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嗬……”
红衣主教挺直了脊梁,他撩起袍子,掩盖住自己发抖的腿,试图迈上台阶。
魔女的笑容愈发灿烂,她收起了阳伞,手中不知何时又多出来了一朵黑色的蔷薇花。
冷汗顺着脊梁流下,就在他要踏上擂台时,一个戴着圆礼帽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舞台上。
那男人举起了手中的拐杖指着红衣主教,帝国的特使,皇帝陛下的耳目礼貌而绅士地低头。
“就在这里作罢如何?达芬多主教?”
“……嗬……”
“这位小姑娘带来的演出已经足够精彩,我能理解教廷想要为其喝彩的心态,但现在显然不是予其嘉奖的时候,比赛还未完全结束,您这般尊贵的身份不适合在小孩子玩闹的擂台上出现吧?”
“嗬……是,是啊……不过帝国包庇魔女,包庇异端的事情,我希望……”
女孩子的声音从帝国特使的背后传来:“哎呀,怎么就成了异端了?我又没杀人?”
女孩子轻笑一声,抬起了收起的伞,抵在了挡在她面前的特使后脑勺上。
声音忽然间冰冷了下来。
“主教大人想要来参与演出,你可别扫了人家的兴致啊?”
帝国特使无奈地笑了一声,举起双手。
“小姑娘,别玩得太过火。”
“既然知道这只是小姑娘的玩闹,您可没必要出面吧?”
“我不知道小姑娘你的目的是什么,但还请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不要把事情——”
魔女咧开了嘴巴,擎着伞的手做出了扣动扳机的动作,红唇轻轻努动:
“嘭~”
帝国特使浑身紧绷起来,他迅速地后撤举起手中的拐杖,从拐杖之中拔出一根纤细的长剑横在身体跟前做出格挡的动作,抬起眼睛直视着魔女的脸,瞳孔震颤着。
然而。
魔女的伞尖冒出了一朵黑色的蔷薇花。
就像个小小的魔术。
擎着伞的魔女笑着将伞再度撑开抵在肩头,转过身去,不再说什么,优哉游哉地走下了舞台。
在贵宾席上,只剩一人的赫多艮心有余悸地将手中的魔杖收到了次元空间里,咕嘟咽了一口唾沫。
手心全是冷汗。
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赫克塔斯将要成为帝国和教廷矛盾全面爆发的火药桶。
万幸……
只要这一发火花没有引爆,那今天的一切对赫克瑟塔而言就是极为露脸的演出。
赫多艮捂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瘫坐在椅子上。
“我的老伙计,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送走这么一个天才学生时会没有半点心疼的表现了,这简直像是个传递炸弹的游戏……我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她再塞回你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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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晾着台子上的两人,回到了格雷姆林的中间,身上的优雅和凌然的杀气一扫而空,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抬手冲着露露可可挥了挥:“喂,给我拿点喝的,有点渴了。”
“至高无上的拜哈蒙特大人,您忠诚的露露可可愿意为您做牛做马!希望您不要计较以前露露可可所有的冒犯,您就把露露可可当成从您脚指旁边爬过去的一只小小的蚂蚁好了!”
露露可可哆哆嗦嗦的搂着扫帚走到哈露特身边,两眼泪汪汪地。
哈露特笑着擎起阳伞,吓得露露可可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露露可可既不会跳舞又不会演舞台剧,笨得要死也背不下来台词,您要吓唬人去吓唬露卡娜去,她看书多记性好呜呜……”
“太没骨气了……”
露卡娜无奈地看着蹲在地上的露露可可,捧着一瓶水递给了哈露特。
塔娜两眼放光地跑到了魔女跟前,低声问道:“怎么做到的,刚刚,太强了吧!?那个把人撕开,然后让他们内讧,结果每个人还完好无损,怎么做到的!?”
“都说了是剧目,那自然要有准备好的道具,和雇佣而来的演员啊~”
哈露特喝着水,坐在候场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半脱下鞋子用脚指轻轻地掂晃着:“我花钱买通了那几个骑士,让他们配合我来演出——而至于那个莱因哈特家的小姑娘,人家是贵族不缺钱,我花了多少也没办法说服她来配合我。”
咕嘟吞下了一口水,哈露特掩着嘴巴轻轻笑着:“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她当成最棘手的人交给你们?”
“可刚刚那个血,还有被撕开的……”
“配合道具和玫瑰花瓣进行的小魔术表演啦,不然人都被撕开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回去?”
蹲在地上的露露可可嘀咕道:“那难说,你把他们的尸体都收拢起来,没准是那时候把他们给复活了!”
“哎呀,原来我还有这种手段,那要不你让我来试试,我看看把你撕了后能不能治好你?”
“呜哇哇哇哇放过我我不要!!!”
塔娜哈哈大笑,用手掌啪啪地拍着哈露特的肩膀,露卡娜虽然仍有疑惑,不过刚刚的战斗的确和她印象中的暴怒之龙完全不一样,因而也就接受了一切都是演技的说法。
只有缇缇丝神色紧张地看向哈露特,低声问道:“刚刚发生的一切……真的都只是障眼法么?”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