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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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素商听到响动回神抬眸,她看向对方微微一笑,以一个问询开口:“我方才点了烛台,不知是否需要帮你放在书桌上?”
左济宣将沾染了凛冽气息的披风脱下挂在一旁,将被寒风吹乱的发丝拢好披在身后,对着宁素商回以一个微笑:“不必麻烦,”他说着便也在一旁的客座上落座,两人中间的小桌台上摆放着宁素商甫才点好的灯,“我并不准备去主座,如此便好。”
宁素商闻言收回还虚握在灯台底座上的手,往怀中揣了揣。她正色看向对方深蓝色的眸中:“不知世子想从哪里先谈起呢?”
左济宣将手肘靠在桌子上,嘴刚张开吸气想要说话又不知考虑到什么悻悻闭上,好似方才打的腹稿在宁素商面前都有些难以出口一般。他平复了下情绪,选择排除掉那些更加尖锐的、关于王与代行、关于整个斯尼尔克的问题,缓缓开口:“……自月兄出事以来,想来我们也是多年未有过这样面对面说话的机会了。”
宁素商听罢垂眸,认同以这个话题开口的策略:“我哥哥出事时,我不足六岁,你也将将十岁。不瞒世子,虽说我还记得些我们三人的片段,但是没了兄长作为桥梁,我再面对你时便少了些底气和话题,再长大些接任代行后我就彻底断了心思。”
左济宣垂首,像是在回忆着幼时的时光:“我亦如此。月兄失踪,我又是拥王一派的世子,故而这些年来也没机会再次登门拜访,想来我们也是生分了许多。”他出言打趣,似是要驱散这股若有若无的悲伤气氛,“就如同在平兰的濛河县时我们针锋相对彼此猜忌一般。”
宁素商放空目光,在无意识视线追随着同烛焰一晃一晃的影子时依稀看见了往昔的身影与画面。宁素月年岁最大,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这个三人小团体的头头。那时的左济宣还不像如今这般严肃,总是用不加遮掩的兴奋目光表达着自己对宁素月的崇拜和喜爱,宁素商却总是捉弄这个“霸占”自己哥哥的外来小孩,被发现时就往宁素月身后一躲,又在偷偷探头看见对方委委屈屈却帮自己瞒下的时候站出来拦着哥哥主动承认错误。
影子逐渐跳动着回归现实,三个人的身影骤然消失,只余自己和左济宣被拉长扭曲的身影。十二年过去了,自己印象中的“哥哥”早已模糊,同自己共享回忆的左济宣已经学会了用无形的威压气场遮盖住那个有些傻气却又温柔善良的小孩,成为一名忠诚能干的合格世子、王上的一把新刀。宁素商不知道也说不清自己胸膛的酸涩昭示着自己对哥哥、对左济宣是什么感情,但是无疑在宁素月被世人逐渐所淡忘的如今,惟有与左济宣聊到此处时她才有了些兄长真实存在过的实感的慰藉。
她微笑着摇摇头,自知这大抵是左济宣拉进与她关系的话术,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世子莫笑,我自己已经快说不清我对那些记忆是什么心情了。兄长失踪这么多年,我竟也未曾寻找过,我幼时同他如此亲密,如今倒也忆不清他的一举一动一悲一喜了。”她说及此处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如若现在我能与兄长相见,想必也无法做出话本子里那些感人的举动,要是叫他人见了,非得指责我心肠已经冷硬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