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2 / 2)


“肢解么……那小丫头还真的是走到哪里都避免不了这种糟心事儿。”

墨翁再度叹息,他看向了教皇身后的储存罐。

“也就是说,我将这个罐子砸了,你所有的计划就会到此为止是吧?”

“……”

教皇无声沉默,而墨翁则是接连后退了三步,每一步都有一道无形的空间错位在他的面前断开,稍有不慎便会尸骨分离。和刚才那招警告式的攻击不一样,接连交错的空间断层让墨翁躲闪频频,而墨翁也拿起僭天之剑,直直地朝着神明扑杀了过去。

“你竟真的敢对神明拔剑相向!”

教皇第一次声音中带上了怒意,似乎受了极大地背叛似的,他迅速拔刀抽身上前格挡住了墨翁的剑,同时一脚踹在了墨翁的肚子上,将其硬生生踏在了脚下。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在这苟且偷生的岁月里虚度时光,没行到你已经昏头到了这个份儿上,即便会让神明伤心,我也有必要在这里将你彻底湮灭。”

教皇的剑指向了墨翁,而被教皇踩着肚子的墨翁却面色平静地说道:“僭天之剑是为了什么而被锻造出来的,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吧?”

“……”

“我不知道你们在完成这把剑的时使用的是什么材质,又是从哪里获得的,但既然这把剑是按照我最初的设计图所锻造,那当我这个最初的设计者解开了上面的十二道封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你不该用神明作为要挟我的筹码!”

教皇用力地往下一踩,让墨翁的话语在骨头的断裂声中被打断,紧跟着教皇一脚踢开了墨翁攥在手中的僭天之剑,手中的武器也不再犹豫地刺向了墨翁的额头。

墨翁因肋骨断裂而痛地眯起了眼睛,他从溢着血的嘴巴里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达克斯……达克斯·罗哈克。我们所有人的长兄,最早服侍神明之人。”

被踢飞的僭天之剑发出了阵阵嗡鸣,上面纠缠着的黑色淤泥开始融化。

“缇伦……缇伦·雅乐,那个高傲的死精灵唯独在晚宴的时候才舍得拿着手中的琴弹首曲子给我们听。”

黑色的淤泥在僭天之剑上流动了起来,白色的骸骨若隐若现。

教皇感知到了僭天之剑的变化,厉声呵斥道:“住口!”

言灵的力量以紫色文字的形式出现,它们攀附在了墨翁的脸上,让墨翁的牙齿和舌头开始打架。

而墨翁却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特兰,吝啬的守财奴,他到死都没能完成自己的豪宅梦——森弥尔,古板的棺材脸,为我们神明誊写了最初的教义——塔努瑞斯,明明实力强的要死,却偏是个温吞水的性格——”

三个人的名字被墨翁说出口,连带着墨翁脑海中对这些人的回忆,僭天之剑变得愈发不安分,那些黑漆漆的泥巴停止了流动,在剑身周围幻化成了黑色红边的,如同绸缎一般的布料,以内核的白色骸骨为中心,高速旋转了起来。

教皇却在这一声声故人的名字目光逐渐变得赤红,直到他用厉声的怒吼遮盖住了墨翁的声音,纵横的空间撕裂在教皇的身体周围变得密集起来,也连带着斩向了教皇足下的墨翁。

可一直在积蓄着力量的墨翁就是看准了此时教皇情绪最为动摇的时刻,身周突然爆发了猛烈的雷光,他强行弹开了教皇,抬手将已经完全变换了模样的僭天之剑攥在了手中,双手握住剑柄挥出一记上挑。

自地面上,一条泼墨般的小径油然诞生,地面上蔓延的淤泥里诞生了一道道尖锐的楞刺,朝着神明培养罐的方向一路前进,教皇飞身想要阻挡,手触碰到那些黑色尖刺的同时,一道光之帷幕自他的掌心诞生,将尖刺牢牢地抵挡在外。

墨翁见到如此状态的教皇,也无心恋战,只是再度挥砍出了四五道弧形的黑色淤泥斩在光之帷幕上,同时迅速抽身来到了实验器材的旁边,将那装着被肢解的红发女人的罐子一并切断了导管,又用黑色的淤泥将之团团包裹住,而后抽身迅速地向着门外飞跑了出去。

教皇见状大惊,怒吼道:“住手!你敢置神明的生死于不顾!?霍姆斯,霍姆斯!!拦住他!!!!该死!”

本想要起身追赶的教皇被那几道淤泥的痕迹牢牢地压制着,他竭尽全力地维系着光之帷幕的存在,可那淤泥不停地吞吃着帷幕上的力量,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似的,直直的向前奔袭,一直到光之帷幕崩裂,教皇的一只手臂被硬生生斩断才罢休。

“呃啊!!!”

教皇怒吼着地捂住了自己的胳膊,大部分淤泥此时已经失去了前进的力量,掉落在地面上,像是一群心满意足的狩猎者,融入了金属地板的缝隙中,而教皇的胳膊的断口还被那漆黑的淤泥缠绕着,不停地向着身体内部扩散、吞噬,一直到教皇的整个人都被这黑泥巴融了个干干净净。

实验室一下子陷入了死寂。

过了足足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才有了新的造访者进入了这里。

他看着地上散落着的,本属于沉默之骑的佩剑、衣物和头盔,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解开了五道封印,就有这种程度的破坏力——看来实验数据要更新了。呼——可惜我没能以最完美的角度记录下这场战斗,像教皇这种实力的素体也很难有第二次机会记录了。可惜,真可惜。”

霍姆斯遗憾地摇了摇头,他转头看向了房间内的监控设备,用手轻轻敲打着桌面,无奈而又无所谓地笑了笑:“哎呀,得在圣座本体赶来之前,把这里还在运作的监控设备真正关闭了才行。一个弄不好,他怕是真要把我杀了。”

第十九章他刚出狼窝,她又入虎口

在绝大部分的时间里,教廷的最高统治者教皇都不会主动离开教廷的范围。

因为在西州这信徒茫茫多的土地上,教皇的耳目早就已经无孔不入,任何事都难以瞒过教皇的眼睛——除非,蜷缩在地下。

高坐在御座上的教皇睁开了眼睛,在片刻的错愕后,眼底蕴满了怒意。

他抬手呼唤出了手中的权杖,轻轻点地,一道金色的传送门便凭空在他面前浮现。权杖之上的白鸽双眼亮起金色的光芒,教皇只向前一踏,步入了光圈之内。

然而,眼前出现的光景并非是他刚刚才通过沉默之骑的身份造访过的铜墙铁壁,浮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纯白的光景,脚下是白玉铺垫而成的石阶,入眼之处到处都是用昂贵材料打造的建筑物,视野的尽头是茫茫蓝天,自身仿佛笼罩在云层之中,而在这纯白的建筑中心有一座宫殿,凭着教皇的视力,一眼便看到了那宫殿之内的王座上,侧身依靠在王座上,默然入睡的天使。

“怎么回事?”

教皇克雷蒙三世愕然的环视了周围一圈,手中的权杖轻轻点地,心中的焦急和愤怒在脑海之中滋生蔓延。

这里是尚未完工的天堂,他在熟悉不过。

可为什么自己会传送到这里?

实验室那边有通过龙纹石构筑的传送门,只要自己发动对应的传送法术,传送的点必然是那里,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刚才无意识间发动了传送到天堂的法术?

“不……”

教皇深深地凝视着教廷深处的天使。

在西州,没有“偶然”和“不小心”,所有的会在关键时刻发生的“不幸”都来自于天使既定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