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听上去倒没什么紧张或者后怕,除此之外甚至还带着兴奋。
“早上我带着一批货,给安河小区送货,他们那边不是有座桥,前几年才建的,今天我过桥时,突然桥从中间断了。”
“当时我那车正好开到桥中间,桥就开始裂了,正好车前面一半在桥上,另一半悬空,我那一车厢的果干全给掉河里了,不过这都不重要,你不知道当时那个场景,把我吓得半死。”
张九尘耐心地听着,都能想象得到电话那头某人一定是在手舞足蹈。
“我不敢动啊!生怕一动车子直接掉到河里去,结果半天,那挂在上面真是稳得一批,然后我直接拉开车门跑出来了。”
“别说,这五菱之光还是挺不错的,至少救了我一命,在上面挂的住。”
五菱之光便宜,刘猛就是用他来装货运货的。
听到这,张九尘可不认为刘猛是运气好。
他肯定是带着玉坠,如果他此刻去看那个坠子,一定会发现他们都裂开了。
“诶,我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倒霉是我,幸运也是我,在我后面那几辆车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有鸿运加持的人 运气都不会太差,张九尘心中定了定,却没有透露半个字。
“你跟着看新闻,我这个应该还能上个热搜,到时候让他们把我的罐头厂带上去,顺道打个广告。”
说着说着,情绪渐渐低沉。
张九尘奇怪的这心情,说变就变。
“诶,你说这么多年的兄弟,怎么不容人呢,当初说好一起创业,现在却……”
“你遇到麻烦了。”张九尘肯定道。
坐到熟悉的大排档,刘猛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仿佛没有白天的惊心动魄,也没有在公司的愁眉苦脸,只有夜晚的放纵与潇洒。
“我好久没吃过烧烤了,真的甚是想念。”刘猛一手抓着一把烤鱿鱼,一口嗦一根,嘴上还是含含糊糊的说话。
张九尘好笑,“这么大的人,谁还把你的腿绑住不让你出来吃不成?”
他拿着一把签子摆手,“没人和我出来。”
老板给他们这桌上了一听啤酒,张九尘打开一瓶,放在刘猛面前,然后又给自己开了一瓶。
“我太难了,我以为创业很容易,怎么说都有遗传我妈的基因,结果现在搞得一团乱。”
他很小就没有爸爸,不是去世,而是不要他和他妈妈了。
刘猛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就算是单亲家庭,家庭也比一般的人家要好。
张九尘是个很好的听众,只喝酒,不出声。
“明明当初一起办的厂,开得公司,现在就想把我踢出去,凭什么,公司哪里有我我的痕迹,我为了它卖命,去应酬,去跑业务,还去求我妈!”
“现在好起来了,凭什么就要赶我走。”
从他的话中,张九尘也知道了一个大概。
这就是传说中的卸磨杀驴,而刘猛就是那头驴。
早几次张九尘就知道刘猛会在生意场上翻车,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形式。
他安慰道,“没事,他们像坐收渔翁之利,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
刘猛一说起这些事,人都忍不住颓废,“其实我也知道我们那套运行体系有问题,厂里都是些裙带关系,不好管理,早被他们搞得千疮百孔,但是我不甘心啊!”
他说办厂,让张九尘若有所思,本来张父今天遇到的这事,让他心生警惕,把张母放在自家的店里,那张父是不是也可以放到自家的厂里工作?
刘猛还在絮絮叨叨,张九尘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本来他也打算自己开个小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