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宁归意来得及出口接话,雷定渊又继续道:“你已经说过,流萤视你如同亲人,你认为自己悄无声息消失了,她就能放下一切好好活下去——”
话到此处,他难得地停顿了许久,才道:“但恕我直言,这只是你一人之意。”
方才,宁归意嘴唇一张一合,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待到雷定渊说完,她却是沉默了下来。
四周的气氛突然凝滞了些许。
虽说话已至此,但明怀镜还是忍不住看向雷定渊。
他本就话少,要让雷定渊不留情面直白地说些什么出来,那更是难得,但此时,雷定渊的语气虽说并不重,但入了明怀镜的耳,却让他莫名觉得心中发虚。
明怀镜视线十分明显,雷定渊感受到了这般凝视,便顺着看去,明怀镜却如同触电一般,赶紧将目光移开了。
“甜的!”
三人闻声看去,只见流萤提着几袋点心,手上又多了杯竹筒茶,双手举得高高的,笑道:“喝!”
宁归意立刻站起来,拍拍衣服,一边便招呼身后二人一起走,一边去摸流萤的头,道:“好吃吗?”
流萤点头,捏了捏宁归意的手,举起手中的竹筒茶,再道:“喝!”
茶香逼人,即便是隔着竹筒,也能隐约嗅得其中奥秘,宁归意接了过来,朝着二人一扬:“不问世,这茶很出名,要试试吗?”
明怀镜一手往外轻推,只道:“多谢,不过不必了。”
此时,远山已能大致望见日落的势头,有倦鸟归巢。
身后还有喧闹人声,但几人不再留恋其中,向着茅草屋走去。
凡间几日不过眨眼之间,封门的生活实在算不上安逸,但至少这几天过下来,却是实打实的宁静。
到了第六日的晚上,不知为何,明怀镜辗转反侧,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如之前一般安稳入眠。
他一摸自己的胸口,实在有些难受,便道:“雷定渊,我心跳得有些快。”
入眼的先是一席墨发,雷定渊闻言快步进门来,二话不说,先伸手去探明怀镜的脉搏。
过了半响,才见雷定渊肩膀明显放松了下来,道:“没有生病,还有哪里不舒服?”
不得不说,眼前人的眉眼当真是十分好看,当年在天界,明怀镜在藏书阁读书时,看着看着,目光便会不由自主地移向面前那张脸上去。
于是,探脉搏时,两人距离拉近,明怀镜又是走神了,直到雷定渊再重复了一遍,他才如梦初醒,微微后仰,道:“没有了,也许是谢安笔在体内的作用。但是雷定渊,我总觉得,之后会发生一些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