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哄人你别生气啦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默契地聚集在温让和司宥礼身上,温让挣了一下,小声说:“你先放开我,有什么我们回去再说……”
话音未落,他就被司宥礼提着衣领离开。
回家后,司宥礼把门一关,双手环胸看着他,表情冷冷的。
温让自顾自地整理衣服,顺便在心里组织一下语言。
司宥礼冷冷道:“说话。”
温让被他冷冰冰的语气吓了一跳,他抬头看着司宥礼,一句话也没说。
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凶的司宥礼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开口却还是带了一丝质问,“躲了我那么多天,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温让低头躲开他的视线,小声解释:“我没有躲你,我是真的很忙。”
他这话说得极其没有底气,根本不用逼问就彻底露馅。
有些时候温让也讨厌自己没办法在朋友面前撒谎的毛病,生活还是需要很多善意的谎言的。
“我看过你的课表,也问了肖琴,她说你们社团最近并没有经常开会或者搞活动,你如果讨厌我可以直说,我搬出去就行,这样你也不用费劲躲我。”
司宥礼说完,转身准备离开,温让连忙抓住他的手。
他语气焦急地向司宥礼解释:“不是的,不是你说得那样,我没有讨厌你,只是……只是有点尴尬而已。”
司宥礼转过身看着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尴尬什么?”
温让低着头,内心挣扎了半天,还是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因为、因为你那天晚上喝醉了脱我裤子。”
虽然很羞耻,但他怕再撒谎司宥礼真的生气搬走。
司宥礼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这件事我向你道歉,当时我喝醉了,脑子不好使。”
“所以你那天是真的喝醉了?”温让抬起头,满脸好奇地看着他,“可是江则学长不是说你从来没喝醉过吗?”
司宥礼深吸一口气道:“你信他还是信我?”
“当然是信你。”温让低着头,小声嘟囔,“我只是好奇而已,你这么生气,给我一种你在心虚的的错觉。”
司宥礼不说话了,定定地看着他,温让被他看的心虚,松开司宥礼的手转身往卧室走,“我不说了,我去洗澡。”
“饭不吃了?”司宥礼在他身后问道。
温让摇头说:“我和阿序在食堂吃过了,现在不饿,你还没吃?”
他转身,看着司宥礼那张冷脸,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连忙道:“那我随便吃一点吧,我先去洗澡。”
温让洗完澡出来,司宥礼刚好做好饭,满满一大桌子。
温让不可置信道:“已经晚上九点了,你怎么弄了这么多?”
司宥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还记得自己几天没回家吃饭了吗?”
温让被噎得没话说,乖乖坐下。
他就不该多嘴问的,司宥礼气性真的好大,其实这件事说起来,归根结底是他的错吧,他怎么反倒生气了。
好吧,一直躲着他确实是他不对,但裤子被人扒了,这事儿换谁都会尴尬吧。
更何况,他现在还喜欢他,就更尴尬了。
“好好吃饭。”司宥礼面无表情地往他碗里夹了一块排骨,还不忘挖苦,“看我的脸能看饱?”
温让没说话,默默把他夹的菜全都吃了,司宥礼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
吃完饭后,温让主动去洗碗,司宥礼则去洗澡。
今晚温让不直播,所以收拾完家务后他就在沙发上跟团子玩。
司宥礼洗完澡出来,正好看到一人一猫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
他忍不住笑了笑,但很快就恢复那副严肃的表情,走到温让身边对他说:“去睡觉。”
温让抬头看了他一眼,让团子趴在自己的肚子上才说:“还早,我再陪团子玩会儿。”
司宥礼没再催促,走到温让身边坐下。
温让起身盘腿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观察司宥礼的表情,“你还生气吗?”
“你说呢?”司宥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眼神似乎要将他看透。
温让颓靡地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片可爱的阴影,“你气性怎么比我还大,而且这件事说白了你也有一部分责任吧,如果不是你那天晚上扒我裤子,我也不会尴尬……”
司宥礼语气没有任何起伏道:“那我给你磕一个?”
“不用!”温让连忙摆手,“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你别什么都往心里去嘛,我知道躲着你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这件事能不能就此揭过?”
他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表情无辜又无奈,似乎司宥礼不答应他就要自闭了一般。
司宥礼妥协地叹了口气,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我以后不喝酒了,也不会再对你那样,你有什么就跟我说,别躲着我行吗?”
温让低着头小声说:“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司宥礼笑着揉揉他的头,“那这件事就此揭过吧。”
温让瞬间开心了,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好,那你不生气了吧?”
司宥礼点点头,温让把团子推开让它从沙发上跳下去,拍拍衣服对司宥礼说:“那你早点休息,我去睡了。”
司宥礼眉头微微一皱,所以他那么着急地哄他,不是因为多自责,而是想赶紧去睡觉?
他笑着摇摇头:“没良心的家伙。”
话音刚落,温让就从卧室探出头看着他,“你要和我一起睡吗?今晚气温很低哎。”
司宥礼笑了笑,他的小宝是最有良心的。
但他表面还维持那副酷酷的表情,“去我屋睡。”
“好,我拿个枕头。”温让笑着说完回去把自己的枕头抱着出来,像等待主人抚摸的小狗一般站在那儿等司宥礼。
司宥礼温声道:“你先进去,我关灯。”
温让摇摇头:“一起吧。”
他先去人家卧室,感觉不太礼貌,还是得等司宥礼这个主人先进。
司宥礼笑了笑,起身去把灯关了打开手电筒走到温让身边,“走吧。”
温让点点头,抱着枕头跟在他身后,像条小尾巴。
进屋后温让站在一旁,等司宥礼给他分配睡觉的地方。
司宥礼瞥了他一眼,“上去。”
“哦。”温让手脚并用爬上床后,乖乖滚到里侧,占据一个小小的角落。
司宥礼把灯关了之后也上床躺下,两人虽然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却隔着两个人的位置。
当时为什么非要让舅舅换这么大的床呢。
他忍无可忍,转头问温让,“我会吃人吗?”
“啊?”温让一脸茫然地转过身,借助床头灯昏黄的光线试图看清司宥礼的表情,但只能看到朦胧一片。
司宥礼叹了口气说:“离我那么远做什么?你如果那么不想和我躺在一张床上的话我去客厅睡……”
温让连忙爬过去,挨着司宥礼躺下,并解释:“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睡相不好,怕打扰到你休息才这样的,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我干嘛主动提议一起睡?”
他又不是闲着没事儿干。
司宥礼朝他摊开手,“那就过来。”
温让犹豫道:“抱着就有点不合适了吧,两个大男人……”
司宥礼沉默地看着他,温让眨眨眼,自言自语道:“两个大男人就更该抱在一起睡了,这样才暖和。”
他边说边钻进司宥礼怀中,抬起头看着他,“你说对吧?”
司宥礼伸手把床头灯关了,搂着他的肩膀说:“睡觉。”
听着他微微上扬的尾音,温让知道他不生气了,暗暗松了一口气靠在他怀里,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这场持续了将近一周的你追我躲的游戏到此结束,在温让的努力牺牲下。
翌日一早,温让洗漱完从卧室出来,见司宥礼站在门口等他,他蹦蹦跳跳地过去,笑着说:“走吧。”
司宥礼没说话,换好鞋出门。
温让跟在他身后,想起今早收到江则的消息说他过两天过生日,他便问:“江则学长过生日你准备送什么礼物?”
他不知道江则喜欢什么,又不想太过随便,司宥礼作为他的发小应该比较了解他的喜好。
司宥礼垂眼看着他,淡淡道:“不送。”
“啊?”温让满脸惊讶,“真的什么都不送吗?”
下一刻司宥礼就说:“假的。”
温让撇撇嘴,“你怎么老骗我,他喜欢什么啊,我不知道该买什么,你有建议吗?”
温让以为他会敷衍,谁知道司宥礼竟然很认真地建议道:“他就喜欢电子产品,比如什么大游轮豪车之类的也喜欢,送他个游戏机就差不多了。”
温让想了想,觉得他的提议很不错,便问:“他有特别喜欢的牌子吗?”
司宥礼摇摇头:“没有,你随便看着买吧,礼物只是一个心意,心意到了就行。”
江则喜欢的东西都贵,如果他说了,温让肯定会去买江则喜欢的牌子,没那个必要。
温让点点头说:“那我回头问问江则学长。”
司宥礼嗯了一声,没说其他的。
温让仰头看着他,好奇道:“你的生日是几月?”
“八月。”司宥礼回答。
温让眼睛亮了一下,欣喜道:“我也是八月哎,你是几号?”
“29号。”
“我也是29号,好巧!”
司宥礼低头看着温让高兴的脸庞,心里也有些惊讶。
司宥礼笑着说:“你不介意的话,到时候一起过。”
温让眼睛亮亮的,“当然不介意,这种巧合很难遇到了吧,所以你是比我大了整整一岁。”
从小到大,他还没遇到过跟他同一天生日的,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太奇妙了。
对于两人生日是同一天这件事,温让觉得很神奇,没忍住跟林珝说了,后者反问他有没有去告白,温让打了个马虎眼说他要上课,假装没看到林珝的消息。
他偷偷看了司宥礼一眼,暗暗叹了口气,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如果被拒绝了,他们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一起去上课,也没办法一起过生日了。
所以表白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至少得确认司宥礼的取向再说。
转眼到了江则生日当天,温让询问过后买了个不贵但也不便宜的游戏机,五千多,不过温让对朋友一向大方,倒也没觉得贵,只是想着之后要更加努力地直播挣钱了。
江则拿到游戏机时,满脸高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款很久了,谢谢你啊让让。”
虽然知道是客套话,但温让还是觉得开心。
他笑了笑说:“学长你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了。”江则爱不释手地将游戏机抱在怀里,看向温让身后的司宥礼,“小宥,你的呢?”
司宥礼淡淡道:“送去你家了。”
江则震惊又期待地看着他,“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他喜欢一辆车很久了,司宥礼不会真给他买了吧。
“你不是惦记很久了吗,好不容易过个生日……”
司宥礼话音未落,江则直接跳起来抱住他,满脸高兴道:“小宥,哥哥爱你,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了。”
说着他还准备亲司宥礼,后者满脸嫌弃地推了一下,江则就被耿木时给拽走了。
司宥礼嫌弃地拍了拍衣服,但江则并不生气,毕竟刚白得了一辆豪车呢,别说是嫌弃他,就是司宥礼当场给他一巴掌他也能乐呵呵地贴上去。
江则抱着温让送的游戏机,乐呵呵地问:“让让,这是你第一次给人送生日礼物吧?”
温让如实道:“不是,我之前也送过阿序和林珝。”
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而且生日礼物对温让来说是要很重要的朋友才送的,所以记得很清楚。
江则继续问他,“小宥都没收到过?除了他俩,我是第一个对吧?”
温让看了司宥礼一眼,“他的生日还没到呢……”
江则满脸得意地跟司宥礼炫耀,“小宥,你落后于我咯,早生几个月就是好,能提前收礼物。”
耿木时生怕他被揍,连忙把人拽走。
温让抬头看了司宥礼一眼,见他没生气才放下心来。
江则知道温让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没请其他人,就他们六个。
吃完饭几个人又去KTV玩到很晚才回家,去司宥礼他们哪儿进行第二轮。
大家都喝醉了,只有温让和司宥礼滴酒未沾。
江则喝的最多,这会儿他正在控诉温让和司宥礼,“你俩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开始戒酒?”
“想多活几年。”司宥礼淡淡道。
“以前也不见你戒啊,烟酒都来的人突然这么反常……”江则一下扑到司宥礼身上,“说,你是不是背着我们谈对象了?”
“没有。”司宥礼给了耿木时一个眼神,“把他弄走。”
耿木时连忙把江则抱走,坐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衣服。
江则醉醺醺地问:“不喝酒,游戏总能玩儿吧?”
“能玩。”温让回答。
“既然今天我是寿星,那得听我的吧?”
一听到江则这话,司宥礼就知道这小子没憋什么好屁。
他抬眼看着江则,缓缓道:“你一个醉鬼,听你的做什么。”
江则不满地瞪着他,最后眼睛干涩,他眨眨眼转身一头扎进耿木时怀里,“木头,你看他!”
温让觉得这样的江则有点好笑,没忍住笑了一声。
江则瞬间坐直身体,努力让眼神聚焦在温让身上,皱着眉头不满道:“让让,你取笑我。”
温让憋着笑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只是有点开心而已。”
“你就是在笑话我!”江则说着,直接窜到温让身边,双手捏住他的脸。
江则个子高,力气也不小,温让挣扎不开,只能向离他最近的司宥礼投去求救的眼神。
司宥礼看了耿木时一眼,后者连忙起身把撒酒疯的江则拉回去。
司宥礼拍拍右边的位置对温让说:“你坐这边。”
温让点点头,乖乖跟他换了个位置。
江则仰着头不服气道:“怎么,怕我欺负他啊?”
司宥礼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安分点吧你,不是要玩游戏吗?”
江则满脸傲娇地扭过头去,“不玩儿了,生气了。”
司宥礼被吵的头疼,他揉揉眉心跟耿木时说:“你把他拉过去哄好再带回来,我们四个玩。”
话音刚落,江则就被耿木时给拉着去了阳台。
温让好奇地看了一眼,他还挺好奇耿木时能不能哄好江则的,不过江则似乎很听他的话,应该没问题。
叶序单手撑着下巴,有气无力道:“玩什么?”
刚刚江则拉着他喝了很多,但叶序酒品一直很好,喝醉了跟没喝醉的时候差不多,只是话多一些,嗓门比平时大点儿。
司宥礼说:“打扑克吧,刚好四个人。”
“我去拿!”温让兴奋地说完,起身在客厅找了一圈没找到,司宥礼让他去卧室看看,可能上次江则他们过来的时候拿到他的卧室去了。
温让点点头,转身朝司宥礼的卧室走去。
林珝将视线从温让的背影收回,顺势落在司宥礼身上,她叹了口气说:“你们两个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司宥礼只是笑笑没说话,林珝又道:“让让是个敏感爱内耗的孩子,希望你能多包容,有事可以直接跟他说,别让他猜,他会把自己绕进死胡同。”
司宥礼缓缓点头,表示了解。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欢……”
林珝话音未落,温让就拿着扑克牌回来,她只得暂停和司宥礼的谈话。
温让见林珝表情不太好,连忙关心:“姐,你醉了吗?”
林珝扯扯嘴角,“没,喝多了难受。”
“那别喝了,咱们一起打牌休息一下。”温让笑着说。
林珝点点头,没力气地趴在桌子上。
温让今天心情很好,打牌的时候兴致也很高,四个人玩了将近十轮阳台的两人才回来。
江则靠在耿木时怀里,脸颊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其他,嘴唇还有点肿,估计是冻的。
温让将视线从两人身上收回,笑着喊道:“学长,来一起打牌。”
江则没搭话,而是抬头看了耿木时一眼,那眼神,像是在撒娇。
耿木时搂着江则的肩膀,笑着跟他们说:“你们先玩,我带他进去休息一会儿。”
说完他就搂着江则往司宥礼的卧室走去,温让茫然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嘟囔道:“怎么感觉他们两个的关系有点不一样了。”
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也看不出来,可能是关系更亲近了吧。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轻声说:“别看了,我们玩儿。”
温让点点头将视线收回,继续摸牌。
四个人玩到半夜,卧室的两人再也没出来过。
林珝打了个哈欠说:“今晚我睡沙发,你们三个去让让的卧室睡。”
温让趴在桌子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不忘说:“好,姐你先去洗澡吧,睡衣在阳台,我白天刚给你洗干净。”
“好,谢谢宝宝。”林珝温柔地说完,伸手揉了揉温让的头。
温让闭着眼睛回答:“不客气,你快去洗吧,被子在柜子里,你自己拿。”
林珝心疼道:“好,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温让点点头,趴在桌子上没动静了。
“我先去整理一下把地铺打好吧。”叶序说着,起身离开。
客厅里只剩下温让和司宥礼,司宥礼轻轻拍了一下温让肩膀喊他,“让让,来这边睡。”
他那样趴着,等会儿手臂该麻了。
温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爬到他脚边,将脸靠在他的腿上继续睡。
司宥礼忍不住笑了一声,弯腰把人从地毯上抱到腿上,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
他侧头询问:“有这么困吗?”
温让迷迷糊糊地点头,在他耳边嘟囔:“太困啦。”
司宥礼轻拍他的后背问道:“洗澡怎么办,不洗了?”
温让摇摇头,“要洗,不洗澡也太脏了。”
他迷糊的时候声音很软,听得人心也软软的,司宥礼点点头说:“好,那你先睡一会儿,等会儿再去洗。”
温让嗯了一声,没过一会儿就睡熟。
林珝和叶序弄完后,温让还没醒,司宥礼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头跟他说:“让让,该去洗澡了。”
温让闭着眼睛从他怀里坐直身体,顺着滑下去转身往卧室走。
司宥礼怕他摔倒,连忙起身扶着他进去。
林珝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看他们玩这种小游戏也挺有趣的,她就不去多嘴插手了。
她还挺期待温让和司宥礼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应该会很有反差,尤其是司宥礼。
林珝在沙发上躺下,看着窗外透进来的细碎光亮,醉醺醺地说:“加油吧少年们。”
第42章乌龙记得想我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温让都觉得江则和耿木时有问题。
以前动不动就要来他们这儿喝酒的江则已经很久没来过了,听司宥礼说,他好像是在跟耿木时约会。
彼时温让正盘腿坐在地毯上逗团子,听完司宥礼的话后他满脸惊讶地仰头看着他,“所以他们两个现在是已经在一起了?”
司宥礼摇摇头,“没有,现在只是处于暧昧阶段。”他将手里的杂志放下,好奇地看着温让,“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木头喜欢小则的?”
木头一直都没怎么表现出来,温让既然能看懂他对江则的心思,怎么就看不懂他对他的心思呢?
温让想也不想就说:“很明显啊,刚认识没多久我就知道了。”
司宥礼皱了皱眉头,“怎么个明显法?”
耿木时比他内敛多了,至少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在江则面前表露过什么,而且江则也迟钝,所以一直没察觉到。
但他自从知道温让是请让让之后就各种照顾他,并且他自认为暗示已经很明显了,但温让似乎一点儿也没察觉到。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温让认真分析道:“耿学长对别人总是很温柔,但他对江则学长明显是不一样的,下意识的偏爱还有他看江则学长的眼神都很明显,除了江则学长,应该没人看不出来吧。”
“嗯,确实。”司宥礼单手撑着下巴问他,“那你能看出来别人喜欢你吗?”
温让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几秒钟后摇头,“看不出来,林珝说我在感情方面很迟钝。”
从小到大也有不少人喜欢他,但他没有一次看出来的。
比如上次社团的那个部长,他就完全没看出来,要不是肖琴提醒,他估计一直都察觉不到。
司宥礼沉思两秒问他,“所以你是需要别人很明确地告诉你,你才会知道对吗?”
温让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过去继续逗团子玩儿,他点点头,“差不多吧。”
“为什么呢?”司宥礼好奇道。
温让反应了两秒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后回答道:“因为我觉得自身没有什么好值得别人喜欢的地方。”
司宥礼盯着他的后脑勺沉默了长达一分钟,温让察觉到不对劲,回头看了司宥礼一眼,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并且是那种要将他看透的眼神。
他连忙转过身,不自在道:“我去写题了。”
虽然他从来没看懂过别人的暗示,但司宥礼总让他产生错觉,比如刚刚,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误以为司宥礼是喜欢他的。
所以他逃跑了,他怕再继续待下去,会忍不住问司宥礼是不是对他有意思,那样的话大家都会变得尴尬,他讨厌那样。
司宥礼看着温让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来不能继续暗示了,得来点直接的才行,继续这样,猴年马月才婻風能得偿所愿,还有直播的事儿也得找个时间和他坦白,他都暗示那么多次了,温让完全没反应过来。
小笨蛋。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司宥礼刚咨询完耿木时,准备大展拳脚时,突然接到通知要出国研学两个月,所以他的计划不得不往后推。
一无所知的温让上完课照例隔了几分钟才出去,看到司宥礼在门口等他他也不意外。
走近后他才发现司宥礼表情不太好,于是他问:“你怎么了?”
司宥礼摇摇头,自然地将他肩膀上的书包拿走,往前走了两步才跟他说,“我有事跟你说。”
听到他语气那么严肃,温让紧张了一瞬。
他该不会是看出他喜欢他了吧?他表现得一点也不明显啊。
要不先发制人,直接坦白?
温让尝试了几次,最终以失败告终,他耷拉着肩膀跟在司宥礼身后,如同霜打的茄子。
“是很重要的事吗?”他眼巴巴地看着司宥礼的背影问。
司宥礼顿了顿,沉声道:“重要。”
都打乱他的表白计划了,当然重要。
温让一听,顿觉自己猜测无疑,心都沉到了谷底。
一路上他都蔫巴巴的,时不时还重重叹一口气。
最近气温回升,今天出了大太阳,阳光洒在身上暖烘烘的,但此刻温让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如果司宥礼说得真的是那件事,那以后他应该没办法跟司宥礼一起住了吧?
他是不是应该先找找房子?
温让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但都没理出个所以然来。
到家的时候他还不小心一头撞到了司宥礼背上,他捂着额头痛的眼泪都出来了,还不忘道歉:“对不起,我想事情太入迷了,没注意到。”
司宥礼略显紧张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撞疼了没?”
温让抬头看着他,使劲眨了眨眼,试图将眸底的雾气驱散,好看清司宥礼的表情,但雾气越来越浓,直到彻底挡住他的视线。
司宥礼见他哭了,还以为撞得很严重,连忙开门把人拉进去。
温让的眼泪还在大颗大颗往下掉,司宥礼弯着腰,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温声说:“手拿开我看看。”
温让乖顺地将手从额头上移开,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确实有点疼,但他不是因为疼才哭的,而是害怕接下来司宥礼要说的事情,他感觉自己没勇气听,所以试图转移司宥礼的注意力,把这件事往后推。
果不其然,他的目的达到了,司宥礼安慰了他很久,还帮他冰敷了被撞到的地方,然后去厨房做饭,完全把那件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
温让生无可恋地缩在沙发上,想到刚刚的所作所为就觉得自己是个卑鄙的小人。
人家不喜欢他想要说清楚也没什么错,但他却以这种卑劣的手段分散司宥礼的注意力。
他转头把脸埋进抱枕里,闷闷地说:“温让,你真糟糕。”
司宥礼端菜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温让把自己栽在抱枕上,笑了笑提醒:“别埋在抱枕上,等会儿窒息了怎么办?”
刚刚还说额头疼,现在就把额头抵在哪儿,怎么那么可爱。
温让把脸从抱枕上抬起来,泪汪汪地看着司宥礼,满脸愧疚道:“我对不起你。”
“不会撞傻了吧?”司宥礼放下碗走到温让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是身体不舒服吗?”
温让摇摇头,使劲憋住眼泪后跟他说:“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你直接说吧。”
司宥礼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说:“吃完饭再说,刚刚不是说饿了吗?”
温让摇摇头,“我骗你的,其实我一点儿也不饿。”
他只是不想那么快听到司宥礼说那件事,故意支开他而已。
“不饿也得吃,吃完饭再说。”司宥礼帮他擦了擦脸,拍拍他的肩膀说,“去洗手过来吃饭。”
温让吸了吸鼻子,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司宥礼说:“还是要我抱你去洗?”
温让摇摇头,连忙套上拖鞋,用袖子擦了擦脸,鼻音很重地说:“我自己去就行。”
一边做些让他误会的事,一边又准备跟他摊牌,温让觉得司宥礼也挺卑鄙的。
吃饭的时候温让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司宥礼突然开口,幸好他多虑了,司宥礼全程都没说那件事,而是自然地给他夹菜让他多吃点。
这是断头饭吗?吃完就把他赶出去?
温让光想想就忍不住想哭。
以后估计都不能再吃到司宥礼做的饭了,那他今天多吃点儿。
所以温让反常地吃了两碗饭后,司宥礼就不让他吃了,怕他撑坏。
“让让,你怎么了?”他满脸担忧道。
自从回家后他就一直心事重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学校里遇到什么事了。
温让边干呕边摇头,顺道撒谎:“我没事,就是今天中午没吃饭,太饿了。”
“为什么不吃饭?”司宥礼边帮他擦眼泪边问,“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温让缓了好一会儿才喘息着回答,“没有,只是太忙了,没时间去吃。”
司宥礼叹了口气,轻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长时间没进食不能暴饮暴食,很伤身体。”
温让点点头,安静地靠在司宥礼身上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满脸痛苦地说:“司宥礼,我胃疼。”
他其实分不清是胃疼还是心脏疼,感觉五脏六腑搅到了一起,很难受。
司宥礼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拧着眉头说:“我带你去医院。”
温让抓住他的衣袖,使劲摇头,“不去医院,我吃点药就好了。”
司宥礼见他坚持,只能妥协,“先喝点热水,我去帮你冲药。”
温让虚弱地点点头,喝了小半杯温水后软绵绵地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司宥礼冲药回来看到他这幅样子,轻手轻脚地把人抱到怀里,喂他喝了药后就让温让靠在他怀里睡觉。
司宥礼拿起手机给肖琴发了条消息,询问她温让今天在学校遇到什么事没。
肖琴很快回复,她说没有,还说温让今天一整天都挺开心的,中午还跟她们一起去吃了饭。
司宥礼皱眉看着怀里的人,他为什么撒谎骗他?
肖琴问他出什么事儿了,司宥礼回复说没事儿后把手机扔到一边,抱着温让沉思。
他看起来那么难过,难道是家里的事?
但据他所知,上次新年过后,温让的家人并没有给他打电话。
那能是什么事,问他他也不说。
司宥礼叹了口气,去研学的事情暂时不跟他说了,免得再刺激到他。
温让这一觉睡得很沉,再度睁眼,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胃部的绞痛感消失不见,他趴在司宥礼怀里,而司宥礼则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露出性感的喉结。
温让低着头,愣愣地想,他一直抱着他,保持这个姿势一个小时?
他小心翼翼地在司宥礼的心口处蹭了蹭,司宥礼低头看着他,关心道:“醒了?还难受吗?”
温让摇摇头,“不难受了。”
“那能跟我说说你怎么了吗?”司宥礼捏捏他的脸,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谁欺负你了?”
温让垂着眼,小声说:“没有,是我自己的原因。”
司宥礼哄小孩似的拍他的背,轻声说:“不想说就算了,但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知道了吗?”
温让嗯了一声,趴在他怀里不想起来,也不想问司宥礼那件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问:“今晚的直播请个假吧,好好休息。”
“好。”温让虚弱道。
司宥礼叹了口气,最近好不容易养胖了点,这一通折腾下来,又瘦回去了。
可能是心情导致,温让这次的不舒服持续了好几天,每次吃完饭都要干呕,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大圈。
司宥礼眼看着出国研学的时间越来越近,但他实在放心不下温让,便直接把人架着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
幸好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胃病。
医生说是因为情绪大起大落加上之前暴饮暴食导致的,自己调节好心情注意饮食规律少食多餐,过段时间就会好。
从医院出来后,温让一直闷闷不乐。
司宥礼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脸,看着他皱紧的眉头叹了口气,“让让,这么多天了,还是不肯跟我说你怎么了?”
温让摇摇头,还是那句“我没事”
其实他只是自责而已,感觉自己在用卑劣的手段留住司宥礼。
这几天司宥礼一直很照顾他,温让知道,即便是司宥礼说开之后也不会有什么,他不会真的把他赶出去,也不会不理他。
但他就是没勇气面对,他是个胆小鬼。
上车后,司宥礼看着温让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爆发:“温让,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
温让迟钝地看着他,其实他很想说他不想跟他当朋友,但他没那个勇气。
他低头,紧张地扣着手指,细弱蚊蝇:“不是,我已经没事了,你别生气。”
司宥礼深吸一口气,没办法对着温让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发火,只能往嘴里扔了两颗薄荷糖咔嚓咔嚓地嚼着。
温让低着头,一路上都没说话,到家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司宥礼伸手帮他抚平,无奈叹了口气。
这几天他什么方法都用了,但温让就是不开口,他甚至问了叶序和林珝,两人什么都不知道,温让这次连他俩都没说,不管谁来问都是那句“我没事”
司宥礼真的担心他憋出毛病,今天特意带温让去心理干涉了,希望能有点效果。
他后天就得去研学,所以今晚肯定得把这件事跟温让说了,给他点缓冲时间,到时候让叶序过来照顾他,不然他不放心。
温让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躺在司宥礼的床上,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
颓废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重整旗鼓了,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他决定要向司宥礼告白了,要是不说出来,他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心思。
但他太紧张了,得先做好心理准备,所以他打算后天晚上告白,正好明天有时间准备。
打定主意,温让起身下床,推门正好和司宥礼撞上。
司宥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心情好点了吗?”
温让点点头,“我已经没事了,这两天给你添麻烦了。”
司宥礼都快对“我没事”这三个字应激了,他揉揉眉心道:“没事就好,今天有胃口吗?”
这几天他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但司宥礼每天都做饭,想着万一他有食欲了,随时能吃。
温让摸摸自己的胃,“有一点。”
司宥礼松了一口气,“那过来吃饭吧。”
温让点点头,跟在司宥礼身后出去。
今天他稍微多吃了两口,司宥礼这才相信他是真的好点了。
吃完饭后,司宥礼跟他说:“等会儿我有事要跟你说。”
温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心情格外忐忑,只能蹲在地上逗团子,试图以此驱散心中的不安。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司宥礼收拾完厨房,去洗了个澡回来,帮温让把晚上要吃的药拿过来,看着他吃完才说:“我后天要去研学,两个月后才回来,你最近身体不好,我让保姆过来给你做饭,尽量别吃外面的东西,哪儿不舒服第一时间去医院,别强撑,知道了吗?”
温让闻言,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之前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
在司宥礼点头的一瞬间,温让紧绷的身体倏地放松下来,整个人瘫在地毯上。
司宥礼见状,满脸担忧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温让摇摇头,把脸埋在臂弯里,闷闷地说:“我笨死了。”
都没问过司宥礼,自己脑补了那么多,真的又胆小又笨。
司宥礼见状,走过去蹲在他面前,“让让,你到底怎么了?”
温让把脸从臂弯里抬起来看着司宥礼,“你之前怎么不说?”
司宥礼叹了口气,“你最近很奇怪,我担心说了之后刺激到你,但我后天就得走了,老师不让请假,不得不跟你说……”
温让重新把脸埋回去,圆圆的后脑勺正对着司宥礼,“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都怪我。”
人怎么能笨到这个地步,他都嫌弃自己,也不怪司宥礼不喜欢他。
司宥礼一脸迷茫地看着他,“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温让快速调整好,抬头问他,“没什么,你刚刚说要去多久?”
司宥礼说:“两个月,上学期没去,所以这学期得连上学期的一起。”
温让皱着眉头,“要去很远吗?怎么那么久。”
之前江则他们也去研学,但都是一到两周。
司宥礼把他从地毯上拉到沙发上,解释道:“因为是去国外,所以时间比较久。”
“原来是这样。”温让吐出一口浊气,“你去吧,不用管我,我已经没事了。”
司宥礼看着他说:“明天看看,如果还是没有好转,就再去一趟医院。”
温让保证道:“我真的没事了,不用再去医院。”
司宥礼能感觉到他心情比之前好多了,好像是从他说要去研学之后,刚刚温让还笑了。
司宥礼叹了口气,忍不住问:“让让,你是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吗,好像我说完要去研学后你心情就变好了。”
“不是!”温让情绪激动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之前心情不好是误以为你要跟我说其他事……”
司宥礼拧着眉头,第一次对他露出茫然的表情,“其他事?”
温让看着那副表情的司宥礼觉得太新鲜了,一时间忘了回答。
“让让?”
温让连忙回过神来,“我以为你要跟我说你讨厌我,让我卷铺盖滚蛋。”
司宥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做什么了,让你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他现在知道之前林珝为什么让他有事直说别让温让猜了,他现在怀疑温让脑袋的构造可能跟别人不太一样。
温让叹了口气,有些窘迫,“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胡思乱想。”
他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挺离谱的,因为喜欢司宥礼婻風这件事让他很心虚,所以草木皆兵了。
司宥礼想起什么,垂眸问温让,“你不会是因为那天我跟你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所以才脑补了这么多吧?”
温让抬头看着他,语气带着哀求:“这件事咱们就此揭过可以吗?”
太糗了。
司宥礼不忍心继续逼问:“那以后有事能直接说吗?”
温让低着头回答:“能,我以后一定有话直说,再也不自己脑补了。”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没事就好,我还担心你是遇到什么事了。”
温让自责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不用道歉。”
“你不生气吗?”温让抬头看着他。
司宥礼摇摇头,“怪我当时没直接跟你说,所以你才会胡思乱想,不是你的错。”
而且温让这几天瘦了很多,他心疼还来不及,哪里舍得生他的气。
温让垂下眼,小声嘟囔:“明明就是我的错。”
司宥礼怎么能这么好这么温柔呢,所以他才会越来越喜欢他。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声音染上一丝淡淡的笑意,“好了,这件事就此揭过,我后天就得离开了,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注意安全。”温让想了想,补充道,“早点回来。”
还有……记得想我。
第43章分别温让的猜测
两天后,司宥礼离开,温让下课回来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有点伤感。
朝夕相处的人突然离开,而且离开的还是自己喜欢的人,这种感觉太让人失落了,就像是心口被人硬生生剜走一角。
温让耷拉着肩膀走到沙发上坐下,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重重叹了口气。
司宥礼走之前每天都是大晴天,他一走,连天气都变差了。
温让郁闷了一会儿,听到门铃声,他连忙整理好心情起身开门。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提着菜篮子,满脸和蔼地问:“你好,你就是温让吧?”
温让眨眨眼,“您是王阿姨吗?”
早上司宥礼给他发消息说今天保姆会过来,这两个月他的饭都由保姆负责。
王阿姨笑着,“是我。”
“阿姨您请进。”温让说着弯腰接过阿姨手上的东西,侧身让她先进。
进去后王阿姨熟练地将菜和水果分类放到冰箱,笑着跟温让说:“不用这么客气,你的口味喜好少爷已经跟我说了,我以后每天下午五点过来,然后我们六点半吃饭可以吗?”
温让于心不忍,“这样您来回跑会不会很累?”
其实完全没必要管他的,但司宥礼不听。
“不会,有司机来接我,不用担心。”王阿姨满脸慈爱地看着他,“听说你是南城人?”
温让点点头,给阿姨倒了杯热水。
王阿姨捧着杯子跟他闲聊,“我妈妈也是南城人,不过我已经很多年没去过南方了,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温让坐在距离阿姨两个人距离的位置,抱着团子说:“到时候我在南城的话可以联系我,最近几年南城变化挺大的。”
“好,那就先谢谢你了。”王阿姨放下水杯,“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跟我说,我厨艺挺好的,少爷都是跟着我学的,早年我可是在酒店当过厨师。”
王阿姨表情骄傲,由内而外散发着自信。
温让感觉她很亲切,加上是司宥礼家的保姆,所以心里没那么多防备。
他满脸好奇地问:“他很早就跟着您学了吗?”
王阿姨摆摆手,“不早,高一的时候心血来潮说要学做饭,我还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真让他学会了。”
温让了然,“原来是这样。”
司宥礼那么聪明,应该学什么都很快。
王阿姨见他出神,便起身道:“我去做饭了,听少爷说你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温让叹了口气,自从司宥礼走后,他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练习题也没写。
做完饭后王阿姨看着温让吃完,收拾完才离开的。
又变成一个人,温让呆坐在沙发上出神。
叶序这两天事情很多,所以没办法过来和他一起住,估计要下周才行。
林珝也忙,江则和耿木时也去研学了,不过没出国,去建城了,要两周后才回来,昨天江则还拍了那边的海给他看,说那边的海鲜好吃。
上次生日过后,江则和耿木时的关系明显变了,但江则说他们还没在一起,他说他原本是铁直男,需要一点时间适应,耿木时也承诺会给他考虑的时间。
温让也不知道江则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可能是从小跟司宥礼一起长大,他不好意思跟他说吧。
温让想起自己被搁置的告白,拿出手机拨通江则的电话,好半天才接通。
“喂让让,怎么了?”江则声音沙哑,呼吸也有些急促。
温让关心道:“学长,你生病了?”
最近换季,有流感,好多人感冒,不会江则也中招了吧。
江则丝毫不害臊道:“没有,刚接完吻呢,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温让惊讶过后脸颊发烫,“没事,你、你先忙吧。”
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了,自顾自地想,难道出去研学两天,江则就跟耿木时在一起了?
还真是进展神速。
温让跟团子玩了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一看,是司宥礼打来的视频电话。
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司宥礼那边现在是中午十二点。
温让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接通视频。
“让让。”司宥礼撑着伞,戴着围巾,穿着黑色大衣,似乎很冷。
温让关心道:“你那边很冷吗?”
司宥礼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冷,现在才2度,你那边呢,冷不冷?”
他在外面,雨声加上嘈杂的人声,温让只能听个大概。
司宥礼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便说:“我回酒店再给你打。”
说完他就挂了,温让一直等着,每次手机一响他就忙不迭拿起来看,看到是系统消息后,表情肉眼可见地失落。
循环了几次,温让的期待值被大大降低,但手机再度响起时,他还是快速拿起,看到是司宥礼的电话,他连忙接起。
他似乎已经回去了,身上穿了件灰色毛衣,围巾也摘了,坐在床边,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你回去了?”温让主动开口。
司宥礼点点头,“刚吃完饭回来,你吃饭没?”
温让回答:“吃了,王阿姨给我做的。”
司宥礼表情温柔地看着他,“嗯,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如果我没接到,就给江则他们打,知道了吗?”
温让听着,忍不住有点难过,但还是点头,“我知道,你照顾好自己,不用管我。”
司宥礼叹气笑了笑道:“怎么能不管你呢……”
温让差点忍不住说了其他的,反应过来后他连忙转移话题,“那边好玩吗?我还没出过国呢。”
司宥礼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如果是来旅游的话还不错,以后带你来。”
“以后是什么时候?”温让脱口而出。
“暑假?”司宥礼问他,“或者你什么时候想来我就带你来。”
温让不敢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他很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说些让人反感的话,于是说:“那边的饭好吃吗?”
司宥礼想了想,摇头,“不好吃。”
“那我不去了。”温让小声嘟囔。
司宥礼很明显地笑了一声,说他可爱。
温让心跳越来越快,他随手扯了个抱枕放在腿上,藏住下半张脸,声音闷闷地问:“你想看团子吗?”
司宥礼说想看,他就把摄像头翻转对着团子。
看了一会儿,司宥礼问他,“你今晚要直播吗?”
温让点点头,“要,得播一个小时。”
“嗯,那你先去准备直播吧,我得走了,最近几天都比较忙,等我忙完再联系你好吗?”
他说话的时候总带着一丝哄人的意味,温让不确定是自己想错了还是真的是这样。
但他烦闷的心情因为司宥礼的电话好了许多,接下来的几天,俩人虽然没打电话,但司宥礼一有时间就会给他发消息,问他有没有吃饭,让他注意身体。
分别的时间总是难熬的,好不容易熬过两个星期,江则和耿木时回来了,两人过来和他一起住,叶序和林珝也偶尔会过来陪他,但温让还是很想司宥礼,每天都想。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司宥礼了,甚至想直接跟他坦白,但又怕说了影响司宥礼的心情,只能硬生生憋着,计划着等他回来就跟他说。
彼时温让刚直播完,脸上还化着妆,司宥礼的电话就来了。
这是四个两周之后司宥礼第一次给他打电话,温让来不及整理,全副武装地接了电话。
看到他时,司宥礼先是惊讶,而后似乎反应过来,表情恢复柔和。
“刚直播完?”他声音沙哑地问。
温让看了一眼时间,他那边应该是下午三点左右,而且看他后面的背景也不像是在酒店。
他关心道:“你还没回去?”
司宥礼疲惫道:“还没结束,估计得晚上才能回去,怕打扰你睡觉就先打电话了,没打扰到你吧?”
温让忙道:“没有,我刚准备休息一下,等会儿去卸妆。”
司宥礼语气颇为遗憾,“最近都没时间看你直播了,把手机拿远一些,我看看你。”
温让乖乖点头,把手机放到支架上,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让司宥礼看清他的全身。
他今天穿了之前那件墨绿色旗袍,线条被完美勾勒出来,司宥礼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说:“你还是那么漂亮。”
温让被看得不自在,拿着手机坐回椅子上。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司宥礼才说:“让让,你想我吗?”
温让心跳漏了一拍,表情呆呆地看着司宥礼,听见他说,“我很想你。”
“砰砰砰——”急促杂乱的心跳声不停撞击着胸膛,温让张张嘴,没说出话来。
司宥礼继续问他,“想我吗?”
温让感觉自己要被看穿了,他低头错开司宥礼的视线,小声回答:“想。”
很想很想。
司宥礼对他笑了,他说:“照顾好自己,回来之后我有话想跟你说。”
温让点点头,直到电话挂断都没回过神来。
他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呆呆地想,或许司宥礼也有那么一点喜欢他,还有……他说有话想跟他说,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但温让很期待,因为那个时候司宥礼就回来了,到时候不管他跟他说什么他都会认真听的。
和司宥礼打完电话,温让总算活过来,以前他都是靠S。r的音频度日,现在想想,他好像已经很久没看到S。r直播了。
他点进S。r的直播间看了一眼后,发现他的IP居然和司宥礼一模一样,上次直播是半个月前。
正好是司宥礼离开之前。
某个想法在心里悄然发芽,温让连忙自我否定,“不可能不可能,他说不会再骗我的,应该只是巧合。”
但巧合未免太多了一点,同样的IP,同样都在高中组过乐队,而且声音还那么像。
温让把手机撂下,起身去洗漱。
他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如果真的是,之前司宥礼就该跟他说了,没必要瞒着他。
但仔细回想一下,他上次和S。r约见面,去的是司宥礼,虽然当时他说是巧合,但北城那么大,市区那么多咖啡厅,为什么他偏偏就去了哪儿呢?
温让心里的疑问被打成一个乱七八糟的结,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解。
因为这事儿,他烦了好几天,最后实在忍不住去问了江则。
江则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温让解释:“好奇,就想问问,他高中时组的乐队叫什么?”
江则表情茫然,“等我想想,时间有点久,想不太起来了,我去问问木头。”
他说完就跑去厨房,贴着耿木时的耳朵说:“让让好像怀疑了,你赶紧问问小宥怎么办,我早就说了不该瞒着,现在好了吧。”
耿木时回头看了温让一眼,连忙去给司宥礼打电话。
江则折返回客厅,笑着跟他说:“木头也不记得了,他打电话问问小宥。”
温让点点头,表情有些紧张。
他记得S。r那个乐队的名字,如果都一样,那他的猜测就能被证实。
所以之前司宥礼说有话跟他说,应该是指这件事。
江则拿了个苹果边啃边问:“让让,你跟我说实话,你喜不喜欢小宥?”
温让怔了一下,低着头没说话,他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连江则学长都看出来了,那司宥礼岂不是也……
“喜欢对吧?”江则语气激动道,“我就知道你喜欢他,那你怎么不跟他说呢?”
温让沉默许久,说:“之前想说,但他去研学了。”
“打电话跟他说啊。”江则拍拍大腿,“喜欢就该告诉对方,不然就会跟木头一样,围着我转十几年我都没察觉到。”
温让觉得江则说得有道理,但他还是说,“我怕他不喜欢我。”
“他不喜欢你?”江则满脸震惊,旋即又理解,“我懂了,你和我一样,都很迟钝。”
温让茫然地看着他,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江则揽住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宝贝儿,他要是不喜欢你,干嘛对你这么好?”
温让想说因为司宥礼是他的粉丝,但又不能说,因为江则不知道他是主播。
于是他抛出万能答案:“我不知道。”
江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懂,这种事儿本就是旁观者清,但你听哥的,小宥绝对喜欢你,所以不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等他回来你就直接告白,然后把他扑倒……”
江则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但温让没听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司宥礼和S。r是不是同一个人。
江则说了半天不见温让搭理他,连忙问:“让让,你在听我说吗?”
“在听。”温让心不在焉道,“学长,你想起来他的乐队叫什么了吗?”
江则看了他一眼,伸着脖子喊:“木头,问到没?”
耿木时从厨房探出头来,“没,他不接电话,应该在忙,你问这个做什么?”
温让摇摇头,牵强地扯扯嘴角,“没事,就是有点好奇,学长,我先回房间了,你们别跟他说是我问的。”
他说完就起身回房间,没注意到身后的两人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
江则靠在耿木时身上,担忧道:“怎么办啊,他要是知道司宥礼骗他,肯定会很生气吧。”
耿木时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这事儿早该说了,拖到现在本来就是小宥的不对。”
俩人虽然不知道温让女装直播的事儿,但知道温让是司宥礼的粉丝,并且很喜欢他。
当时耿木时和江则就让司宥礼别瞒着,偏偏那小子不听,现在好了吧。
江则吐出一口浊气,仰头看着耿木时,“让让看起来不像是会生气很久的类型,你说小宥能哄好他吗?”
耿木时摇摇头,“说不准,越是内敛的人气性越大。”
江则苦巴巴地说:“完啦,小宥不会把到嘴的老婆给弄丢吧。”
耿木时笑着揉揉他的头,“放心吧,那小子心眼多得很,让让不是他的对手。”
江则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唇看了一会儿,色眯眯地说:“嘿嘿,亲一下吧,别管他们了。”
耿木时没说话,牵着他往卧室走。
温让回到房间后,心情一直很烦,他给司宥礼发消息了,但他没回。
与此同时远在国外的司宥礼看着一点信号都没有的手机,低声骂了句脏话就被导师给叫走了。
温让坐在床边叹了口气,只好给林珝打电话。
突然接到电话的林珝惊讶道:“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听到林珝的声音,温让顿觉委屈,闷闷地说:“姐,我怀疑司宥礼和S。r是同一个人,他又骗我。”
林珝有些惊讶道:“怎么回事儿?”
“我们能见面吗?我想当面跟你说。”温让深吸一口气,“我来你们学校找你吧,江则学长他们在,不好在家里说。”
林珝忙道:“好,那你过来给我打电话,我来找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温让挂断电话后,穿上外套出门,顺便给江则发了个消息,怕他们担心。
这儿距离C大有一段距离,但温让决定步行过去,正好让大脑清醒一下。
虽然最近气温回升,白天最高温能有十几度,但昼夜温差大,这个点只有三度,冷风毫不留情地拍在脸上,温让把衣领拉起来,将半张脸藏进去,这才稍微好些。
走了二十分钟,他抵达C大后门,大老远就看到林珝站在哪儿等他。
温让加快步伐走过去喊了一声“姐”
“冷不冷?”林珝拉着他的胳膊,带着他往旁边的奶茶店走,“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正好暖和一下。”
温让嗯了一声,任由她拉着自己走。
走进奶茶店,迎面拍过来的热气将身上的寒气逼退,温让把脸露出来,在林珝对面坐下。
林珝点了两杯奶茶,而后问他,“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温让声音闷闷的。
林珝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没事,你慢慢说,我帮你分析一下。”
温让沉默了一会儿,把前因后果跟林珝说清楚。
林珝听完后,表情严肃道:“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很可疑,你之前问过他吗?”
温让摇摇头:“问过,但他每次都转移话题,不过我之前喝醉的时候隐约记得他说他暗示得那么明显,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之类的。”
林珝忍不住怀疑,“会不会只是巧合?”
温让抬头看着她说:“一个两个是巧合,但所有信息都能对上就不是巧合了。”
“确实,那你怎么想的?”
如果司宥礼真的是S。r,温让应该会很生气吧。
温让低着头抠手指,语气迷茫又无助,“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
所以他才来找林珝,希望她能给自己一点建议。
林珝想了想,跟他说:“要不这样,我们先确认他是不是S。r,如果确认了,就等他回来再说可以吗?毕竟他现在在国外,要是因为这事儿跑回来就得不偿失了。”
温让觉得林珝的建议可以,便点头道:“嗯,就先这么办吧。”
林珝见他不安,连忙安慰,“没事的让让,他可能也不是故意骗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能看出来他在乎你。”
温让抬头看着她,不解道:“姐,你的意思是他也喜欢我吗?”
林珝笑着说:“傻瓜,他对你那么好,不是喜欢你是什么?”
温让低着头小声嘟囔:“可是我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你又来,你怎么就不值得?”林珝故作生气地拧着眉头,“宝宝你值得最好的,所以不要妄自菲薄好吗?”
果然,爱是让人自卑。
平时那么自信的人,一遇到感情问题就开始自我怀疑。
温让说:“只是我和他比起来,真的很黯淡……”像是小小的一粒尘埃。
他见过司宥礼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样子,也见过他受人追捧的场景,他很耀眼,耀眼到让他不禁自卑。
林珝缓缓道:“我知道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好,但他喜欢你,我们都看出来了,就像你之前说耿木时喜欢江则一样,当事人没察觉到,但旁人看得一清二楚,你和司宥礼也是一样,这种事总要有个人去戳破,不然总隔着一层窗户纸,时间长了,就会越走越远。”
温让低头思考了很久,他知道林珝说得都是对的,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林珝见状,轻声跟温让说:“别纠结了,他不是还有一个多月才回来吗?你可以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做决定,但不要让自己后悔。”
温让放松下来,满脸感激地说:“姐,谢谢你。”
林珝笑着说:“跟我道什么谢,我也希望你能幸福,能有一个很爱很爱你的人,虽然我们也爱你,但朋友总是没办法做到爱人那么细致。”
温让听着,有些感动,声音染上一丝哽咽,“没有,你们已经对我很好了。”
如果不是林珝和叶序,他可能没有勇气从南城来这边上学,也没有勇气去跟家里对抗,朋友是自己选择的家人,他很幸运。
第44章重逢我想你了
虽然分别很难熬,但时光还是匆匆溜走,温让看着柳树枝头冒出的新芽,后知后觉地想,原来司宥礼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
最近两人都没打电话,因为司宥礼很忙,温让亦然,两人每天都只能算着时间给对方发消息,之前那件事温让也没直接问,他打算等司宥礼回来后当面问他,虽然他已经差不多确认。
最近天气回暖,偶尔有那么一两天太阳会很毒辣,给人一种夏天到了的错觉。
但到了晚上还是会有些凉,彼时温让刚上完唯一一门晚上的课程到家,婻風他先弯腰摸了摸团子的头,把书包一扔,直接倒在沙发上,一点儿也不想动。
躺了一会儿,他稍稍缓过来,便坐直身体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发呆。
这两天江则和耿木时有事儿,所以没过来住。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他尤其想司宥礼。
“叮铃铃——”手机的响声打乱了温让的思念,他将手机拿过来,见是司宥礼打来的视频,他连忙整理婻風了一下衣服和头发,确认没什么不妥后才接起电话。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怎么这么久才接?”
温让没立刻答话,而是傻傻地看着司宥礼,他瘦了,但还是很帅,维也纳的风没有将他的帅气削减,反而为他的帅气添砖加瓦。
没得到回应的司宥礼略显焦急地喊道:“让让?”
温让眨眨眼回过神来,“怎么了?”
司宥礼叹了口气,“该我问你怎么了才对,是课程太满太累了吗?”
温让摇摇头,把脸埋在怀里的抱枕上,闷闷地说:“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见了。”
司宥礼沉默了几秒钟,低声说:“确实很久了,45天10小时。”
温让怔了一下,他只知道司宥礼离开很久了,但没具体算过,司宥礼居然连零头都算得那么清楚。
温让有些难过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他能快点回来。
“还有半个月。”司宥礼看着他,声音淡淡地问,“你想我了吗?”
温让张张嘴,把想说的话咽回去,“团子想你了。”
司宥礼笑了一声,“那团子的妈妈想不想我?”
温让把脸埋在抱枕上,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司宥礼声音温柔地引导,“让让,想念要说出来别人才能知道,你想我吗?”
温让抬起头看着他,鼻头一酸,眼眶就湿漉漉的,他声音掺着一丝哽咽,“想,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自己想听的,司宥礼嘴角笑容加深,他说:“乖,我马上就回来了,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聊聊?”
温让红着脸点头,他也有很多话想跟司宥礼说。
从前温让不觉得时间难熬,他只觉得时间不够用,高中的时候他要一边兼职一边学习,恨不得一天能有六十个小时,但现在,他希望一天只有六分钟,这样他就能很快见到司宥礼。
他真的太想他了,在某个失眠的午夜,他差点就冲动买机票去维也纳找他。
事实上他准备买机票了,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护照,就冷静下来。
司宥礼不在的每一天,他都过得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有每天晚上司宥礼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才能短暂清醒过来。
彼时正值中午,肖琴请温让喝东西,看到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忍不住问:“你对象什么时候回来啊,他再不回来,我担心你出事儿。”
温让眨眨眼,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后,小声反驳,“他还不是我对象。”
肖琴无所谓道:“早晚会是,所以他什么时候回来?”
温让抬头看着她,缓缓道:“后天。”
“睡两觉就能见到他了,你别再魂不守舍的了,我害怕。”肖琴笑着问他,“你到时候要去机场接他吗?”
温让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就是在纠结这件事,昨晚打电话的时候司宥礼让他去接他。
肖琴语气激动道:“去啊,你难道不想第一时间见到他?”
当然想,但他怕到时候太激动,胡言乱语些什么。
肖琴不知道温让在想什么,她只想自己的CP赶紧见面,然后甜甜地谈恋爱,于是她说:“后天正好周六,我们没课,社团活动我去帮你做,你去接他。”
温让原本还有点犹豫的,但在肖琴的教唆……劝说下,他决定后天去接司宥礼。
司宥礼说这两天收尾会比较忙,所以不一定有时间跟他打电话,温让极力克制住想联系他的冲动,就这样熬着过了一天。
翌日晚上,他本来在选明天去接司宥礼要穿的衣服,突然听到手机传来特别关心的提示音,他拿起一看,发现S。r在跟别人连线,连线的人是他公会里的另一个主播。
温让听着那声音很是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周元的声音。
如果司宥礼的声音和S。r像是巧合,那周元就不可能还那么巧合跟主播撞声音,因为他说话的腔调温让很熟悉,而且周元在直播间问S。r什么时候回来,S。r说明天。
所有信息全部吻合,温让再怎么逃避也无法避免,S。r就是司宥礼。
不过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只是有点难过司宥礼要瞒着他。
他退出直播间,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司宥礼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他还没来得及回,就被一个电话给打乱了所有计划。
在对方接连拨通他的电话三次后,温让心软接起电话,他哥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满是焦急,“让让,你能回家看看吗?妈出车祸住院了。”
温让心跳漏了一拍,继而快速跳动起来。
温序南的声音再度传来,“我知道爸妈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但父母终究是父母,就算是哥求你,你替我回去看一眼行吗?”
温让翕了翕眼,没说话。
温序南继续祈求:“让让,就当是哥哥欠你个人情,你替我回去看一眼行吗?”
温让直接把电话挂断,看着窗外发了会儿呆,最终他还是没忍住买了最近的高铁票连夜赶回去。
上了高铁他才想起来忘了回司宥礼的消息,只发出去一条【我回家了】手机就直接关机,他刚刚走得急,他充电器没带。
温让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他在高铁上睡了几个小时,早上六点多到的南城,刚下高铁就被迎面拍过来的热气打了个措手不及。
原来南城已经这么热了。
他背着包如同没了灵魂的玩偶一般,任由人潮推着他往外走。
站在高铁门口时,温让突然有点后悔回来了,因为他没地方去,也不知道妈妈在那个医院住院。
最终他还是打车回了家,原本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刚进小区就遇到了林珝的妈妈。
她先是不确定地打量了一会儿,认出他后满脸惊讶道:“让让?真的是你啊!”
温让扯扯嘴角,“阿姨。”
“你怎么回来了呀,最近不是没放假吗?”林珝妈妈拉着他往外走,“去我店里,我给你弄点吃的,你连夜回来的?”
温让任由她拉着她走,并解释道:“我听我哥说我妈出车祸了,回来看看。”
“你回来看她干嘛啊……”林珝妈妈说了一半意识到不妥,“先不说她,先吃点东西再说,林珝不是说你在那边过得挺开心的吗?怎么感觉瘦了一点。”
温让摸摸自己的脸,“可能是连夜赶回来,看着比较憔悴,我在那边是挺开心的。”
其实是太想司宥礼,想瘦的。
林珝妈妈欣慰道:“开心就好,阿姨就怕你不开心。”
说话间,温让跟在她身后走进那家熟悉的早餐店。
整个初中高中,温让的早餐都是在这儿解决的。
“先坐,我给你弄点小米粥和小笼包。”林珝妈妈说着,高兴地冲厨房里的人喊,“孩她爸,让让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相貌和蔼的中年男人满脸欣喜地出来,“真是让让啊,你怎么回来了?哦对,回来看你妈妈的吧?”
温让点点头,喊了一声“林叔”
林叔拍拍他的肩膀,慈爱道:“好孩子,我先给你弄点吃的,吃完我送你去医院。”
温让乖乖道:“谢谢林叔。”
林叔笑着摆摆手,“谢什么谢,寒假你没回来,我和你张姨可想你了。”
温让腼腆地笑了笑,没说话。
他也很想他们。
吃完早餐,温让在林叔家的早餐店简单洗漱了一下,又把手机放在店里充着电,这才跟着林叔去医院。
林叔看着温让担忧的神情,开口安抚:“其实你妈妈那个只是擦伤,不严重的,没必要让你跑这一趟。”
他始终不懂温家人在想什么,这么好的孩子,好好对他不行吗?
温让放下心来,扯扯嘴角说:“那就好,但来都来了,还是去看一眼吧。”
“是这个理没错。”林叔欲言又止道,“让让,林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有些关系该断就断,街坊邻居都看在眼里,没人会怪你,别让一些东西束缚住脚步,你应该飞高高去远方,别被这小小的南城给困住。”
温让一怔,他没想到林叔会突然跟他说这个。
他低着头,感动道:“我知道,谢谢林叔。”
林叔叹了口气,透过后视镜看着温让,“傻孩子,你就是心软,林叔知道,但这也没错,只是林叔替你不值。”
温让一路上都很沉默,林叔也没再说话。
车子驶过熟悉的街道,明明才半年没回来,但温让感觉这儿变化很大,东街口那家叶序很喜欢的小吃店不知道什么时候关门了,现在改成了精品店。
车子开得太快了,他没办法一一看清,只是觉得变了很多。
他不禁想,如果他以后几年回来一次,会不会对这个自己长大的城市陌生到连路都认不清。
肯定会的,他本来就路痴。
温让连夜回来,人是很疲惫的,但一想到接下来要见到的人,他就忍不住紧张起来。
早高峰的南城很堵,从林珝家早餐店出来后在路上堵了半个小时,原本三十分钟就能到人民医院,硬生生堵了一个半小时才到。
温让在医院门口的水果摊买了点水果,又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些补品。
林叔在一旁看着,只觉心疼。
别人家孩子来看爸妈,哪儿用得着买这些,但温让不行,如果他就这么空着手去,说不定会被那对夫妻赶出病房。
他伸手对温让说:“来,林叔帮你提。”
温让顺从地将果篮递给他,并道:“谢谢林叔。”
林叔叹了口气,领着他进去。
林叔夫妻在温让妈妈刚出车祸那天就来看过了,所以知道病房号。
到病房门口后,林叔先进去,熟悉的声音传入温让耳中,“林哥,你怎么来了?”
“你看看谁来了?”林叔侧身让开,夫妻俩看到温让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温让爸爸放下手里的苹果,冷着脸说:“你来干什么?不是说要一辈子待在北城吗,回来做什么?”
温让早就习惯了,他麻木地弯腰将手里的补品放在脚边,语气冷淡道:“哥让我回来看看……”
他话音未落,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拎起手边的苹果就往他脸上砸,温让来不及躲避,被砸到了额头,他眼前一片花白,短暂失去了视觉,苹果落在他脚边,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脚尖,滚到了隔壁床大爷的床底下。
林叔连忙把温让拉到身后护着,“夏荷,你这是干什么?”
夏荷一只手打着石膏还不忘指着温让唾沫横飞地骂:“你怎么不去死啊,这么点小事还要跟你哥说,你存心不想让他好好念书是不是?”
温让不辩解,安静地站在林叔身后。
但林向成看不下去,他护着温让,抬头看着夏荷,一字一句道:“你讲点道理行不行,人孩子大老远连夜坐车回来看你,人已经说了是他哥让他来的,你们都没跟孩子联系,他哪儿知道你出没出车祸?”
明明稍微动动脑就能想通的事情,但他们总是不由分说地将过错归结到温让身上。
夫妻俩反应过来后嘴里也没一句好话,“那也不需要他回来看,我死了都不用他管。”
林叔还在发泄不满,为温让打抱不平。
温让感觉他的头太痛了,不知道是被砸的,还是熬夜导致。
他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林向成的背影说:“林叔,我们走吧。”
林向成回头看了他一眼,满脸心疼地叹了口气,转头对温家夫妻说:“你们早晚后悔。”
夏荷冷哼一声,恶毒道:“巴不得他死外面,就当没这个儿子,有什么好后悔的。”
林向成怕再待下去,忍不住对病患动手,拉着温让走了。
下楼后,看到温让额头鼓起来的包,林向成满脸担忧道:“让让,林叔带你去处理一下吧。”
温让摇摇头,冲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林叔,我好困啊,能去你家睡会儿吗?”
林向成一个年过半百的大男人没忍住红了眼眶,他哽咽着声音拍拍温让的肩膀,强忍着难过说:“能,肯定能,你的房间一直都空着,你阿姨偶尔打扫,就等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温让点点头,笑着说:“那我们回去吧,我累了,想睡会儿。”
林向成别过脸抹了把眼泪,带着温让回去。
到林珝家后,温让不管不顾倒头就睡,睡醒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还是不小心碰到额头被痛醒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房门被敲响,略微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温让哥哥,你睡醒了吗?”
温让连忙下床起身去开门。
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满脸欣喜道:“哥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爸爸骗我呢。”
这是林珝的妹妹林玲,姐妹俩相差八岁,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很招人喜欢。
林向成从厨房探出头来,“你老爸我像是那种骗小孩的人吗?”
温让蹲下身揉揉小姑娘的头,笑着说:“玲玲,好久不见,你越长越好看了,像林珝姐。”
玲玲一听,瞬间高兴了,她的偶像是姐姐,长得像姐姐对于小姑娘来说是无上荣光,这意味着她以后也会变成和姐姐一样有魅力的漂亮女生。
温让和玲玲聊了一会儿,林向成端着热腾腾的菜从厨房出来,满脸慈爱道:“过来吃饭吧,你的手机还在店里,等会儿我去帮你拿。”
温让腾地站起来,他猛然想起自己突然回来,没来得及联系任何人,林珝他们估计都快担心死了,还有司宥礼,他今天回来,昨晚还发生了那样的插曲,他肯定会误以为他生气躲起来了。
林向成被他吓得不敢动,手里的盘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怎、怎么了?”
温让神情焦急道:“林叔,你们先吃吧,我不饿,正好溜达过去拿我的手机。”
温让说完拔腿就往外跑,林向成在后面追着跟他说:“哎你这孩子,吃完饭再去啊,林珝给我打过电话了,她知道你回来了,你慢点儿跑别摔了。”
“我知道,林叔您不用担心。”温让说完,一口气跑到电梯门口上了电梯。
幸好店就在小区门口对面,温让一口气跑过去,忙不迭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司宥礼给他发了很多消息,还打了很多电话。
温让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后拿着手机走到店门口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拨通司宥礼的电话。
第一次没拨通,他接着拨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第六次都没人接,温让叹了口气,疲惫地仰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是生气了吗?还是在忙,所以没看手机,应该是后者,他刚回来,一堆事儿等着他呢,说不定他正在跟江则他们聚餐,或者跟同学聚餐……
温让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本就混沌的大脑更加乱糟糟,什么都理不清。
突然,他感觉有人靠近,警惕地睁开眼睛,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眸,他茫然地眨眨眼。
“我累出幻觉了?”
司宥礼低头用额头碰了碰他冰凉鼻尖,“终于找到你了。”
叮的一声,温让感觉自己被重启了,正好司宥礼起身,他倏地坐直身体,视线随着司宥礼的身影移动。
他瞪大双眼看着身边的人,不可置信道:“你怎么在这儿?”
司宥礼叹了口气说:“我的小猪生气逃跑了,我来找找。”
小猪?谁?他吗?
司宥礼勾住他的手指,头自然地靠在他肩上,声音染上一丝愧疚和颓靡,“让让,别生气了,我不该骗你,我错了。”
温让受不了司宥礼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我没生气,我回来不是因为你骗我,是有其他事。”
这件事他一个月前就已经大概知道了,只是昨晚太巧了,他刚好撞见司宥礼和周元连线,而他家里恰好出事急匆匆赶回来,也不怪司宥礼多想。
“真的吗?”司宥礼抬头看着他,温让这才发现他满眼红血丝,他不会是刚下飞机就直接赶过来了吧?
“真的。”温让看着他眼底的乌青,忍不住问道,“你没休息?”
司宥礼满脸疲惫地摇头,“我的小猪跑了,我哪儿有心思休息。”
温让脸颊一热,故作镇定道:“那你吃饭了吗?”
司宥礼摇摇头,“没有,我没心情吃,林珝说你在她家,我就直接过来了,我还担心你躲着不肯见我,都准备让他们帮我劝劝你了。”
温让小声解释:“我忘记带充电器了,手机没电,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司宥礼握着他的手指玩,“嗯,没事,不用自责,该自责的是我才对。”
温让看着他的侧脸,淡淡道:“你瘦了。”
“太想你了。”司宥礼说。
温让闻言,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他张张嘴,“你……”
身后突然传来张蓝的声音,“让让。”
温让一掌将司宥礼推开,一脸紧张地看着张蓝,“张、张姨,他、他是我舍友……”
张蓝一脸慈爱道:“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我要关门了。”
她犹豫了好久,不忍心过来打扰他们,但天晚了,她该回去陪陪玲玲了。
“阿姨好。”司宥礼礼貌道。
张蓝笑着说:“你好,听你的口音,不是南方人吧?”
温让怕司宥礼乱说话,连忙道:“张姨,他是北城人,我、我得先带他去吃点东西,估计时间很晚了,我就先不回去了,怕打扰你们。”
“好,那我不管你们了,在外面自己注意安全。”
张蓝笑着说完,转身离开。
温让松了口气,司宥礼突然靠在他身上,“让让,我好饿。”
温让抬头跟他说:“先去吃饭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一整天都没什么胃口,但司宥礼一来,他也觉得有点饿了。
第45章放下离开南城
温让带司宥礼吃了南城名菜,又带他在周边逛了逛,见他似乎累了,温让就带他去了南城最好的酒店。
本来他是想开双床房的,但鬼使神差在最后一秒换成了大床房。
电梯门刚打开,他有些犹豫,司宥礼拉着他往房门口走去,叮的一声,房门打开,温让被拽进去。
温让被司宥礼抱着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司宥礼满脸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后问:“刚刚就想问,你的额头怎么青了一块?”
温让伸手摸了摸被砸伤的地方,忍不住笑了一声,“被我妈用苹果砸的,当时没来得及躲开。”
现在想起来,那个场景莫名滑稽。
司宥礼呼吸一滞,满脸心疼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温热的呼吸扫过肌肤,温让不自在地瑟缩,下一刻,他就被司宥礼紧紧抱在怀里。
司宥礼语气自责道:“我应该早点找到你的。”
温让依赖地靠在他怀里,闷闷地说:“你已经来得很快了。”
而且他不想司宥礼看到他那样,太狼狈了。
司宥礼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将他抱着。
温让推推他,“你先去洗澡吧,那么长时间没休息,现在肯定很困。”
别说司宥礼,他都困了,他白天还睡了那么久。
司宥礼低声询问:“额头的伤处理过了吗?”
温让点点头,“林叔帮我擦过药了,没事的,明天就好了。”
司宥礼闷着不说话,温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静地陪伴着彼此。
又过了半小时,司宥礼还是没有要起身的打算,温让打了个哈欠问:“你不洗的话我去洗了,我有点困。”
司宥礼松开他,捏捏他的脸说:“嗯,你先去吧,我抽根烟。”
见他心情不好,温让没说戒烟的事儿,乖乖起身去洗澡。
他洗完澡出来,司宥礼还在阳台抽烟,白色烟雾模糊了他的神情,温让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温让擦着头发走过去,听到脚步声的司宥礼立刻把烟掐了,转头看着他,神情柔和:“洗完了?”
温让点点头,走到他身边,“你心情不好?”
司宥礼笑着摇头,“没有,挺好的。”
撒谎。
他没拆穿,而是看着远处的夜景说:“我们明天回去吧。”
不想继续待在这儿,想回家了。
“好,明天回。”司宥礼牵起他的手转身进去。
他想帮温让吹头发,却被拒绝,司宥礼露出了然的表情,“烟味难闻是吗?”
温让摇头,“不是,不难闻,我自己吹就好,你去洗澡吧。”
司宥礼说了声“好”转身去洗澡。
温让吹干头发自己先上床躺着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跟司宥礼一起睡,但却是最紧张的一次。
心脏不停撞击着胸膛,温让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他起身盘腿坐着,做了几组深呼吸后稍稍冷静下来,正好司宥礼洗完澡出来,他连忙躺下装睡。
司宥礼轻手轻脚地吹干头发后把灯关了,走到他身边躺下。
“让让,你睡了吗?”他轻声喊道。
温让睁开眼睛,翻身和他面对面,“没睡呢,怎么了?”
“没事,想抱抱你。”司宥礼说着,轻轻把他搂进怀里,温让很乖,也不说话,任由他抱着。
其实他和司宥礼应该好好聊聊的,但现在时机不对,回去再说吧。
寂静中响起司宥礼略微不安的声音,“你真的不生气我骗你吗?”
温让仔细想了想,认真回答:“刚开始有一点。”
“后来呢?”
“后来就不气了,因为我仔细想了想,你暗示过很多次,是我自己没反应过来,而且……”温让把脸埋进他怀里,有些不好意思道,“而且我只想你赶紧回来。”
他光顾着想他了,这件事他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
司宥礼吐出一口浊气:“这么乖,我更自责了。”
温让仰头看着他,皱着眉头说:“别自责,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一个月前就知道了,因为你太忙我才没问你的。”
司宥礼叹了口气说:“怎么偏偏我走了才变聪明?”
“是你太能藏了,不能怪我。”温让开始不讲理。
司宥礼顺着他说:“嗯,怪我。”
温让感觉这个话题过不去了,他有些郁闷地说:“能不聊这个吗?”
一聊这个司宥礼就内疚,明明他内疚是应该的,上次就能跟他说的事情非要拖着,但温让不忍心,也舍不得。
“那聊点别的。”司宥礼问他,“你想聊什么?”
温让茫然地摇头,“不知道。”
和司宥礼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很放松,连带着大脑也不怎么灵光了,懒得思考。
“我也不知道要聊什么。”司宥礼说完沉默两秒,试探道,“你和父母关系不好吗?”
温让语气轻缓道:“不能说不好,很烂,一见面就动手打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骂我,大概是这样的关系。”
司宥礼调整一下姿势,靠在枕头上,让温让靠在自己怀里,安静地等待他接着往下说。
温让想了想,突然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他抬头看着司宥礼,纠结道:“我不知道该从哪儿说。”
“从小时候开始说。”司宥礼说。
温让纠结道:“那也太多了,你不是很累吗?”
如果因为这些事打扰他休息,也太不值得了。
司宥礼摇摇头说:“不累,你说吧,我想听。”
温让闻言,叹了口气,“那好吧。”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我爸妈一直都挺偏心我哥的,因为他身体不好,小时候我也没什么感觉,是长大之后我哥身体变好了他们还是那样,我就知道不是因为我哥身体不好,是他们讨厌我。”
司宥礼不解道:“为什么呢,你不也是他们的孩子吗?”
温让耸耸肩,语气平静道:“听林叔他们说的是我出生那两年我爸妈闹着要离婚,因为我哥身体不好,原本他们想再生一个替他挡灾,但一直没怀上,医生说是我爸身体有问题。”
他抬头看了司宥礼一眼,见他没有困的意思才接着往下说:“但后来我妈突然怀了我,虽然做了亲子鉴定,我爸也觉得我不是他的孩子,我妈妈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对他们夫妻来说,我是他们的耻辱,小时候经常有人喊我野种,我跟我妈说了,她说我本来就是……”
司宥礼心疼地吻了吻温让的额头,温让抬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难过,“再长大些,我就懂事了,他们每次打我出气我就跑到林叔家,在学校也没人敢欺负我,因为有阿序和林珝。”
“还有呢?”司宥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
温让笑着说:“还有就是我上高中后他们就不给我生活费了,我一直都是自己赚钱,因为要攒钱给我哥去留学,小时候哥说长大要去国外读书,他们一直记得呢。”
其实现在说起来他还是有点难过,但他怕表现出来的话司宥礼会更心疼他,所以一直忍着呢。
司宥礼强忍着难过,亲亲温让的脸夸他,“真棒,高中就自己赚学费了。”
温让弯着眼睛,自豪道:“我也觉得自己厉害,不过初中那会儿我太小,找不到合适的兼职,我爸妈给的钱不够,几乎都是林珝和阿序把生活费匀一部分给我,高一那年也是,高二我开始直播,平时有时间就去兼职,学费和生活费就基本上能存到。”
温让抬头看着司宥礼,满脸傲娇道:“现在就更不用说了,我很有钱。”
反正大学到研究生毕业的钱完全够了,如果他省着点花,说不定还能留一部分毕业买房。
司宥礼满脸自豪地对他说:“嗯,宝宝你最棒了。”
温让被那一声“宝宝”喊得脸热,他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司宥礼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格外心安。
司宥礼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问:“那以后有什么打算,还回来吗?”
其实他想让温让彻底跟家里断了,那些不是他的家人,他不想他因为他们难过。
温让没有任何犹豫道:“去读研,毕业后在北城买一个属于我自己的房子,以后都不回来了。”
这次来,只是想断自己一个念想,现在念想断了,就没必要再纠结。
他向来是个干脆坚强的人。
司宥礼没说话,静静地抱着他,但温让能感受到他心情不好。
他还是心疼他了。
温让讨厌这样的沉默,所以他抬头问司宥礼,“你困了吗?”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如果不是晚上光线太暗,温让估计就能看到他发红的眼眶,他声音沙哑道:“一点点,你困吗?”
知道他一直没休息,温让担心他身体受不住,便点头道:“困了,我昨晚连夜来的。”
司宥礼抱着他躺下,顺手把床头灯关了,“好,那睡觉吧。”
温让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小声说:“晚安。”
“嗯,晚安。”
温让原本是想等司宥礼睡着再睡的,但他实在困得不行,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
司宥礼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身边的被子已经凉了。
温让刚想喊他,手机正好响了,是司宥礼打来的,他连忙接起。
“让让,醒了吗?”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温让把脸埋进被子里,闷闷地问:“刚醒,你去哪儿了?”
司宥礼说:“出来逛了逛,要吃什么?”
温让稍稍清醒过来,“你在楼下等我吧,我收拾好下来我们一起去吃。”
“好,我让人给你送了一套衣服,你穿那个吧,昨天那身不是脏了吗?”
温让垂死梦中惊坐起,看着门边的购物袋,震惊道:“你什么时候让人送的,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而且他正好觉得衣服脏了想去买一套,司宥礼提前就帮他准备了,这也太默契了。
司宥礼笑了一声,“你睡得熟,没忍心喊你,快起来洗漱吧,我在楼下等你。”
温让应了一声,怕司宥礼等太久,他没耽搁,快速起床洗漱完下楼。
看到司宥礼时他才发现他俩的衣服是情侣装,不过司宥礼穿着像男模,而他穿着有点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
司宥礼走到他身边,自然地揉揉他的头,“走吧,吃完到处逛逛,然后该去赶飞机了。”
温让收起思绪,跟司宥礼并肩而行,“时间充足的话,我能去跟林叔他们道个别吗?”
还有叶叔,昨天都没来得及去拜访他,不过他家离这边稍微远一些,估计时间不太够,只能托林叔帮忙转达一下了。
“可以,吃完饭就过去吧。”司宥礼说。
两人就近找了家早餐店吃完早餐,又回酒店把东西收拾好才去林珝家。
林叔一看到两人就笑得一脸高兴,他熟稔地跟司宥礼交谈,“我昨天还在想,这种时候要是有个人能陪在让让身边就好了,晚上就听他张姨说他同学过来找他了,不然我还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外面住。”
司宥礼礼貌地点头,似乎是找不到话说。
温让知道他话少,笑着接话,“林叔,我哪有那么让人不放心。”
林向成拍拍大腿道:“你就是太让人放心了才叫人担心,昨天发生那么多事愣是没看你掉一颗眼泪,别说你了,我看着都难过……”
张蓝洗完拖把回来,用拖把杆撞了下林向成,“你这老头,大早上的说这些干嘛,去给孩子弄点吃的带路上吃。”
温让不想麻烦他们,便道:“不用了张姨,我们坐飞机,飞机上提供餐食。”
“外面的还能比得上自己家做的?我多做点儿你带着回北城,放冰箱里慢慢吃。”林向成说着就起身去厨房里忙了。
张蓝笑着跟司宥礼说:“你林叔这个人就是话多,但没什么坏心眼,你别往心里去。”
司宥礼笑着摇头:“不会。”
张蓝问他叫什么,司宥礼说了自己的名字,张蓝重复了两遍,“你这个姓氏倒是挺难见的,不过你名字很好听,人也长得帅。”
“谢谢张姨。”司宥礼礼貌道。
“以后让让就麻烦你多照顾了,这孩子很懂事,几乎不怎么麻烦别人的,只是我们不放心他。”张姨像是温让的妈妈一般,叮嘱了许多,司宥礼一一应下。
临走前温让给了林向成一笔钱,让他帮忙转交给温家夫妻。
林向成想也不想就把钱塞回他怀里,“给他们干什么,你自己留着。”
温让把厚厚一沓钱塞给林向成,并解释道:“林叔你听我说,这钱就当是还了他们对我的生养恩,以后我回来也不去温家了,就来看看你和我张姨还有叶叔叔他们,你就当是帮我,行吗?”
林向成想了想说:“那也用不了这么多,你抽走一部分,你给这么多他们不会感恩,反而会向你要更多。”
他太了解温家那对夫妻了,高中以后他们都没怎么管过温让,小时候温让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街坊邻居都看在眼里呢,这些钱都够他们养三四个温让了。
温让闻言,心里有些感动,但他还是说:“没事的林叔,以后我就不跟他们联系了,就给这么多吧。”
林向成思忖两秒,叹了口气道:“那好吧,回头我帮你给他们。”
这孩子就是太善良,要是换作他,不给温家夫妻俩要钱就不错了,还给他们,做梦差不多。
“谢谢林叔。”温让笑着说完,从兜里拿出几个厚厚的红包,他抽出三个跟林向成说,“这些是给林叔张姨和玲玲的压岁钱,过年我没回来,现在补上。”
林向成一听,瞪大眼睛说:“我们都半截身子在土里的人了,怎么能要你的钱,你自己留着,林叔知道这些都是你辛辛苦苦兼职攒下的,没钱了就给林叔打电话,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等你以后有出息了再给我们。”
温让笑着说:“没多少,就是我的一点心意,拿着吧林叔,我将来有出息了再给你包大红包。”
林向成说什么都不肯要,张蓝也说不能要。
温让只得使出杀手锏,眼眶红红地看着夫妻俩,最终夫妻俩败下阵来,收了玲玲那份,其他两份坚决不要。
温让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所以他提前往红包里多塞了些钱。
这些年林叔家一直对他很照顾,他该报答的。
温让又塞了几个红包给林向成,“这些是给叶叔叔家的,麻烦林叔你帮我转交一下,我时间紧,可能来不及去他家了。”
“你这……”
温让弯了弯眼睛,“谢谢林叔,麻烦你啦。”
林向成叹了口气,接过红包,“我会帮你转交的,但要是被你叶叔叔骂,我可不管你。”
“不会的,叶叔叔舍不得骂我。”温让笑着说完,往后退了一步,“那林叔张姨,我们走了,再见。”
张蓝别过脸去擦擦眼泪,把刚做好的小吃递给他,“来,把这些吃的带上路上吃。”
温让还没来得及伸手,东西就被司宥礼接走了,他说:“谢谢张姨。”
张蓝忍不住掉眼泪,她满脸心疼地跟温让说:“不客气,到北城了记得报平安,有空就回来看看,张姨家也是你的家,房间一直给你留着呢。”
温让上前抱了下张蓝,哽咽道:“好,我知道,张姨你和林叔多保重身体,别太累了,要是哪儿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去医院看,别拖着。”
张蓝擦了眼泪说:“好,我们知道,你也要多保重身体,兼职别太累,没钱了和我们说,多的没有,但你的生活费我们挤挤还给得起。”
自从知道温家夫妻不给温让生活费后,林家和叶家夫妻会多给孩子一部分零花钱,多出来的是温让的份,这些温让一直记得,也很感恩他们。
时间快来不及,温让跟林家夫妻挥手道别,和司宥礼一起上了前往机场的出租车。
林向成目送出租车离开,忍不住红了眼眶,还不忘嘴硬,“今天这风真大,吹得人眼睛疼,这眼泪止也止不住。”
张蓝表情嫌弃道:“哭就哭,给自己找什么借口。”
林向成满脸不服气,“你不也哭了吗?”
“我一个女人,哭怎么了,不像某些大男人,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张蓝说完,转身回店里。
林向成没再跟她斗嘴,自己在外面调整好心情后才进去。
这会儿店里没人,林向成忍不住八卦,“你说,让让跟那个小帅哥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那当然了,我昨晚亲眼看到他俩靠在一起,可亲密了。”张蓝嘴角止不住地扬起,她瞪了林向成一眼,“这什么年代了,你别这么老封建,人俩孩子在一起开心就好。”
更何况那是温让自己的事儿,说难听点他们也管不住。
“我又没说什么,问问都不行吗?”林向成沉思两秒道,“不过那个小帅哥人怎么样,感觉他话不多,让让跟他在一块儿会不会不开心?”
张蓝一边和面一边说:“少操点心吧,我问过小珝了,她说小宥是个富二代,家世很好的,人也不错,他们经常在一块玩儿,人品绝对是顶好的,最重要的是让让喜欢他。”
“富二代?”林向成瞳孔微微放大,“难怪感觉和别人不一样,但他父母会不会不同意啊。”
张蓝啧了一声,催促道:“你就别操这些没用的心了,赶紧去医院把钱给温家夫妻,如果可以的话,帮我骂他们一顿,像他们这样的父母,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
“行,那我先去了。”林向成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骂人的功力你还不知道吗,一定把那夫妻俩骂哭。”
另一边,温让和司宥礼坐上出租车后,为了分散一下注意力,他一路上都在跟司宥礼介绍这座他熟悉却又陌生的城市。
司宥礼满脸心疼道:“累了就靠着我休息一会儿。”
温让叹了口气,耷拉着头说:“抱歉啊,之前说好你有机会来南城的话我带你四处逛逛的。”
“昨晚已经逛过了,你还请我吃了大餐。”司宥礼安慰他。
温让破涕为笑,“那算什么大餐。”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算的,以后有机会再来吃。”
温让嗯了一声,疲惫地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时,他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
司宥礼温柔地用指腹帮他拂去,轻拍他的肩膀,“别难过,以后有机会我再陪你回来。”
温让闭着眼睛点点头,“谢谢你。”
司宥礼语气满是心疼道:“傻瓜。”
第46章暧昧让让,要幸福
温让和司宥礼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温让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后一直不舒服,加上晕车,这会儿他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司宥礼扶着他进去让他靠在沙发上,忙不迭去给他找药。
吃了药,温让好受多了,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司宥礼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宽厚的大手温柔地帮他揉肚子。
见他脸色恢复一丝红润,司宥礼关心道:“现在好点了吗?”
温让闭着眼睛点点头,虚弱道:“好点了。”
司宥礼抚摸他冰凉的脸颊,心疼道:“想不想吃东西?”
温让摇头,他现在还是很难受,胃绞到一起,揪着疼,但他不想让司宥礼担心。
又过了一会儿,温让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司宥礼拧着眉头说:“去医院看看,好吗?”
“不用,已经好多了。”温让抬头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别担心,现在没那么难受了。”
这次他没撒谎,是真的好一点了。
司宥礼叹了口气,把他抱到腿上,“你以前也这样吗?心情不好身体就会不舒服。”
虽然温让不说,但婻風他知道离开南城后他很难过。
上次也是这样,心里憋着事就会表现在身体上。
温让点点头,如实道:“偶尔会这样。”
“让让。”司宥礼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低头看着他,“以后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别自己憋在心里好吗?”
温让还没来得及说话,司宥礼就用指腹摩挲他的眼尾,满脸心疼地吻了吻他的眼睛和额头。
看着他额头上那一块明显的淤青,司宥礼用手捧着他的脸,低声道:“这儿还痛吗?”
温让用脸蹭了蹭司宥礼的手心,闭着眼摇头,“不碰的时候不痛。”
司宥礼紧紧将他抱在怀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