一巴掌的抽在自己脸上。
杭雁菱先是害怕,随后意识到这样下去周清影迟早把自己给扇吐血,连忙从病床上轱辘下去抓住周清影的手:“师妹,别这样师妹!”
“你别管我!只管在我的梦里睡好,我要——”
俩人正扭打在一起,惊扰到了琳琅书院病房原本的看护人员。
负责看护的是个十七岁的女生,她正端着一碗汤药小心翼翼的走进病房里,刚一进门就看到杭雁菱和周清影拉扯在了一起。
要知道,杭雁菱可是学院目前头号的通缉对象,是因为她昏迷又身受重伤,学校才暂时同意将她搁在愈疗院诊病的。
还记得昨天晚上愈疗院院长亲自过来给这孩子把脉,摇头叹息说这孩子身受重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是醒不过来。
如今看见这个大恶女活蹦乱跳的抓着另一个女孩的手。
而被钳制住的那个女孩满脸都是巴掌印……
负责看护的同学当即吓得啪嗒一声摔碎了汤药,嗷的惨叫了一嗓子。
“那个恶女,那个恶女她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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