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怀镜听了,以为自己还没睡醒,道:“。。。。。。你别开玩笑了,神仙神职升迁贬谪都是要经过父皇母后之手的,怎么可能。”
然而雷定渊表情越来越严肃,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再开口时,明怀镜嗓音中夹带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紧绷:“你是说。。。。。。为什么?哈哈,你知道的,父皇母后不是那样的人,神仙受重罪才会贬谪,我没听说啊,那神修是被陷害的。。。。。。我爹娘从来不会做出这种事。”
“据我所知,煎寿堂给出的道理,是清算这神修在当年承灵道内试图谋害白氏并嫁祸池砚良一事。”
明怀镜的眼睛似乎有些涣散,他看向殿外,月光清清透透,潮水一般层层涌进金明殿。
“阿渊,我有多久没见到过父皇母后了?”
“过了这个月,就有五年了。”
“只有五年而已啊,”明怀镜喃喃着,似乎有些不确定起来,“五年的时间,父皇母后好像一直都很忙,他们也会变吗?”
雷定渊沉默不语,只是紧紧捏了下明怀镜的手背。
小神小仙的兴亡盛衰不过一粒浮沉上下,然而天界风云瞬变,这一方小小的金明殿,又能安居到何时呢?
又过了一段时间,到了明怀镜十八岁的前一天,是夜。
明怀镜收回谢安笔,结束了今日的修炼,就转身向八千明极走去,今日,他有一些事要同雷定渊商量。
谁知刚走到八千明极山门,就有一守山童子迎上前来,看样子似乎已经等候多时:“小殿下,雷少主现下有些忙,还请您前往议事堂稍坐片刻。”
待到明怀镜穿过重重飞檐来到议事堂外时,正巧碰见八千明极内一名头戴黑斗笠的金乌卫退至殿外,还在同雷定渊确认些什么。
明怀镜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侧头对守山童子道:“我就在这里等,辛苦你了,你去休息吧。”
等他一转头,就见雷定渊已经发现了自己,随即快速低声地对金乌卫嘱咐了些什么,就朝明怀镜走了过来。
“外面夜深露重,看样子就快要下雪了,怎么不进来坐?”
说着,雷定渊就要摘下自己的大氅,却被明怀镜笑着按住了:“见你方才在忙。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体弱多病的小孩子,不至于这一下就病了。”
“之前在八千明极校场上——”
明怀镜叉腰,佯装生气道:“阿渊,那可是八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就没事啦,再者,明日就是我的十八岁生辰了,你当真要跟我说这个?”
话间,两人一同行至议事堂内,遣散了所有神修,一时间,大殿中只余二人呼吸。
雷定渊将明怀镜按在茶座上坐好,又盛了一壶茶上来,茶水汩汩流淌至白瓷杯中,殿中清香弥漫,明怀镜仔细闻了闻,与雷定渊身上的味道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