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看着他,笑声淡淡道:“可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顾时宴的呼吸哽住,他张口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钟意已然将身体往后仰去。
她那样坚决、不留余地的就倒了下去。
“钟意,你混蛋!”
顾时宴冲着窗户大跑过去,然后撑在了窗台上。
目光往下,他看到钟意就倒在草坪上,她身旁很快就流出了鲜血来。
顾时宴的手往下,半个身子都从窗户探了出去,他眼睛往下,眼球充血,好像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样。
“你就那么恨我,宁愿死,也不肯再相信我一次吗?”
泪水溢出眼眶,往下落下,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后,几个保镖冲了进来,扒住了快从窗户上掉下去的顾时宴。
“先生,您别这样,先看看太太要紧。”
顾时宴挣扎:“放开我,都给我滚!”
保镖松开了他,他从窗户上起身,飞一样从卧房里冲了出去。
楼下,草坪。
顾时宴来到钟意跟前,他看着趴在地上的钟意,她的身旁到处都是血。
他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开始发抖。
他蹲下来,不敢伸手触碰钟意,只是低哑着声音喊她的名字:“小意,小意……”
他跪在地上,弓着腰用自己的脸去贴钟意冰冷的脸颊,可是后者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的脸上有泪,濡湿了钟意的面庞,他伸出手去搂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他压低声音问她:“你就那么不愿意留在我这里吗?非要用这种方式来逼我妥协吗?可是你明明知道的,我不会轻易放你走的,我说过的,我会娶你,我要你成为我的妻子,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钟意的思绪迷迷糊糊的,她掀开了沉重的眼皮,看到了跪在自己面前的顾时宴,她听到了他的话,她艰难的张嘴,对他说:“我……恨你。”
顾时宴听到她的话,脸色阴鸷了几分,可他还是决绝的告诉她说:“恨我?恨我,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他说完,就转过身对身后佣人吩咐说:“让黎绍过来。”
佣人赶忙说:“先生,已经打过电话了。”
顾时宴轻轻捞起钟意的身体,他抱起她,大步往楼上走去。
他将她抱回到了卧房里,在明亮光线下,这才看到她流血的地方是额头。
所幸钟意是在二楼往下跳的,高度并不算高,她伤得也不是很重,只是腿上的伤口又开裂了,手心也有渗血。
很快,黎绍过来了,他为钟意的伤进行了处理。
处理完后,顾时宴就让他走。
黎绍没立马离开,只是吩咐说:“她的肋骨也伤到了,最近要好好休息,你最好是寸步不离的照顾着。”
顾时宴并没有回头,他说:“我知道了。”
黎绍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摇摇头离开了卧房。
有些事,他也很想劝一劝,可是他知道劝说也没用,索性就不说什么了。
钟意安安静静躺在大床上,她额头上包了纱布,手心也换了药,腿上也做了简单的缝合处理。
黎绍还开了些口服药,就放在床头,还写了很详细的用药剂量。
顾时宴就坐在床边,他握着钟意没受伤的那只手,他一直低头看着她。
她睡颜乖巧,一点儿也不像刚刚要跳楼的她。
大概是酒精和受伤的原因,钟意就这样一直沉睡着。
也或许,她只是不想醒来。
顾时宴没有追究她是真睡还是假睡,但他寸步不离的待在床边。
有佣人进来时,他开口吩咐一句说:“去联系工匠,把家里的窗户都封了。”
佣人怔愣了下,有些不敢接话。
顾时宴转过头,目光阴冷扫视她一眼说:“听到没有?”
佣人一身汗津津的,赶忙承应下来说:“知……知道了。”
一直没等到钟意醒来,顾时宴也并不逼迫她。
他猜想,她大概是不想看到他,所以在装睡。
他不在意,抱起她去了另外的客房。
佣人连夜找来了工匠,将卧房里的窗户给封死了。
等封好了,顾时宴又把钟意抱了回去。
他坐在床边,拿钟意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贴,他视线淡淡看着她的睡颜说:“小意,我封了家里的窗户,我知道你会怪我,但是我不想你再出意外了。”
说着,他眼中就溢出了眼泪来。
钟意的手指感觉到炙热的眼泪,她指尖微微动了动,顾时宴明显察觉了,但他并不说什么。
后半夜,他躺上床,将瘦小的钟意搂进怀中,他的唇贴着她的头发,声音低低的说:“我以后都会陪着你的,不会再离开你一步了。”
钟意没有说话,可眼泪却从眼眶滚了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时宴忽然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摸过手机看一眼,是一个陌生电话。
他不想接,就拒接了。
可是很快,电话又打了过来。
他才不耐烦的接起,声音压得低低的说:“谁?”
电话那边,是一个温软的女声:“时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