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雁菱眯起眼睛,一副尴尬的笑容,一只手挠着头,一只手藏在身后,正准备从地底唤起一根带麻药的木刺扎晕周清影以脱身,却不想周清影忽然往前迈出一步,导致一截木刺突兀地从地底冒了出来。
“哼。”
周清影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木刺,眯眼看着杭雁菱:“你想把我弄晕,偷偷跑掉是么?”
“哎呀,怎么会——”
杭雁菱笑着突然攥紧了拳头,周清影瞪大眼睛突然一脚踏地腾空而起,几根树藤从她刚才站立的地方猛地刺了出来扑了个空。而周清影的身体异常灵活的腾空扭转,踢了一脚冒出来的树藤,接着反作用力迅速接近到了杭雁菱的身边,伸出双手搂住了杭雁菱的腰肢,一下子将她扑倒在了地上。
“杭雁菱,我生气了。”
“啊哈哈,你从刚刚开始表情就没变过,我完全没看出你生气呢。”
偷袭被识破,杭雁菱尴尬着,却也打算破罐子破摔,执拗的要用紫金树藤将这吓人的疯狗打晕过去,黑色的树藤如同触手一般朝着周清影涌了过来。
周清影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她的眸子散发出了微微的红光。
“我真的生气了!”
“哎呀,我是真的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处理,就拜托师姐你乖乖躺在这里,别让人家为难——唔!!!!”
木刺停住了。
杭雁菱本人也僵住了。
脑袋嗡地一声。
老实说
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当初在从西州去东州的马车上,周清影曾经有一次脑袋不正常,对自己做过类似的事情。
嗯,的确,这一世周清影和自己这个杭雁菱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自己应当是她童年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
但……
那种感情应当是很普通的,小女孩和小女孩之间纯纯的友情吧?
普通的女孩子之间感情再怎么好会做这种事吗?
杭雁菱呆滞的保持着被周清影按在地上的状态,眼神恍惚了一阵后才猛地聚焦,身体本能地用力一把推向周清影。
可周清影的反应却快过杭雁菱一步,她抓住杭雁菱的手腕,一只手按着杭雁菱右侧的肩膀,继续着她那不太符合杭雁菱常识的行为。
该死,是因为这家伙变成狗了吗?舌头也比之前灵活多了。
杭雁菱铆足了劲踢打,挣扎了半晌,周清影才缓缓抬起头来,用手蹭掉了唾液拔出来的丝,依旧是板着一张脸,不过红却红到了耳根子。
“还清了。”
“你有病!?”
杭雁菱的脸也同样红透了耳朵,她叫骂的声音都显得软糯无力。
我他妈只在该死的霸总小说里才会看到用吻来打断别人说话的傻逼行为。
更要命的是,杭雁菱的余光发现了几道身影。
刚刚出去找人的托吉,一脸茫然的蒂西。
还有……
用双手捂着眼睛,但两只手都露出一条缝来捂着脸,耳朵通红的多萝西娅。
”
第六十章梦与清晨
那是发生在相当遥远过去的事情了。
那也是唯一一次,付跑跑战胜了疯狗。
当然,与其说是战胜,倒不如说是疯狗咎由自取,当付天晴发现这正派的疯子道姑奄奄一息的颓坐在一群尸骸之中,身上插着几把来自正道修士的剑时,疯狗道姑的气息已经极为微弱。
她就像是个燃尽的蜡烛,双眸中仅剩下最后一截烛线自我燃烧时迸发的星星火光。
不说是修士,哪怕是个普通人过来踹她一脚,她也便死了。
饶是如此,那个疯狗在看到付天晴后,依旧选择死命的用唯一还能够活动的牙齿咬住了身旁的长剑,朝着付天晴的方向慢慢爬了过来。
见到这个濒死的仇人,付天晴蹲了下来,像是个等待蜗牛缓慢爬行的小孩子一样,注视着疯狗的血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来。
那些剑不断摩擦着血肉,手脚应当是已经不保了。
“何必呢?”
付天晴叹息一声,嘀咕了一句:“我就那么该死?”
随后又是一声苦笑:“我倒是确实该死。”
疯狗爬到了付天晴的身边,努力地抬起头来,可已经是残烛之末的她根本没力气落下攻击,嘴里的剑便被付天晴轻而易举地拿了下来。
“付天晴……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会让你……”
“伤这么重就别撂狠话了。”
一身灰袍的鬼医蹲下身来,那一身刺鼻的草药灰味儿涌入了周清影极为敏感的鼻腔,疯狗道姑咳嗽了两声,可从喉咙里咳出的都是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