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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31章

不过好像说起变态,他也挺变态的。

不变态谁会在房间安那种用途的全身落地镜。

这么一说来,他们还挺般配?!

其实他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如果景沉有个好家世,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甚至奚玥把何天顺介绍给他的时候,他还想着去他妈的养育之恩,干脆去跟景沉领证算了。

但真到了这一天,又……

总之还是很气,霍景沉不跪七七四十九天搓衣板都无法原谅他的气。

想到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被蒙在鼓里,干的那一桩桩煞笔事,说的一句句煞笔话,他脚指头就能抠出一条宇宙飞船来。

而且,霍景沉在他说要跟他结束包养关系,和首富之子联姻后,立刻跟他说清楚身份,他也不至于这么气。

霍景沉就是等着他上门,识破他身份后尴尬,后悔,还等着他求原谅,然后以高位者的身份赦免他,再继续睡他。

啊呸!

他妈的单着吧臭男人!

长假后的早八总是显得格外痛苦,隔日一早,奚时一直在床上赖到没办法赖了,才匆匆起床,换衣服洗漱只用了五分钟时间,就把自己发射出门。

打开门,奚时意外看到门口堵了很多东西,邻居正在把家里的东西往门口搬。

看到他,邻居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是不是堵你路了,我现在就挪开。”

“不用麻烦,过得去。”

奚时说着,长腿直接从那些东西上跨过去,走到电梯口,按下电梯。

邻居放下手中的东西,见他在等电梯,跟他搭话:“这么早去上学啊?”

奚时“嗯”了一声,也搭了一句腔问:“你这是搬家?”

“对,租期到了,换个环境居住。”

说这话时,邻居脸上喜滋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说的是彩票中了500万,买套房住。

这时电梯来了,奚时冲邻居点点头走了,并没有把这小插曲放在心上。

假后第一天上课,大伙儿几乎都是梦游状态,但等到课程一结束,大家仿佛都活过来了,精神抖擞。

今天下午后两节没课,奚时放假前就答应了学生会的,帮他们当一天的校园义卖销售员。

这是他们学校每年都要举办的活动,赚的钱全部捐给山区建希望小学。

奚时由于长相出色,从大一开始,就被学长学姐们抓来当销售员,收入饱饱的。

学生会的人很会资源利用,让奚时守女生们最爱的玩偶摊,这样子那些小玩偶就卖得特别快。

今年也不例外,等大家把摊子支好,刚好到了下课的高峰期,学生们一拨拨出来,看到这边的摊子都会好奇过来看。

其中就数奚时的摊子前围了最多人,几乎就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原本堆成小山的玩偶下去了一大半。

不过学生流量也就下课这一大波,后面就渐渐少了。

奚时刚闲下来喝一口水,听到有人叫他:“学长。”

他抬眼,就看霍思议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学长,你在这里卖东西,怎么也不通知我。”

奚时刚要说话,又几个女生走过来,笑嘻嘻地问:“学长,这个玩偶怎么卖呀?”

奚时已经习惯了她们忽略牌子上写的价格,示意霍思议等一下,脾气很好地回答她们:“都是15元一个。”

女生们显然都是奔着他来的,又嘻嘻哈哈地问:“那我们多买的话有便宜一点吗?”

“便宜没有,不过买两个的话,可以送一个这种小发圈。”

奚时示意她们看盒子里五颜六色的发圈。

“那我们几个人一个人买一个,可以给我们一人送一个发圈吗?”

小发圈不值钱,奚时笑着说:“当然可以。”

“哇,学长,你笑起来好好看哦。”

“为什么这小玩偶不能做成学长的样子!”

“对呀,那样我绝对买爆!”

女生们一边挑,一边和奚时搭讪,挑完付钱后又围着奚时合了个影,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霍思议脸都看黑了。

这特么哪里人卖玩偶,分明是卖脸!

“不用卖了学长,这玩偶我全……”

“嘘。”

霍思议还没说完,奚时赶紧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就是怕霍思议来这一套,才没通知他。

他知道霍思议有钱,出这么一点钱做公益不痛不痒。

甚至这点小钱奚时自己也随便出得起,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里卖。

然而,这么一堆的小玩偶,霍思议买来也肯定是扔掉,那就不是做好事,是浪费了,完全违背了义卖的意义。

奚时示意他站在自己旁边,说:“不用你买,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你陪我一起卖吧。”

霍思议闻言,立刻把刚刚那点不愉快抛之脑后,愉快地和学长一起卖脸。

有了霍思议这位新晋男神的加入,他们这个摊子又迎来了一波小高潮,玩偶很快见底了,最后只剩一个小兔子。

又有一个女生走过来,看到那个小兔子,说:“哇,这么快就只剩一个了吗?”

说着,她伸手去拿兔子,却被霍思议提前拿走了。

“不好意思,这个兔子已经卖掉了。”霍思议说。

“啊?卖掉了吗?”

霍思议斩钉截铁地说:“是的。”

女生失望地走了。

奚时正要问他卖给谁了,就见霍思议掏出手机,扫了付款码,付了15元。

他有点哭笑不得,说:“你还喜欢这东西?”

“不是,”霍思议把兔子玩偶递到奚时面前,说,“我是想把它送给学长,学长辛苦了。”

“”

奚时有点意外,接过那粉色的小兔子,说:“谢谢,你也辛苦了,我没东西送你,请你去喝那边那个奶茶怎么样?”

奚时一指他们对面的奶茶义卖摊子。

霍思议当然欣然应允。

奚时点了两杯奶茶,一杯递给霍思议,撕开吸管插进去,吸了一口,甜甜的奶茶入腹,疲惫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不少。

“我们去走走吧。”奚时对霍思议说。

霍思议眼睛都笑弯了,说:“好的学长!”

他们两个人并肩走在燕大,着实有点引人注目,还有人偷偷举手机拍照。

奚时找了条人烟稀少的路,等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了,才轻咳一声,说:“思议,有个事情”

“嗯嗯,学长你说!”

“我,”奚时有点不忍心,但还是坚决地说出了那句话,“我没办法跟你联订婚了。”

霍思议原本还美滋滋的脸色立刻变了,挡在奚时面前,紧紧盯着他:“是不是我爸找你说了什么!”

“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

知道了他爸是自己的前情人,奚时怎么还可能和霍思议订婚。

他不想把霍思议当成气霍景沉的工具人,所以想把话说清楚。

唉,他这联姻生涯,还真是一波三折。

“我不信!肯定是我爸,他威胁你了对不对?你别怕,我这就找他说去!”

霍思议气冲冲地拿出手机,奚时赶紧阻止他,说:“不是这样的,是我发现,我忘不掉我刚分掉的前男友。”

奚时撒了个不算谎的谎,防止霍思议去质问霍景沉,那不得美死霍景沉。

“这样子啊,”霍思议冷静了下来,说,“暂时忘不掉很正常啊,我们不是有两年的时间吗,我不信你两年后还爱着他。”

奚时:“……”

“学长,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霍思议眼巴巴地问。

奚时有点不忍心,但还是坚决地说:“抱歉。”

霍思议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眼神都暗淡了。

奚时很想ruarua他的脑袋安慰他,心说要怪就怪你爸去吧,要不是他的隐瞒,你就不会得到联姻的希望,也就不用因此失望。

“走吧。”

奚时说完了想说的话,负罪感减轻了一点。

想必这步霍思议也散不下去了,他干脆转头往来的地方走去,让霍思议自己安静一会。

“我不管!”

刚走出几步,霍思议忽然说:“你要是不跟我订婚,我就追你,在你有主之前,我不会放弃的。”

奚时:“…………”

你他妈!

这对父子,有毒吧。

奚时实在不知道怎么和霍思议说了,干脆直接装作没听到走了。

算了,管不着了,让这对父子内斗去吧。

奚时从早上出门到快九点了才回到家,整个人已经接近游魂状态了,几乎是飘回家的。

到了家门口,他正整备输入家门密码,邻居的房门“卡擦”一声打开了。

嗯?这么快就来新邻居了?

应该是之前的邻居东西还没搬完吧。

奚时跟邻居除了早上那通因堵路引起的对话,并不熟悉,平时见到了都不会打招呼,所以也没在意,继续输密码。

刚输入两个数字,邻居出声:“回来了。”

奚时吓了一大跳。

这特么是霍景沉的声音。

他转过头,就见到霍景沉倚着门框,抱臂而立。

霍景沉身上穿着昨天风衣里头那身西装马甲和衬衣,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遮去了一些他的锋芒,倚墙而立的样子,禁欲又撩人,简直帅出了一个新的高度。

奚时心里骂了一声艹,霍景沉绝对是故意穿成这样□□他的!

而且,难怪早上邻居搬走时一副喜滋滋的样子,绝对不是什么租期到了,而是得了霍景沉的好处才搬离的。

奚时知道这时候应该不搭理他,应该傲慢地开门进去,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但他嘴巴憋不住,阴阳怪气地说:“霍叔叔不愧是首富,什么都能用钱摆平。”

霍景沉坦然地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了得月,值得。”

嘁,老子一气之下过两天就搬走,让你得空气。

霍景沉目光落在他手上的小兔子玩偶上,眯缝了一下眼睛。

“霍思议送你的?”

奚时就气他,把玩偶贴在脸上,笑眯眯地说:“对呀,可爱吗?”

说完,奚时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霍叔叔这个年纪,应该欣赏不来我们年轻人喜爱的东西吧。”

霍景沉已经调整好了心态,现在的老婆就是一只支棱着一身刺的小刺猬,怎么说呢,打是亲骂是爱,老婆还愿意刺他就是在意他。

奚时这点子的气话,根本不足以撩心机深沉的老男人生气。

可显然奚时又想看他被撩生气的样子。

霍景沉干脆上前几步,男人身材高大,压迫感十足,奚时被他衬得都快变成小小只了。

他被他霍景沉堵在门和身体之间,一下站直了身体。

“干什么?”

霍景沉垂眸看着睫毛乱颤的美人,附在他耳边,声音低沉:“我是欣赏不来你们年轻人的审美,但我能欣赏年轻的美人,你比兔子可爱多了,尤其是耳朵。”

说着,他张嘴在奚时耳垂上咬了一下。

奚时猛地推开他。

霍景沉像偷腥成功的猫,意味深长地摸了下嘴唇被奚时咬的已经结痂的伤口,说:“回去休息吧。”

回答他的是奚时“嘭”一声关门声。

奚时反锁上门,靠在门板上,揉着发烫的耳朵。

混蛋!必须跪50天搓衣板才原谅他。

第二天上午前两节没课,这对于起不来床的大学生而言,四舍五入就是今天没课。

奚时美滋滋地睡到九点多才起床洗漱出门。

今天打开门,门口又有东西。

可惜不是新邻居要搬家,而是一个餐盒,餐盒上写着四个大字:麻辣兔头。

是谁送的不言而喻了。

奚时:“……”

神金!幼稚!

他把餐盒提到邻居家门口去,刚放好,电梯门开了,他听到霍思远的声音:“你把会议推到下午,对,我要晚……”

霍思远的话说不下去了,他看到了阴恻恻站在外面的奚时。

霍思远“卧槽”了一声,赶紧伸手按关门键,他也是昨天被他小叔家管家找去问话,才知道奚时已经知道霍景沉身份了,听说奚时在此之前还答应了和霍思议联姻,霍思远眼前一黑。

作为唯一的知情人,霍思远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可惜电梯门关的速度压根没奚时进来的速度快,等奚时一个大跨步走进来,电梯门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合上。

霍思远又想出去,但被奚时抓住了衣服。

“跑什么啊霍三少?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吗?”奚时阴阳怪气。

霍思远欲哭无泪,他昨天听管家忧心忡忡地说他小叔搬到了离公司有1。5个小时通勤的燕大附近,怀疑是他小叔和奚时和好了同居,但又觉得不大可能。

管家也不知道,霍景沉负责此事的助理又守口如瓶,霍思远也不敢过分探听。

他在管家指挥人把霍景沉要求的一些衣服运送到新住处时,偷偷看了运送单上的地址。

别说,还真是奚时那栋那层。

那他小叔的门牌号是9栋2602,他也忘记了奚时的是01还是02,更郁闷的是之前有奚时发的地址那手机,前几天和田苒出去玩时丢了,新手机没聊天记录。

所以霍思远决定偷偷来看一眼,他们是同居还是邻居对他来说很重要,决定他是死刑还是能抢救一下。

谁知,他都选这个他小叔去上班奚时去上课的时间过来了,怎么还是没避开。

霍思远立刻认怂:“小婶我错了。”

奚时反刍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霍思远说的小婶是什么意思,脸更黑了。

“你叫我什么?”

“奚哥,奚哥,”霍思远识时务者为俊杰,狗腿地说,“奚哥我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要是敢跟你说,我小叔铁定削我啊。”

奚时:“意思是霍景沉威逼你不准说?”

霍思远:“”

这特么,怎么踩哪都是坑啊。

“当然不是,”霍思远立刻否认,“但是我小叔的事,我作为旁人,肯定不好插嘴对不对?”

奚时当然知道以霍景沉在霍家的地位,只要他自己不说出实情,霍思远肯定不敢说。

所以说到底还是霍景沉那混蛋的错!

这时电梯到了一楼,奚时走出电梯,见霍思远也跟出来,冷笑道:“看我笑话很爽吧,我说五系适合你工薪阶层的小叔时,内心嘲笑得多大声?”

霍思远要给奚时跪了。

他就知道,他小叔的身份一旦暴露,这些事情要被拿出来翻旧账。

“这个真没有,”霍思远恨不得指天发誓,“其实我当时是心里的想法是欣慰,对,欣慰!”

霍思远思路一下顺畅了。

“你看我小叔都这个年纪了还没对象,追求者一大堆,但无一例外都是贪图他的财富,只有你不是,你不但不图他财富,还怕他通勤不便给他买车,多好的对象啊,我特欣慰,觉得他终于找到真爱了。”

哼,都这样说!

肯定是串通好的说辞,哄他高兴的。

奚时把想要扬起来的嘴角压下去,说:“谁说我是真爱他了,我是贪图他的美色包养他的,50万一个月,我出钱他出色,根本没有爱情。”

霍思远:“”

霍思远:“???”

霍思远仿佛五雷轰顶,呆愣在原地。

其实在音乐会那次,他听到了奚时说包养他小叔之类的字眼,他只以为他小叔在玩一种很新的play。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小叔不仅装穷,还真的50万一个月出卖肉体啊。

看着奚时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霍思远捂住胸口。

完了,他这下又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要被他小叔灭口了。

他好难啊QAQ。

——

奚时到了今天上课的教室门口,看到门口的走廊上,看到班上几个女生围着一个人说什么。

他从被围着的背影认出了此人是霍思议。

“学弟,你的学长来了。”看到奚时,班上一个女生捂嘴偷笑道。

她这么一嗓子,其他人纷纷转过头来,霍思议看到他,乖巧地叫人:“学长,上午好。”

“好,”奚时感觉这些女同学看他的眼神怪怪的,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霍思议还没说话,一个女同学暧昧地说:“我们在围观学弟给你送早餐呢。”

“爱心早餐。”另一个同学补充。

奚时无语住了:“你们别瞎起哄。”

“哪里瞎起哄了,”那女生说着推了一下霍思议,“愣着干嘛,学长都在眼前了,上啊。”

“就是,你不上,我们可要上了啊。”

霍思议于是把手中的早餐递给奚时,略显腼腆地说:“她们没瞎说,学长,我是来给你送早餐的。”

奚时见班上几个女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扶额:“我自己买了。”

霍思议立刻说:“那你以后不用买了,我帮你买,你可以多睡一会儿。”

“顺便帮你学长占个座,据我观察,你学长喜欢靠窗的位置。”

“哎哟,又是买早餐又是占座的,学长怕是很快会沦陷哦。”

奚时:“”

奚时无语地把霍思议拉离这群瞎起哄的人,到楼梯拐角处,才问霍思议:“我不是说了我没法跟你订婚么,你这是干什么?”

“我也说了要追你呀,我看他们追对象都是从买早餐开始的,我以后也给学长买早餐。”

“”

奚时无语,正要说什么,霍思议面色一变,说:“要上课了学长,我先走了,明天一早再给你送早餐。”

说着,霍思议冲他摆摆手,百米冲刺地跑了。

奚时只能头疼地回到教室,无视了门口几个用八卦的小眼神看他的女同学,找了个位置坐下。

真是草了个DJ的。

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姓霍的钱,这辈子才要被这对父子搞得头这么疼。

今天是周日,补周四的课,晚上有选修课,奚时忘带选修课的课本了,不得不回家一趟拿书。

回去的时候霍景沉那屋的门紧闭着,没有开门,麻辣兔头也还在上午他放的位置,可见霍景沉还没回来。

奚时开门进屋,把书包里白天上课的书拿出来,又把晚上选修课的书塞进去,等他出来时,刚巧电梯门开了,霍景沉从里面出来。

他应该刚下班回来,身上穿着板正的西装,奚时认出来是他一开始买给他那一套。

呵!这种商场货,他一个首富也穿得出去门!

“碰到什么事了这么高兴?”霍景沉问道。

他哪里有高兴!

奚时把头一偏:“关你屁事!”

霍景沉堵在电梯门口不让他走,说:“我也要去燕大,等我一起。”

他去燕大干嘛?

哦,估计是找霍思议吧。

奚时:“我又不是去燕大。”

霍景沉闻言,皱了下眉:“那你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快让开。”

霍景沉也不可能不让人走,只能侧开身,眼睁睁地看着奚时走掉。

奚时一点没有欺骗了霍景沉的负担,直接进了燕大校门,往外国语学院走去。

他选修的课程是外国语学院的《商务英语口语》,选修课他都是奔着好过去的,他虽然没有去哪里留过学,但英语成绩一向不错,所以选了这门课程。

“学长,这里。”

奚时刚踏进教室,听到霍思议叫他的声音。

他抬眼扫去,看到霍思议在后面靠窗的位置,冲他招手。

好好好,真来给他占座了是吧。

奚时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无奈地说:“你真不用帮我占座,我自己也来得挺早的。”

这会儿教室里还基本没人。

“没事呀学长,而且我晚上没课,刚好跟你一块听课,商务英语口语,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呢。”

“”奚时能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到家的把他的课表给霍思议的!

不对,奚时忽然想起来霍景沉说也要来燕大,狐疑地看向霍思议:“你确定你今天没忘记什么事,比如有人来找你什么的。”

“啊?”霍思议挠了挠头,“没有啊,为什么这样问啊学长。”

额难道霍景沉不是来找霍思议的。

不对,他来找谁管他屁事!

“没什么。”奚时含糊地说。

一直快要到上课时间了,选修课的学生们才陆陆续续地来。

燕大的学生基本都很自觉,不会翘课,不过这个口语课的老师是个老外,脾气很温和,而且不点名,加上选修课不像专业课一样会被重视,所以还是翘掉了部分同学,偌大的教室显得有点空荡。

这时,上课铃响了,伴随着一阵“哒哒哒”皮鞋踩在地板上有节奏的响声,一个男人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

原本还在小声讲话的教室瞬间安静了,连低头玩手机的学生都感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抬头看讲台,也都呆住了。

因为,来人不是平时授课的那位大腹便便的老外,而是一位高大帅气,好看到像是哪个世界巨星的男人。

在一片死寂中,男人放下手中的课本,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先是扫了一圈教室里的人,在看到坐在一块的奚时和霍思议时,目光凝滞片刻。

不过他很快收回了目光,开口自我介绍,低沉的嗓音磁性好听。

“同学们好,我叫景沉,是《商务英语口语》这门课程的代课老师。”

奚时:“”

霍思议:“???”

这世界,终究是疯了。

这踏马,是什么品种的修罗场啊!

第32章第32章

奚时从未设想过,他们三个人,会这么快以这样子的方式,又一次见面。

霍思议甚至小声对奚时说:“学长,你掐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我还没睡醒,不然怎么看到我爸了。”

奚时不想说话。

霍景沉好端端的,忽然跑到燕大来代课,还是代的他的选修课,目的不言而喻。

踏马,能不能不要搞这么刺激的手段。

奚时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过去。

在互联网飞速发展的现在,没有秘密是秘密,外国语学院来了一位很帅的代课老师这事情,几乎像长了翅膀,飞速传播。

一节课45分钟时间,不断有人偷偷从后门溜进来,一睹这位代课老师的风采。

本来稀稀拉拉的教室,在下课的时候,几乎满座了。

就……挺离谱的。

而且奚时发现,霍景沉来代课,并不是凭借着有钱私事公办,为所欲为。

估计是在外国留过学的原因,他的口语是真的好,一口伦敦腔性感至极。

而且商务英语对他来说完全是专业对口,教起他们来毫无障碍。

甚至好不夸张地说,他上课比那位外教还生动吸引人。

本来压根没选他们这课程,纯属来凑热闹看帅哥的学生,不知不觉认真听了一节课。

这45分钟对于其他学生来说太快了,但对于奚时来说漫长得很。

而且,霍思议似乎回味过来什么,脸色越来越黑。

下课铃响起,霍景沉几乎是掐着时间结束了这堂课,一秒钟没拖堂地说了下课。

难得的是,学生基本都没第一时间离开。

有的同学想上前搭讪他,但你推我搡片刻,怂恿他人上的有,敢付诸实践的一个也没。

毕竟霍景沉就是那种不怒自威自带慑人气场的人,又有了“老师”这个天生让人敬畏的身份加成,同学们好奇他,但又没人敢八卦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霍景沉拿着课本离开教室。

“学长,走,我们去问问他怎么回事。”霍思议见他爸离开了教室,对奚时说。

奚时:“……我不去。”

“不行,他好端端的忽然跑来上课,肯定是针对你,我们去把事情问清楚了!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是想干我啊,奚时心说。

奚时想了想,很坚决地说:“我在这里等你。”

估计连霍景沉自己都没料到,霍思议今晚也在,奚时虽然有点幸灾乐祸,也很想看霍景沉怎么圆。

但他们父子间的争端他还是不参与了。

“那好吧,一定要等我噢!”

“好。”

奚时当然会等他,他还要吃第一手瓜呢。

霍思议转身出去了,奚时拿出手机玩。

其他同学见帅哥老师走了,也都纷纷收拾书包走人,还在意犹未尽地讨论。

“这景沉到底是谁啊?好好奇啊。”

“不知道啊,网上一点关于他的资料都搜不到哎。”

“英语这么好,估计是刚回归的海龟吧,才搜不到资料。”

……

奚时知道应该是霍景沉提前对自己的信息做了处理,这些人才搜不到。

估计也是不想让外界知道,他堂堂首富,居然跑来大学代课。

而且他的名字,只要隐去一个姓,就不会让人把他和首富霍家联系到一起。

奚时想到自己被骗的日日夜夜,握拳微笑。

狗男人。

霍思议顺着刚刚霍景沉下课后走的方向,一路小跑追到了教师办公室。

大学教室旁边都设有办公室,供上课的老师课间休息,霍思议找了片刻,在一间挂着“景沉”牌子的办公室前停了下来。

好好好,果然是有预谋的,不然一个一周只来代一节课的老师,怎么会有专属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霍景沉一个人,霍思议不客气地直接走进去。

霍景沉对于他的到来一点不惊讶,只吐出两个字:“关门。”

霍思议关上门。

大孝子对于自家老爸还是挺尊重的,所以他语气还是很好地问:“爸,你为什么会来给学长的选修课代课,你是不是就是见不得我们在一起,想用挂科威胁他!”

霍景沉扯了下领带结,领带被他拉松,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他语气淡淡:“你觉得我要威胁你们分开,需要这么曲折迂回?”

“那你好端端地干嘛跑来教书,别说你是想更多地了解学长人品适不适合做你儿媳妇,所以想借机观察他。”

“你想太多了,”霍景沉解开一颗衬衣扣子透气,轻描淡写地丢下一颗重磅炸弹,“我是在给自己制造机会,追奚时。”

霍思议呆愣了足足五秒钟,才反应过来他爸在说什么。

震惊,不可置信,茫然,愤怒等等一系列表情在他脸上划过,微表情精彩得可以纳入北影教材。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愤怒地道:“爸,你要不要听一下自己在讲什么!他是你儿媳妇,你怎么能……能这么禽兽!”

禽兽?

霍景沉听笑了。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家这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儿子,说:“他不是我的儿媳妇,我跟他在你之前,有过一段,论先来后到,是你不孝。”

以前霍景沉不跟霍思议说,是觉得自己被一个大学生包养这种事情,丢了身为父亲的面子和尊严。

但现在,老婆都要被儿子拐跑了,还需要面子和尊严干什么!

天知道他刚刚走进课堂时,看到奚时和霍思议坐在一张课桌上上课,心里有多嫉妒。

帅哥配美男,多青涩美好的校园之恋。

他和奚时终究是差了辈分,没办法像他们这样来段校园之恋,更没法甜蜜地坐在一起上课写作业。

他给了自己三个月的时间把奚时抢回来,原本足够自信,看到这一幕,也动摇了。

所以,去他妈的尊严面子,他要让霍思议知道自己的情敌是谁,知难而退。

霍思议好不容易生动起来的表情又空白了。

奚时居然跟他爸谈过?!

他如遭雷击,但又好似恍然大悟,仿佛一切都说得通了。

比如,前两天奚时去他家时,推着他爸往门外走,这个行为现在想想怪得很,但当时他一点都没追究原因。

还有他爸对待他们订婚的态度。

他明明对后辈的婚姻很宽容,却独独卡他。

明明学长那么优秀。

还有昨天奚时跟他说的,没办法跟他联姻。

现在看来,是因为发现了他爸是自己的前任,所以才没办法跟他联姻。

霍景沉观察他神色,知道他已经把自己刚刚那句话消化掉了,伸脚勾了一张椅子坐下,解开衣服扣子,大马金刀地靠坐在椅子上,开始以势压人。

“所以,他是我的,以前我不计较,以后不准再提跟他订婚的事。”

霍思议还是有点怵他爸的,缩了下脖子。

原来是他禽兽,居然追求了自己的小后妈?

不对,不是这样的。

作为燕大TOP1专业法学系的学生,霍思议很聪明,立刻从蛛丝马迹中得出,他爸怕是做了对不起奚时的事情,才会变成前任,现在又巴巴地想把人追回来,才千方百计跑来当奚时选修课的代课老师。

以奚时对他的态度,恐怕也是追妻之路漫漫,优势还不如他。

起码他近水楼台,每天都能见到学长。

而且,他比他爸年轻,长相方面也应该不遑多让,和奚时还有都喜欢打篮球的共同爱好,机会比他爸大多了。

霍思议很快缕清了思路,立刻直起了腰。

“他怎么就是你的了?你也说了是追学长,我凭什么要退出,情场无父子,咱公平竞争!”

对于霍思议这番宣言,霍景沉给出四个字:“不自量力。”

“那可不好说,据我观察,学长抗拒不了我这种类型的,还会情不自禁摸我头。”

摸!头!

那不就跟他摸奚时头一样的情景么!

老婆好可爱,摸摸头,老婆好乖,摸摸头。

霍景沉拳头硬了。

本来霍景沉觉得跟霍思议把他跟奚时的关系坦白,让他明白他想追的是自己后妈,纯属禁忌,他就会知难而退。

毕竟连喜欢的人的小手都不敢摸的纯情男大,干脆去幼儿园那桌竞争得了。

但他差点忘了,奚时可是主动型的!

今天摸头,明天就要摸腹肌了!

到后天,说不定就用他教的手段摸男人最好摸的地方!

他跟奚时的第一次,不就是这样的。

霍思议见把自己老爹的面色说沉了,丢下一句“你有本事就让我改口叫妈,没本事以后就别肖想自己儿媳妇”,跑路了。

不跑怕被打。

霍景沉:“……”

好好好,真是个大孝子。

奚时坐在教室里玩了十几分钟的手机,霍思议就回来了。

看他脸色,还行,不像是吵起来了。

奚时松了一口气。

“走吧,学长,我送你回去。”霍思议说。

奚时急于知道八卦,没有拒绝,背起书包,跟他一块走出教室。

这会儿来上选修课的学生都走了,这栋楼已经空荡荡的了。

奚时不用避开人,直接问:“你们聊了什么?”

霍思议心情很好,说:“原来学长不跟我订婚,是因为跟我爸谈过吗?”

奚时:“???”

奚时大吃一惊:“你都知道了?”

“是啊,我爸跟我说了。”

奚时心里那个震惊,他以为霍景沉没脸说出口呢。

看来高估他的脸皮了。

霍思议:“而且,我已经正式跟我的爸宣布了要公平竞争,所以学长,你不能不准我追求你了哦。”

奚时:“……”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啊。

这对父子有毒吧。

霍思议可能是受了霍景沉的刺激,硬要把他送家门口。

“好了,学长,你进去吧,晚安。”

霍思议心情很好地冲奚时道别。

哼,他能天天给奚时带早餐,占位,送他回宿舍,他爸能吗?

他们家离这里一个多小时车程,堵车更久,他爸又忙,跟奚时一周估计也就代课这一天见一下。

等他下次过来,说不定天早变了。

奚时刚输入家门密码,想到什么,手握在门把手上,回头对杵在那里的霍思议说:“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我等学长进去再走。”

“我刚刚听到你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次,趁着还早,你赶紧去买点夜宵吧。”

“……”

霍思议的脸“腾”一下红了:“那那那,那我先走了,学长晚安。”

“晚安。”

奚时目送霍思议离开,微微叹了口气,也是拿他没办法。

好像除非他和霍景沉在一起,不然这孩子都不会死心的样子。

说到霍景沉,奚时目光瞟向隔壁紧闭的门,心有灵犀似的,隔壁的门开了。

霍景沉从里面走出来,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家的,这会儿连澡都冲完了,全身上下只在腰上围了一条浴巾,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览无遗。

胸肌,腹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

真他妈诱人。

奚时内心忍不住斯哈斯哈。

这时候多希望霍景沉是哪个夜店的牛郎,他只要花钱就可以连摸带嫖。

奚时艰难挪开恨不得胶在霍景沉身上的视线,甩了甩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

“哟,这不是燕大新晋男神景老师么?”

霍景沉抿了下唇,长了记性,老实交代:“我跟霍思议把我们的事情说开了。”

奚时已经知道了这事情,不冷不热地说:“他有知情权,你用不着跟我一个外人打报告。”

霍景沉被外人两个字刺得心肝脾肺肾都疼。

该死的,迟早把他变内人。

奚时不想大半夜跟一个半果男站这里不盖棉被纯聊天,容易上火流鼻血,见霍景沉被他堵得哑口无言的样子,心情愉快,重新输入门密码。

刚拧开门把手,听到霍景沉说:“等等。”

奚时反手又把门重新带上了。

多看几眼也不是不行。

“干什么?”

霍景沉开口就是一坛浓醋:“从燕大外国语学院回来,步行只要10分钟,你跟霍思议整整用了28分钟!”

奚时:“???”

他之前跟霍思议还一起玩游戏吃饭四舍五入等于约会呢,也没见霍景沉这么计较,怎么就跟霍思议多走了18分钟路就开始发疯了。

哼,下次故意墨迹一个小时,疯死他算了。

奚时压住仿佛有自己想法想要上天的眼角眉梢,再次说出那句台词:“你有病!”

霍景沉点点头:“我不仅有病,还病得不轻,只要一天没追到老婆,我就会持续发病。”

今天霍思议那话彻底戳中了霍景沉的敏感肌。

他占有欲上来,想把大孝子挂咸鱼上卖掉。

还想把老婆囚禁在谁也看不到的小黑屋。

霍景沉平时表现得一副温和样子,甚至会给人这首富怎么这么平易近人好说话,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阴暗的一面,疯得很。

并且好像在爱情领域,被彻底激发。

第33章第33章

奚时从霍景沉深邃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他内心掩盖不住的浓浓占有欲。

该死,这不是他哥。

还他妈生温柔老男人!

更该死的是,这样子的霍景沉更吸引人了。

不能再看了,再看真要流鼻血了。

他冷酷地打开家门,说:“你要老婆去老婆饼里找,我这里没有。”

说着,他走进去关上家门。

霍景沉那病是脑子里的,无药可医。

不过奚时他婶婶倒是真病了,这几天气温骤降,直接感冒发烧到干进医院了。

周二下午没课,奚时去医院看她。

跑车出门太闹腾了,他之前给霍景沉开的那辆帕拉梅拉,在霍景沉出差前,就被他开回来了,不过被他停在了他自己的家里,所以奚时选择打车去。

去的路上,奚时收到了他投资那个小程序游戏工作室的财务给他发这个国庆的流水报表。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情场失意,职场就会得意。

国庆是他们那个游戏发行的三周年庆,推出了一波活动,割韭菜割得盆满钵满,奚时看到报表上面的零时,觉得腰杆子都直了。

难怪霍景沉平时走路昂首挺胸的,原来是被丰厚的金钱撑的。

而且,游戏工作室由于请了那位程序大牛,攻克了难题后,APP开发进度突飞猛进,很快就能迎来内侧。

到时候又是一波大韭菜。

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

奚时在医院门口买了一束鲜花,找到婶婶所在的病房。

病房里除了婶婶、叔叔和护工,没有其他人,不过一堆的果篮礼品,看来有不少人来看过。

奚时把鲜花放在床头,问道:“婶,怎么样了?”

“就是流感,没什么大碍,”奚夫人看他的目光慈爱和蔼,“辛苦你抽空走一趟了。”

“我过来很近,”奚时说着,拿起旁边篮子里的一颗苹果,说,“感冒了要多补充维生素,我给您削个苹果吧。”

“这种事情哪里需要你做,让护工削吧。”

奚锦年开口说,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说:“这个给你。”

奚时只好把苹果递给护工,接过奚锦年手上的卡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张不限额度的信用卡。

奚锦年的个人财产有专门的理财师打理,给他和奚玥的生活费都是每个月固定时间由理财师打到固定的银行卡上,金额也都一样。

这个额度属于能让他拥有富足的生活,又不足以随意挥霍。

表面上,奚玥也是如此,他们享受着一样的待遇。

但奚时知道奚玥有一张额度很大的信用卡,花钱其实并不受奚锦年给多少的影响。

对此奚时没有任何异议,奚锦年对他已经很好了,他没那么多贪念。

而且他还有个堂哥,没钱了管他要,不管多少,他二话不说就会打奚时卡里。

奚时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奚时不是很理解奚锦年为什么要给他这个。

他直接问:“这是要我帮忙带给奚玥吗?”

这是他唯一能想出来的理由了。

奚锦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不是,是给你的,你跟霍思议交往,不能在钱方面丢了面子,该花的钱要舍得花,不要让霍思议看轻了你。”

原来是这样啊。

奚时有点好笑。

有了首富之子做对象,生活费不减反增,到了可以随意挥霍的地步。

真是应了那句话,生的好不如嫁得好。

“不用了,我们都在学校,花不了多少钱。”

奚时想把卡递回去,奚锦年语气坚决地说:“拿着,备不时之需也好。”

“是啊,你就拿着吧,”奚夫人也说,“你们的婚约也要早点订,以防拖久了有变故。”

奚时抿了下唇,又听到他叔说:“我跟你婶商量了一下,下周一是我们结婚30周年,我们打算在这周日办一个珍珠婚宴,到时候请霍思议,还有他父亲霍家主过来,两家认认脸,顺便商议一下订婚事宜,你看怎么样?”

“……”一点都不怎么样。

奚时脑袋都大了。

他本来还不想那么快跟他们说不和霍思议订婚的事情,毕竟现在这形式,他也说不好以后会怎么样,没必要实时汇报,变来变去。

但珍珠婚宴这事情直接把他架了起来。

那就不得不坦白了。

奚时看了眼正在挂水的婶婶,没有立刻拒绝,含糊地说:“我回头问问吧。”

说着,他又对奚锦年说:“叔,让婶休息吧,我们去外面,我有点事跟你说。”

“行。”

奚锦年把他带到了隔壁的休息室,他们在的这个是给有钱人提供优质服务的私人医院,家属也有专门的休息室。

关上门后,奚时直接说:“叔,我不打算跟霍思议订婚了。”

“什么?”奚锦年怀疑自己听错了。

奚时也觉得这样子挺对不住叔叔的,但是事情还是得说清楚。

“抱歉叔,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不能和霍思议订婚。”

奚时说这话时心里其实挺愧疚的,毕竟这桩婚约如果成了,奚家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他给了叔叔他们希望,又要亲手摧毁,挺残忍的。

他又补充说:“我自己投资了点项目,以后您不用给我打生活费了。”

“所以是什么原因不能订婚,是他主动提的,明确跟你说了吗?”奚锦年紧追不放。

奚时抿唇:“是我觉得不合适。”

“你知道个屁的不合适!”奚锦年忽然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声音带着薄怒。

“你说不想和心不在你身上的邵寻联姻,行,我不阻止,你不喜欢何天顺,我也没逼过你,霍思议是你自己找的,你现在又跟我说不合适,奚时,你自己想想有理吗?”

奚时垂下眼眸。

“对不起叔。”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奚锦年深吸一口气,“你只要回答我,不订婚是你提的,对吧?”

奚时犹豫了一下,“嗯”了一声。

“是这样就行,这件事没得商量,我不管你什么原因,这婚约必须定下来。”

奚时还要说什么,奚锦年一抬手打断他。

“不用说了,我已经亲自给霍家下了帖子,邀请霍家主和霍公子下周五来参宴,顺便商议订婚事宜,这会儿霍家主应该已经收到了,你要是想反悔,就自己找霍家主说去吧。”

奚时:“……”

啊这?

不是,谁教你们这样先斩后奏的!

这操作……一个字,绝。

奚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们是真会把自己往霍景沉手上送啊。

既然不知道说什么,奚时也懒得说了,让霍景沉处理去吧。

他甚至还有点期待霍景沉的反应。

该死,为什么不能在霍景沉脸上安个监控,要是能看到他第一时间的反应,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是个多么开朗的大学生。

奚锦年放完狠话,又有点后悔。

他缓和了语气,说:“这件事情我不是针对你,就算是玥玥,我也会强逼她的,一切都以家族兴盛为先,我希望你明白。”

奚时“哦”了一声。

奚锦年该说的都说了,转身出去,临走前拍了拍奚时的肩膀。

“小时,叔一直把你当成亲儿子,别让叔失望。”

——

霍景沉是在公司看到请柬的。

霍景沉作为霍家家主,尽管他基本不出席那些乱七八糟的酒会聚会豪门盛宴,但每天依旧会有无数的请柬纷飞而至。

这些请柬都是管家负责的,他会挑选一些比较重要的出来,放在霍景沉的书桌上。

当然,霍景沉从来没有翻开过。

他就是不去这些地方交际,也撼动不了他现在的地位。

首富就是这么狂。

看到奚家这封请柬时,管家的手是抖的,心是凉的。

这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虐待他这个老人?

这封请柬是写给霍景沉和霍思议的,请他们过去参加珍珠婚宴的同时,商定霍思议和奚时婚约,管家在家主和少爷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人把请柬送去霍景沉的公司。

不是他向着霍景沉,是霍思议对自己的婚事没有主动权,怎么都得过霍景沉这一关。

霍景沉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请柬内容,给他气笑了他妈的。

奚时这叔叔婶婶胃口还挺大,谈订婚事宜不是选个好日子,邀请他们过去好好谈,而是妄想他们出席他的珍珠婚宴,顺便谈。

燕京豪门圈谁不知道,霍景沉从不出席这些乱七八糟的宴会。

要是真出席了他们这个宴会,那都不是长脸,连带屁股都给他们涨了。

霍景沉的目光落在请柬末尾的订婚两个字上,几乎要把那两个字灼穿。

好好好,他正因为老婆追不到儿子大不孝烦得很,就有撒气桶送上门了。

能让奚时跟邵寻那种除了家世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个优点的丑东西订婚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家长。

既然奚家这么不懂规矩,连选日子都不会,他不介意他来选这个日子。

他按了下办公桌上的座机,接通内线,叫何昼来一趟他的办公室。

何昼是霍景沉的私人助理,就是负责处理霍景沉一切私人事件的牛马助理,薪水很高,干的活有时候很草。

“霍总,您找我什么事?”

霍景沉把请柬扔到办公桌上,说:“你去给写请柬的人回信,就说,我对此事很重视,约他们……。”

霍景沉瞥了眼桌上的日历,想了下自己最近的行程。

“后天下午来霍家做客,详谈。”

“好的霍总。”

何昼收起桌上的请柬,看了一眼,看到上面的字时,感受是和管家一样一样的。

作为牛马秘书,他负责处理霍景沉一切私事,自然清楚自家老板和奚时的事情。

清楚到就差清楚他们用几个套了。

详谈?谈什么?

何昼不敢往下想。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问的:“需要给少爷请假,通知少爷回来吗?”

霍景沉冷冷地说:“你要是想看我弑子的话,可以试试。”

何昼默默缩了下脖子:“我懂了霍总。”

他说着正要出去,又听到霍景沉说:“跟他们说,也不用带奚时,他们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来就行了。”

“是。”

奚锦年当晚就收到了来自何昼的消息,简直要喜出望外。

果然他的决定是没错的,要不是他事先给霍家主发了邀请函,任凭奚时在那里任性妄为地说不订婚酒不订了,他们怎么攀得上这么棵大树。

只是,霍家主说的不要让奚时回去这点有点怪。

“有什么奇怪的,”奚夫人已经听了奚锦年说奚时又要悔婚的事情,说,“肯定是奚时跟霍思议说了不愿意联姻,但霍思议又太喜欢奚时,所以霍家主要跟我们同样来一招先斩后奏呗,等把婚事订下去,消息散出去,奚时再不愿意也没办法了。”

奚锦年一听很有道理,叹了口气,说:“虽然这样子有点对不起小时,但等他真和霍思议在一起了,他才知道和首富之子联姻的好处。”

那霍思议,他听奚玥提过不少次,有这么好的出身,没化身纨绔子弟,学习成绩还很优越,凭自己的势力考上了燕大法学系,而且也没什么陋习,属于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男人。

说到这个,奚夫人就很气。

“我们这样为他考虑操心,他回过头还要怨咱们,觉得是咱们欺负他没有父母,不为他考虑,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传出去又是我们做了恶人。”

奚锦年说:“没事,假如大哥还在,肯定跟我们做一样的决定,说不定都根本没这事,他早逼小时和邵寻协议结婚了。”

“哼,你也说了是假如,这做叔婶,跟做后妈似的,”奚夫人怨恨道,“怎么霍思议看上的就不是玥玥呢,不然哪里有这么多事。”

霍思议哐哐打了两个喷嚏。

奚时正跟他往食堂走,听到他的喷嚏声,无奈地说:“你还是回去休息吧,你要吃什么我帮你买。”

今天下午他去医院看婶婶,刚好霍思议给他发消息问他在哪,奚时就如实说了自己在医院,霍思议立刻说他也病了,让奚时帮他带点感冒的药回来。

奚时还以为他找借口想见自己,没想到是真病了。

病了还不在宿舍好好休息,非要跟他一起去吃食堂。

霍思议吸了吸鼻子,说:“我没事的学长,小小感冒而已,打不倒我。”

奚时想了想霍景沉那锻炼得完美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以及能把他弄晕的体力,感觉有其父必有其子,霍思议应该也是强壮那一挂的。

遂放心。

燕大食堂的厨师水平还可以,饭菜也做得很香,奚时就算搬出去住了,也基本还是吃食堂。

二人打好了饭菜,找了个桌子坐下,坐下时,霍思议高大的身躯晃了晃,扶了下桌子才站稳。

“没事,”见奚时投来关心的目光,霍思议说,“中午没吃饭,有点低血糖,吃点东西就好了。”

“”

奚时感觉有点不对劲,等他坐下来,伸手摸他额头。

霍思议不愧是幼儿园竞争段位的选手,被学长这么一摸头,当即红了脸。

“学、学长”

“别动。”

霍思议不动了,他要烧起来了。

奚时都不用摸自己的体温,就知道霍思议是发烧了,摸上去滚烫滚烫的。

看来他并没有霍景沉那样强壮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

奚时无奈地说:“你头晕,都没怀疑过是发烧了吗?”

“啊?”霍思议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烫啊。”

“……”

奚时想他这种小少爷,估计第一次住校,不懂得照顾自己,毕竟以前随便有个不适,家庭医生就上门了,压根不需要自己照顾自己,不测量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很正常。

“先吃饭,等下我带你去校医室测一□□温。”

“好。”

霍思议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面露难色,奚时知道他是病的,快速吃完了自己的,带他去校医室。

最近天气骤变,感冒的人很多,校医室充斥着人和咳嗽声,奚时在门口的自助区先买了口罩,给霍思议一个,自己也戴了一个。

校医问过了症状后,给霍思议测了一□□温,39。4°。

奚时扶额,都烧成这样了,居然还无知无觉。

“吃过药了吗?”校医问。

“没有。”霍思议说。

他中午就没胃口没吃东西,空腹吃药对药不好,他是打算和奚时吃完饭,再回去吃药的。

校医开了个单子说:“烧得有点厉害,挂个水吧,烧退得快点。”

霍思议原本想说开点退烧药就行了,但想到他要是挂水,学长就会留下来陪他了。

虽然很卑劣,但他爸为了追奚时,连PY进来当老师这种手段都用得出来,卑劣一点怎么了。

“那就挂水吧。”

说完霍思议转头看奚时:“可以吗,学长?”

问他干嘛?

奚时有种自己是连水都不让继子挂的恶毒后妈的感觉,扶额说:“当然可以。”

校医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想到什么,又似乎了然了,低头开单子。

开好药后,奚时拿着医生给的药水,去挂水的地方找护士帮霍思议挂上。

等弄好之后,奚时看霍思议烧得嘴皮都干了,便转身去外面给他倒杯热水。

他刚走一步,就被霍思议拉住衣角。

“怎么了?”奚时转头,问。

霍思议可怜巴巴的:“学长,你要走了吗?”

“不是,我去外面给你倒点热水。”

“哦……”

霍思议这才放开他。

奚时过了快十分钟了,才端着一杯水进来,回来就对上了霍思议眼巴巴的目光。

“不好意思,人太多了,等了一会。”奚时把水递给他。

霍思议接过来抿了一口,说:“我看学长这么久没回来,还以为……以为你先走了。”

奚时心说他不像这么不负责的人吧。

不过生病的人确实容易没安全感想七想八,奚时没计较,说:“快喝吧,喝了休息一会。”

霍思议看了一眼输液袋,说:“我看这水怎么也要挂两个小时以上,学长你要不先回去吧。”

奚时看他嘴上说着回去,脸上写着的都是“留下来吧”,有点好笑。

不过,医生开了四包水,看这四分钟也才下去一点的量,奚时感觉这水没有两个小时,是挂不完了。

说真的很想跑路。

但如果把霍思议一个病人单独丢在这里,也不好。

头大。

奚时想了一下,对霍思议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霍思议把手机解了锁,乖乖递给奚时。

“我用一下你微信,可以吗?”奚时问。

“当然可以了,学长你用吧!”

奚时于是找到他的微信,打开,霍思议的微信还挺简单,没有乱七八糟的群和联系人,所以奚时一眼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头像。

点开。

然后奚时发现了一个挺离谱的事情,这父子二人的聊天内容只有语音或者语音电话,一个文字都没有。

他打开拍照功能,拍了张霍思议打点滴的照片,发过去。

好好好:燕大校医务室,带上一亿现金,来赎你儿子。

发完,奚时正要把手机还给霍思议,聊天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奚时动作犹豫了一下,对方的消息就回过来了。

爸:奚时?

奚时打字:废什么话,半个小时不到撕票了。

本来奚时想说十分钟的,但想到这个时间点,霍景沉应该还在下班回来的路上,就改成了半个小时。

就算今天霍景沉加班了赶不过来,应该也可以摇人过来。

那边没再回复了。

果然是一句废话都没有啊。

奚时把手机还给霍思议,霍思议也没看他用他微信干了什么,揣回兜里,看向奚时。

“所以学长你不走吗?”

奚时不忍心伤害生病脆弱的霍思议,在他旁边的空椅子上坐下来,说:“嗯,别说话了,闭上眼休息一会。”

霍思议得到了奚时的肯定答复,喜滋滋地说:“好。”

霍思议确实因为发烧很累很难受,靠着椅子,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大概是喜欢的人陪在身侧,即便身体不舒服,睡梦中还是甜丝丝的。

然而,这甜蜜的梦刚维持半个小时不到,霍思议就被一阵脚步声吵醒,接着,是他爸刻意压低了的声音。

“他怎么了?”

卧槽,他爸?!

霍思议猛然睁开眼,果然看到了他爸。

一定是他睁开眼的方式不对。

“感冒,发烧,39。4度,”奚时回答完他的问题,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口罩,递给霍景沉,“戴上。”

霍景沉接过来,奚时等他戴上了口罩,说:“你儿子你自己照顾,我先走了。”

“等等!”

霍景沉和霍思议异口同声地叫住他。

这么有默契,不愧是父子,奚时默默吐槽完,回头:“怎么了?”

霍景沉:“我跟你一块走。”

霍思议:“学长别走。”

奚时:“”

这医务室里有好几个得了流感来挂水的学生,奚时和霍思议本来已经够吸引人的注意了,出现一个霍景沉,他们这里简直成了吸睛器,大家都在偷偷瞄他们。

奚时压低声音,对霍景沉说:“我是让你来陪他挂水的。”

霍景沉:“他都这么大人了,挂个水不需要陪。”

霍思议本来也不想要他陪,但更不想要他爸送奚时回去,于是立刻说:“我需要陪,爸,你陪我吧。”

霍景沉:“”

这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快来个收废品的把这废物大孝子收了吧。

“听到没,需要,”奚时白了霍景沉一眼,“不会做父亲就把儿子捐了。”

霍思议:“就是!”

霍景沉:“”

就很气。

要能捐谁不想捐。

奚时埋汰完霍景沉,脚步轻松地离开了医务室,留下情敌关系在先、父子关系在后的二人大眼瞪小眼。

第34章第34章

气氛一时很操蛋。

霍景沉想摇人过来照顾霍思议,不过燕大周边他并没有什么熟人,倒是可以花钱找。

但转念一想,要是被老婆看到自己丢下儿子回去了,就要被贴上不负责任的标签,复合更遥遥无期。

算了,逆子难得生病一次,撒播点父爱说不定能让他心生愧疚,不觊觎自己后妈。

这样想着,霍景沉在刚刚奚时坐的位置坐下来。

霍家人生病从没在这么简陋的地方挂过水,连个躺着的地方都没有,这样挂两个小时实在有点考验耐力。

看着霍思议烧得有点发红的眼尾,霍景沉问:“需不需要请假回家休息两天?”

“不用,烧退了就没事了。”

行,关心到位了,看来这儿子的耐力不错。

霍景沉刚还在回来的路上,就被奚时一条微信叫过来了,这会儿还没吃饭,肚子在疯狂抗议。

他问霍思议:“想吃点什么?”

霍思议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得意:“我跟学长吃过了。”

很好,这父爱,撒给狗都比撒给他强。

空气中没有父爱,只有浓浓的雄竞味道。

霍景沉于是不再问他,拿出手机,叫人送吃的过来。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霍思议盯着滴液一滴一滴落下来,生病迟钝的脑子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打开和霍景沉的微信聊天框。

果然,他看到半个多小时前,奚时给他爸的聊天内容。

霍思议忍不住笑出声。

“爸,怎么学长需要用我的微信给你发消息,是因为你们没好友吗?”

霍景沉:“”

大孝子一脸乐开花的表情:“你不是也在追学长吗,为什么会连个好友都没有啊。”

霍景沉冷着脸,拿出手机。

“我确实没他好友,但我有另一个人的。”

“谁?”霍思议疑惑。

霍景沉在手机上按了几下,把屏幕转过来给他看。

微信界面停留在一个备注为“赵千松”的人的聊天框上,下面已经输入了一行字:给我把尾号5124的那张黑卡冻结掉。

赵千松是负责打理他们家财务的理财公司财务长,5124是霍思议的黑卡尾号。

霍景沉:“笑啊,怎么不笑了?”

霍思议:“……”

笑不出来。

卑鄙!恶毒!居然用这种手段威胁他!

有钱了不起啊!

好吧,确实了不起。

霍思议只能无能狂怒地小声逼逼:“他迟早是我的!”

就跟你的钱也迟早是我的一样!

霍景沉:“嗤——”

气氛又诡异安静下来。

父子两一个没老婆微信,一个被拿捏住了经济命脉,达到了微妙的平衡,暂时休战。

只有奚时最轻松,他迈着愉悦的步伐,刚走出校门,接到了他发小秦铭天的电话。

秦铭天一开口就是哀嚎:“哥们,无家可归了,收留我两天吧。”

奚时问:“怎么了?”

秦铭天哭唧唧:“今天我闲得慌,开我爸的二姨太出去装了个逼,不小心被刮了,我爸说要重新衡量一下我们父子关系,并把我赶了出来。”

奚时:“……”

秦父是个爱车狂,车库里各种各样的藏车,并依照喜爱程度,依次排名大姨太,二姨太,三姨太……

二姨太,光是听着这排名,也知道他爸超爱。

现在秦铭天把二姨太开出去被刮了,他都不敢想象秦铭天会死多惨。

阿门。

“那你过来吧。”

秦铭天麻溜地过来了,还是打车过来的,岂一个惨字了得。

奚时对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看完失望地说:“叔叔没给你两巴掌啊。”

“呵!手都举起来了,还好我脚底抹油跑得快,唉,亲生的车子捡来的娃,我好惨。”

奚时怜爱地摸了摸他的狗头。

秦铭天以前就赖在奚时这里住过,轻车熟路地去奚时衣柜里找睡衣,洗澡。

奚时也洗了个澡,等他洗完躺在床上玩手机时,看到霍思远十分钟前给他发了两条消息。

霍思远:[图片]

霍思远:这个宴会我需要去吗?

奚时放大图片,发现是叔叔也给霍思远和田苒发了下周珍珠婚宴的邀请函。

霍思远和田苒上次有来参加奚玥的生日派对,奚锦年会给他发请柬并不奇怪。

你咋不上天:不用去。

你咋不上天: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霍思远:别别别,别这样说!

霍思远:大家都是一家人,能帮助你是小弟的荣幸。

奚时:“……”

谁跟你这姓霍的是一家人!哼!

霍思远:不过我不去确定没关系吗?你那堂妹……

霍思远没说他那堂妹怎么样,大概是觉得一言难尽。

毕竟上次他被迫去那样子一个小场子捧场,就是因这个堂妹而起。

关键是他去了那堂妹还老大不高兴,想要霍思议,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档次,就敢肖想霍思议。

说真的,要不是提前了解了奚时,光是这堂妹一个人,霍思远就要拉黑整个奚家。

你咋不上天:没事,不用管她,去了更癫。

霍思远:那行吧。

现在他小叔不用隐瞒身份,想来也肯定不会任由她蹦跶伤害奚时的。

一天时间眨眼而过。

周四下午,奚锦年穿上正式的西装,携奚夫人、奚玥一起,怀着雀跃的心情,去往神秘的霍家。

奚玥自从上次遇见霍思议和奚时一起,受了打击之后心情就一直不好。

每每想到她从小欺负到大的堂兄居然能有这么好的婚姻,她就咬牙切齿,恨不能去活撕了奚时。

凭什么!

她哪里比奚时差了!

但事已成定局,她再恨也没办法,只能暗搓搓地诅咒霍思议只是小孩子心性,看上了奚时的皮囊而已,玩完就丢。

本来今天听说要来商定奚时和霍思议婚事的,奚玥好不容易平复了的心再次沸腾,觉得奚时就是在赤裸裸地羞辱她,让她见证他是怎么走上神阶的。

她一点都不想来,但那位神秘的霍家家主要求了是他们三个人来,奚玥也不敢忤逆这位大人物,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来了。

奚家的车子缓缓驶入云顶花园,奚锦年三人坐在车里往外看,也和奚时第一次来这里一样,被首富的财力深深震撼道。

而且奚锦年比奚时更懂得行情,知道这里的地价,有多么寸土寸金。

车里只有司机和他们一家三口,奚锦年毫不掩饰地感叹:“这霍家真是阔气啊,比我想象的还要有钱。

奚夫人说:“可惜小时今天没来,不然他看到这里的奢华,就不会想悔婚了。”

她大病初愈,为了遮盖病气打扮得非常精致,把自己压箱底的珠宝都拿出来戴上了。

虽然没听说霍家有女主人,但首富的母亲是会时常出席一些宴会的,要是能和霍母结交一番,以后她就能进入更高端的圈子交际了。

对于她们这些贵妇而言,这就是最大的荣耀。

她见奚玥一脸郁色,握住她的手,说:“虽然霍思议没戏了,但燕京有的是青年才俊,你哥和霍思议订婚了,你还愁找不到更好的。”

奚玥咬牙:“可是没有霍思议这么好的了。”

“肯定有的,乖啊,开心点,等下给霍家主留个好印象。”

奚玥不想听她妈念叨,勉强笑了下。

在三人的交谈中,车子缓缓驶入霍家主单独的庄园,停在一栋超豪华的别墅前。

霍家的管家站在家门口接待他们,和上次奚时来时满脸慈爱的笑不同,管家脸上的表情客气而疏离,搞得原本就局促的三人更加局促。

三人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客厅,霍景沉正坐在沙发上,在管家介绍这位是他们的家主霍景沉时,他们都一脸震惊。

想不到霍家家主居然这么年轻!

这么年轻居然有霍思议这么大的儿子!

“坐吧。”霍景沉淡淡道。

坐下寒暄几句后,奚锦年期期艾艾地问:“今天霍家主把我们单独叫过来,是想商议小时跟令公子的婚事吧?”

霍景沉:“是的,我见过奚时了,对他很满意,希望尽快把他们的婚约定下来。”

管家差点凭空摔跟头。

他是不是听力又出问题了?

奚锦年喜出望外:“对,我的想法跟霍家主一样,希望越快定下来越好。”

霍景沉:“那两位就是同意他们的婚事了?”

奚锦年努力不让自己的笑太外露:“那是当然,包同意的。”

“好,既然都同意,那两个孩子的婚约就定下来了。”霍景沉说。

事情居然如此简单就办成了,奚锦年和奚夫人互相对视一眼,都露出惊喜又欣慰的笑容。

虽然奚时说了不同意,可只要他们和霍家主把事情定下,再悔婚就等于得罪霍家。

奚时一向懂事,不会不懂权衡的。

奚锦年赶紧说:“承蒙霍家主看得起,那小时就托付给令公子了。”

霍景沉嘴角浮起一点不易觉察的冷笑,又被他温和的皮囊掩盖住。

他喝了一口管家端上来的水,说:“不过,你们也清楚,我霍家家业比较大,所以在此之前,需要签个婚前协议,二位没意见吧。”

奚锦年立刻说:“这是应该的,霍家主不提,这点我们都会主动提的。”

对于奚家来讲,他们贪图的,并不是霍家的财富,和霍思议结婚的是奚时,他得到再多钱也给不到他们的手上。

他们要的是这份关系和人脉,还有联姻带来的两家合作。

“既然如此,”霍景沉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看茶几上的三份文件,“字我签好了,奚总没问题的话签吧。”

奚锦年:?

不是,婚前协议不应该是奚时签吗,让他签是几个意思。

奚锦年也不好问,伸手拿过那文件,给了奚玥一份,他和奚夫人共同看一份。

协议封皮上,确实有霍景沉的签字和印章。

奚锦年和奚夫人都心情激动。

这协议,只要他们签下名字,他们两家的婚事就成了。

和霍家联姻啊,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居然心想事成了,简直和做梦一样。

二人按捺住激动的笑容,翻开协议。

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奚锦年惊呆了。

协议内容很正式,说除了双方各自给孩子的新婚赠礼为夫夫双方共同所有,其他财产均为婚前财产。

但这新婚赠礼,只见霍家给霍思议的有:99处房产、99辆豪车、99亿基金,99处在经营的产业

后面还有一大堆,全是99,看得奚锦年都快不认识9这个数字了。

而奚家给奚时的新婚赠礼,上面罗列了一模一样的,也就是说他们也必须给奚时这么多。

奚锦年的眼睛有点黑。

这他妈哪里是婚前协议,分明是抢钱协议!

偏偏霍景沉看了眼腕表,说:“时间宝贵,奚总看了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奚锦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新婚赠礼这里,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多?一点都不多,霍思议是我的独子,以后我的财产都是留给他的,我还嫌少了,只不过考虑到你们家的财力,才选择委屈思议。”

“……”好一个委屈思议。

他们也想这么被委屈。

“可是,”奚夫人一脸尴尬地说,“我们给不了小时这么多。”

霍景沉闻言,脸色沉了下来。

“我虽然对你奚家不了解,但据我所知这点赠礼,你们砸个锅卖个铁,还是能凑出来的,怎么,这点礼都不想出,是想以后万一离婚,分走一半共同财产白嫖我霍家?”

奚夫人:“”

奚锦年汗流浃背了。

什么叫砸个锅卖个铁,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么?

他们已经感受到了霍景沉不是诚心想联姻,但大好机会在前,又不舍得放弃。

奚锦年商议道:“赠礼可不可以也划分为婚前财产?我们虽然给不了那么多,但绝对也不会想着离婚分霍公子那份。”

霍景沉脸色更沉了。

“那不行,一分钱婚内财产都不给儿媳妇,传出去我成什么了?”

奚锦年:“……”

愣是找不出反驳的点。

霍景沉察觉到了什么:“奚总,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我”

奚锦年肯定不可能答应他的,他确实很想攀上霍家这棵大树,但不是这种倾家荡产凑彩礼的方式啊!

这样攀上了又怎么样,奚时风风光光和霍思议结婚,他们一家四口去喝西北风吗?

“不想出赠礼也行。”霍景沉忽然说。

奚锦年又感受到了希望,看向霍景沉。

只见霍景沉一指坐在旁边的奚玥:“我看这小姑娘挺尖酸刻薄的能镇宅,让她当赠礼给小两口看门也不错。”

奚锦年:“”

原本看霍景沉又年轻又帅,少女怀春的奚玥脸色顿时煞白。

奚家人终于彻底相信,今天霍景沉叫他们来,根本不是想谈什么订婚的事,而是想羞辱他们。

奚锦年脸上有怒意:“霍家主,我们对你客气,是敬重你的身份和地位,你不同意这门婚事可以直接说,何必这样侮辱人。”

霍景沉状态松弛地靠在沙发上:“我同意啊,现在不是你们不签字?”

“”奚锦年被这话堵得嘴角抽搐。

霍景沉搞这么一出,估计就是为了让他们明白,他们不配。

但他明明可以直接拒绝,却偏偏要把他们叫过来羞辱一番。

欺人太甚!

奚锦年越想越气,站起来说:“既然霍家主根本没有诚意联姻,我们也不逗留了,告辞。”

奚夫人还有点舍不得离开,感觉霍景沉可能在考验他们。

犹豫时,又听到霍景沉不咸不淡地说:“行,奚家选择悔婚,与霍家彻底决裂,我很生气,以后两家水火不容,鱼死网破。”

奚家人:“……”

第35章第35章

刚刚那叫什么欺人太甚,现在这才叫欺人太甚。

表面水火不容,鱼死网破。

实际是爷爷打孙子,单方面吊打。

霍家想整垮奚家,动动手指都够奚家喝一壶了。

前后路都堵得死死的,进退维艰。

刚刚他们还觉得这位传说中不近人情的霍家主温和好说话,一点首富的架子和傲慢都没有。

现在再看他,只觉得他像个微笑的撒旦,没有凶恶的面目,但会在谈笑间扼住你生命的咽喉。

奚锦年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们家怎么得罪霍家了,为什么这位神秘的霍家主会没事来针对他们。

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想和霍家联姻?

可联姻是霍思议最先提出来的,他们只是顺势而上,霍景沉能有今天的身份地位,不至于如此不分事理。

奚锦年只能收回要离开的脚步,看向霍景沉,深吸一口气,努力心平气和地问:“霍家主,我愚笨,猜不透您的意思,您有什么要求就直接说吧。”

“我的要求?那当然是希望你们签字,把婚约进行到底,不然……”

不然什么?

霍景沉这下又仿佛不急了,又端起水杯悠悠地喝了一口。

在奚锦年几个殷切的目光中,他终于开口。

“不然你们那侄子本来寄人篱下,需要用婚姻来报恩就很惨了,你们再把我这边受的委屈撒在他身上,给他找个有什么性虐待癖的人联姻,害人一生,我这几年做慈善积累的功德岂不全被你们毁了。”

这话一出,奚夫人和奚玥的脸色变了变。

只有奚锦年一头雾水,说:“霍家主说笑了,小时虽然只是我侄子,但我自认从未亏待他,选对象更是没含糊过。”

霍景沉:“有没有含糊,要不问问你家宝贝女儿?”

奚玥已经被刚刚霍景沉说送去给奚时霍思议做看门的吓傻了。

或许这话听着像玩笑,但霍景沉就是给人一种他真的做得出来的感觉。

刚刚的心情还没平复,现在又听到霍景沉这种人物居然还知道她曾经那些恶毒心思,更是花容失色。

“我,我……”

“霍家主,”奚夫人赶紧说,“玥玥她只是一个小孩子,她又不懂那些,可能觉得好就介绍给她哥了,而且她哥的婚事,她哪里有说话权。”

“她是没有说话权,但你有吧,奚夫人,你不也知道?”霍景沉的矛头立刻转向了她。

奚夫人还想狡辩,又听到霍景沉吐出两个字:“奚川。”

奚夫人也白了脸色。

奚锦年看到自己老婆这反应,脸色变了变:“阿沅,到底怎么回事?和小川又有什么关系?”

奚川算是奚时奚玥他们的堂兄,之前何天顺追求过他,奚川的父母总觉得何天顺这种花花公子不太靠谱,知道奚夫人和何天顺家有姻亲关系后,托她帮忙打听一下。

也是那个时候,奚夫人才知道何天顺在床上居然有那种癖好,据说把人折磨得几天都下不来床都有,她看奚川那孩子挺喜欢,不想眼睁睁看着他入火坑,就如实和奚川父母说了。

这件事,她连奚锦年都没说,霍景沉怎么会知道?

能把这些细枝末节都摸得这么清楚,奚夫人心里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霍景沉在帮奚时出气。

这个认知让她差点原地厥过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奚夫人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奚时哪里能入得了霍景沉这种大人物的眼,奚时要是真招他喜欢,他就不会反对奚时和霍思议的联姻。

虽然霍景沉没明确反对,但他做的事情哪件不是在反对?

既然反对他们联姻,那奚时于他而言,就是一个路人,他又怎么会帮他?

霍景沉肯定只是如他自己所说,不想因为霍家这边不和奚时联姻了,他们会给奚时瞎找个不好的报复,损他功德。

越是有钱的人,越是信这些因果报应。

奚夫人想通这些,恢复了之前的镇定优雅。

她撩了下头发,说:“霍家主,以前是我糊涂了,但我保证,以后再给奚时找对象时,绝对会睁大眼睛看清楚,给他找个品行端正的。”

霍景沉没说话。

奚夫人一咬牙,说:“我有个手帕交,她夫家是珠宝世家林家,刚好她儿子过阵子回国,说起来他和小时还是青梅竹马,肯定处得来,霍家主也可以去查,他品性绝对没问题的。”

这位林公子或许家世没那么高,但他可是常青藤毕业的高材生,奚夫人本来打算让他和奚玥处处看的。

但现在为了安抚住霍景沉这尊大佛,只能暂时先把他搬出来了。

“啪!”

奚夫人的话刚落音,霍景沉方向传来一个奇怪的动静,其他人看过去,发现他居然把手上水杯的杯柄掰下来了。

掰!下!来!了!

这得是多大的力气!

奚玥想到关于他那些传言,本来就觉得他很可怕了,以及现在徒手掰杯柄的行为,简直觉得眼前的男人跟修罗恶鬼一样,眼睛都吓红了。

仿佛他掰的不是杯柄,是她的头。

霍景沉若无其事地把杯子和杯柄放在桌上,又抽纸巾擦手上流出来的血。

好,好得很啊。

他直接站起来:“管家,送客。”

说着,霍景沉也不管他们,径自上楼了。

该死的人救不了,埋了吧。

奚家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

“奚先生、奚夫人、奚小姐,请吧。”

奚锦年作为奚家的当家人,在燕京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会儿却不得不放下身段,对一个管家露出略显卑微的笑容。

“那个,管家,你跟霍家主久了,能不能提示我们一下,霍家主这是什么意思?”

管家刚才在旁边听了全程,当然知道霍景沉为什么生气。

管家想了想,想到霍思远跟他说的奚时和自家家主之前的关系,提醒他们:“你们可以去调查一下,奚时前阵子和谁交往过。”

奚夫人一听,眼睛里立刻冒火了:“好好好,我就知道是奚时惹的祸!”

“我劝你们,在弄清事情之前,最好对奚时态度客气一点,”管家面无表情地说完,做了个请的动作,“三位,请吧。”

三个人来的时候意气风发,回去的时候灰头土脸。

上车后,奚锦年立刻拿出手机,他本来想直接打给奚时直接问的,但想到管家最后那句话,又打给了自己的助理,让他查奚时前阵子的行迹。

一查,还真有东西。

奚时居然在和邵寻退婚后,先后去酒店开过五次房!

这么高频率的开房频率,明显不正常。

想到管家说的话,奚锦年立刻让助理去问酒店要监控。

酒店的监控录像只能保持一个月,之前的已经找不到了,但最近的一次在国庆之前不久,是在燕大附近的酒店,还没一个月,助理和酒店协商后,拿到了监控,发给奚锦年。

奚锦年这会儿才从奚夫人口中知道何天顺那性虐待的癖好,气得想扇奚夫人和奚玥一巴掌,他是真的不知道何天顺是那种人,不然当时绝对不会让奚时和他处处看。

但事已至此没办法,只能像奚夫人所说那样,以后给奚时找对象时好好把关,找品行端正的。

这个时候,助理的录像发过来了。

这是大堂的高清录像,画面非常清晰。

只见酒店的旋转门口,奚时挽着霍景沉的手,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姿势亲密地走进酒店。

监控中的霍景沉和他们今天看到的不同,是真的从内到外散发出温和宠溺的气息。

奚时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霍景沉一脸无奈,惩罚性地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奚时就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霍景沉又伸手揉他的头。

奚锦年:“”

“???”

奚锦年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奚夫人和奚玥也凑过来看,看了录像,也都和奚锦年一个表情。

这么一来,好像今天霍景沉一切怪异行为都说得通了。

难怪,奚夫人说要给奚时介绍青梅竹马的林家公子时,他会气到掰断杯柄。

他今天把他们叫过去,本意估计只是想破坏一下霍思议和奚时的婚事,顺便再恐吓敲打他们一番,让他们不要给奚时乱拉郎配。

结果奚夫人会错了意,踩人家的尾巴上了。

“不,不可能!”

奚玥一把抢过手机,暂停后把人物的放大,大概是想看看是不是只是一个和霍景沉长得很像的人。

看完,她直接发疯似的把手机丢出去,手机直接砸在了对面的LED电视屏幕上,发出“啪”的一声,两败俱伤。

奚锦年和奚夫人都吓了一跳,就听到奚玥疯了似的尖叫:“我不信!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奚时一定是出去做鸡勾引霍景沉来嫖他的!”

她的话刚落音,脸上挨了一巴掌。

奚玥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爸,你打我?”

奚锦年打完也有点后悔,但他还是喝道:“够了!发什么疯!嫌今天别人给的下马威不够大,还想被再叫去羞辱一次是不是?”

而且,就两个人这恩爱劲,不是两情相悦根本不会有这么自然亲昵的相处方式。

这段录像是国庆前的,在国庆时,霍思议才说他要和奚时联姻

光是想想这点,奚锦年已经要晕过去了。

他甚至都不敢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霍景沉会对他们做什么。

不过好歹有个思路,可以让奚时去求个情。

奚锦年现在最庆幸的,就是他没有苛待过奚时。

奚家这些鸡飞狗跳的事情,奚时都不知道,周四晚上又有选修课,不出意外的,今天学生来得特别多,奚时去的算早的,教室的三分之二已经坐满了。

特别是前排的位置,已经完全没有了

就挺离谱的。

霍景沉做什么首富啊,就应该好好地在教育事业上发光发热。

奚时进去后扫了一眼,果然在靠窗位置看到了霍思议。

他走过去,在霍思议占的座坐下来,霍思议正在玩手机,看到他,从嗓子里艰难挤出两个字:“学长。”

奚时差点笑出声。

“你嗓子都这样了,怎么还来上课?”

前两天霍思议感冒发烧,挂完水烧倒是退了,但感冒并没有好,还嗓子痛,今天就彻底失声了。

霍思议心说我不来,老流氓肯定趁机跟你培养感情。

他一周就这么一次机会见到奚时,不能让他得逞。

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破坏他们感情、增进自己跟学长感情的机会。

“我、没、事。”霍思议又艰难挤出三个字。

“你别说话了,”奚时把课本从书包里拿出来,压低声音说,“反正是你爸上课,你等下偷偷睡一会。”

学长好关心自己啊!

霍思议开心得恨不得他爸现在就在他们面前,狠狠地秀给他看。

其实他现在就是嗓子哑,身体已经没有前两天那样难受了。

但学长的话要乖乖听,霍思议听话地点头,“嗯”了一声。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一些喜欢踩着点来上课的学生,进来一看人傻了。

霍景沉这时也走进教室,他一进来,原本还在说话的教室立刻安静下来,比教导主任进来还管用。

霍景沉先看了眼奚时这边,对上大孝子又不知道得了奚时什么便宜得意的眼神,冷漠挪开,目光又落在后面站着的同学身上,问:“你们几个站那里做什么?”

霍景沉说这话时,语气很沉静,但几个同学愣是像做错了事情一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景老师,我们没地方坐了。”一个男生小心翼翼地说。

霍景沉看了眼坐得满满当当的教室,问:“你们是我这个选修课的学生?”

“是啊老师,我叫王磊,花名册上有的。”

霍景沉扫了眼旁边的花名册,确实看到了王磊这个名字。

这个教室是80人的,这个选修课才50多个学生,照理说怎么也不可能坐不下,现在不仅坐满了,甚至还有两个人的座位硬是挤了三个人的。

女生偏多很多。

一些人对上他的目光,心虚地垂下头。

霍景沉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他没有毫不留情地把人赶出去,而是对那几个人说:“你们去隔壁班搬两条椅子将就一节课吧。”

几个人不敢有异议,立刻听话地出去搬椅子。

等他们回来坐下后,霍景沉说:“今天就算了,下节课开始,前面的座位留给选修课的学生,来旁听的学生只能坐后面三排的位置。”

他着重了只能两个字,又看了眼霍思议的方向。

霍思议:“”

靠,他爸绝对是公报私仇!

可是能怎么办呢,他把是这课的老师,有绝对的权威。

都怪这些看脸下饭的家伙,来旁听他爸的课又不能加学分,来凑什么热闹!

啊啊啊气死了!

奚时忍不住想扶额,这父子两个,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这霍景沉也真是坏啊,轻飘飘一句话,就把情敌从他身边支开了,堂而皇之,甚至其他同学还觉得这位老师负责又开明,真是位好老师。

只有霍思议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

隔日是周五,奚时投资的那个游戏工作室由于国庆割了一大波,向来抠抠搜搜的谢河谢主管大手一挥,请全工作室的员工去吃海鲜。

奚时和谢河认识那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大方地请客,很开心地参与了聚会。

老员工都知道最好不要和奚时喝酒,这人喝醉后会发疯,癫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过工作室前阵子又招了几个新员工,他们并不认识奚时,看他面生,还以为他也是新来的员工,担心他被冷落,拉着他来猜拳喝酒。

等意气风发的谢河从公司众人的敬酒中脱离开身找到奚时时,他已经喝得眼神迷离,指着一个螃蟹,非要说它是大海怪,他要代表月亮消灭它,看得众人目瞪口呆,替他尴尬的毛病都犯了。

谢河服了,赶紧把他拉出包厢,说:“祖宗,不是说好今天不喝酒吗,怎么又喝醉了?”

“我没醉啊,清醒得很,你看这是1,”奚时伸出一个手指,又伸出两个,“这是2。”

谢河:“”

清醒,可太清醒了。

奚时得意:“就问你我醉没醉吧。”

“是是是,你没醉,他们等下还要去唱K,我把你送回去先吧。”

谢河说着拉着奚时往外走,却被奚时扯回来了。

醉鬼蛮不讲理地说:“不行,你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我醉了!再说一次,我没醉!”

“”

谢河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了奚时回去,赶紧拦了辆出租车,把人送回去。

他们的工作室在燕大旁边,所以聚会的地点也是选的离燕大近的,打车过去也就十分钟的时间。

谢河还记得奚时的住处,把人送上楼,正要问奚时门密码是多少,奚时却挣开他,转头去拍邻居家的门。

谢河吓了一大跳,赶紧拉住他:“祖宗,你认错门了,这个才是你的家门。”

“嘿嘿,我当然知道哪个是我的家门,我跟你说,这里头有帅哥,我带你看帅哥。”

说着,又挣开谢河,去“砰砰”敲邻居的门。

“开门,快开门啊帅哥!”

谢河快要社死了。

我擦,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给奚时喝的酒!下次一定要让那人送奚时回来,让他感受一下醉鬼的魅力。

“祖宗,你别敲了,别敲了。”

正在谢河努力阻止奚时骚扰邻居时,邻居家的门“咔哒”一声开了,谢河头皮发麻,人都没看清,就赶紧冲人家道歉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他不是故意的,他”

谢河后面的话停住了,因为他看到了来开门人的脸。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谢河很确定他见过。

上次奚时喝醉时,就是叫他来接的,奚时跟他关系很亲密,还叫他哥来着。

“原来是你啊,”谢河挠了挠头,“那个,小时他又喝醉了。”

“我没醉,”奚时反驳完,冲霍景沉抛了个媚眼,“约吗,帅哥~”

谢河:“”

尴尬癌晚期了救命。

霍景沉看了眼眼神迷离的小醉鬼,伸出手扶他说:“交给我吧。”

谢河没有一点犹豫地把人交了出去。

奚时靠在霍景沉怀里,还要转头跟谢河说:“是很帅吧,我说了,是帅哥,嘿嘿,嘿嘿嘿。”

谢河扶额,不是,上次叫哥,这次调戏人家,这什么套路。

如果他们不是真兄弟,那就是真爱。

反正不可能是纯洁的邻里关系。

谢河也就没管那么多了,说:“那人就麻烦你照顾了。”

“嗯。”

得到男人肯定的答复之后,谢河转身离开。

奚时还要和谢河说什么,刚转头就被霍景沉捂住眼睛,不准他看谢河离开的背影。

他可没忘记上次奚时说人家跑起来又六个腿,有妖孽上他兄弟身,非要去消灭妖孽的事情。

奚时的视觉被阻隔,终于安分了下来,眼睛在他掌心眨了两下,长长的睫毛扫在霍景沉的掌心,痒痒的。

霍景沉扶着他的手紧了紧。

等谢河进电梯走了,他才放开捂着奚时眼睛的手,就见奚时眨巴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看他。

“走吧,我送你”

霍景沉的话还没说完,奚时抬起手,轻佻地捏住他的下巴,像皇帝看美人一样左看右看。

老婆许久没这么主动地与他亲密接触了,霍景沉忍不住屏住呼吸。

“这张脸真帅,”奚时一脸迷恋,双手改成搂住他的脖子,“帅哥,给睡不?”

霍景沉搂着他的手收紧,看着他:“你确定?”

“不确定了,我去找霍思议吧。”

奚时说着转身就走,刚抬起脚就觉得天旋地转,原来是被霍景沉扛起来了。

没错,是扛,扛肩膀上那种扛。

霍景沉沉着脸把人扛进门,脚勾住门“嘭”一下关上,没看到奚时看似醉蒙蒙的眼底得逞的笑。

第36章第36章

两个人早把床单都滚烂了,所以霍景沉没有犹豫,扛着奚时直接就进了房间,把人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奚时喜欢那种铺了厚厚的垫子,软软柔柔的,能让人陷进去那种床。

霍景沉这里的床就是按照他的喜好来的。

奚时被扔在床上,闻着鼻翼间属于男人身上的气息,忍不住滚了一下。

“唔,好软。”

霍景沉帮他把鞋子脱了,见他牛仔裤上有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脏污,洁癖发作,眉头皱了一下,也伸手帮他脱了。

脱完,他俯下身,手撑在床上,低头看奚时。

奚时冲他抛了个媚眼,又直勾勾地与他对视片刻,忽然伸手抱住他,手上一用力,想把人翻个身。

纹丝不动。

我再翻。

意识到他企图的霍景沉配合他的力道,被他翻过来,压在了床上。

“嘿嘿,先让我看看腹肌。”

奚时一边发出反派一样的笑,一边伸手解霍景沉的衣服。

衬衫扣子解开,奚时眼睛开始发直。

“好看么?”霍景沉问。

“好看,太好看了!”

八块腹肌,胸肌,人鱼线,麒麟臂……

啊啊啊,救命,怎么会有男人有这么帅的脸,还有这样完美的身材!

斯哈斯哈。

“你只看?”

霍景沉声音低哑,循循善诱。

“哦对!”

奚时经他提醒,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对着景沉的上半身,卡擦一阵拍。

霍景沉:“……”

霍景沉开始怀疑是不是最近自己魅力下降了,以前奚时看到他这样子,早化身色鬼,上手吃豆腐了。

拿手机拍照是几个意思?

关键是拍完照之后,奚时坐在他的身上,开始玩手机。

没错,玩!手!机!

什么档次的手机比他还有魅力!

定睛一下,还是上次喝醉时,他不回信息,奚时以为是手机出问题了,去隔壁手机店,被人忽悠买的小杂牌。

霍景沉差点要化身霸总,明天就让这个手机牌子破产了。

他见奚时没有丝毫进入正题的意思,终于忍不住,抱着奚时柔韧纤瘦的腰,一个用力,把人又一次压在床上。

“明天再玩。”霍景沉声音沙哑。

老婆坐在他最敏感的位置上玩手机,是男人都会唧唧爆炸。

“等等,我就好,就好了。”

霍景沉不给他机会,把他试图重新拿手机的手压在枕头两边,低头吻他。

奚时挣扎了两下无果,握着手机的手指凭着记忆摁了两下,被男人热烈的亲吻弄得手脚发软,手机掉在了床上。

说起来,也就一周多时间没做,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两个人都有点失控。

尤其是奚时,醉酒BUFF启动后,什么都想尝试,什么都敢尝试。

羞耻?矜持?不存在的。

于是霍景沉更失控了。

这种事情,体力差的那一方,总是有点吃亏。

尤其是霍景沉这狗比坚持锻炼,身材体力都是一流的,奚时只偶尔打打篮球,跟他不是一个量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