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桑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在捉弄我,”成田胜有些无奈,露出了个笑容,“所以不要那么看着我,那样的话我会以为你什么想法都没有。关于纱织,我自然站在了你这一边。说实话那孩子变化太大了,涉及到的方方面面也很复杂,我想办法想了很久。”
洋子皱眉,有点想动手抚平他嘴角的笑意。
“不要叫我妈妈桑,现在是我在请求你给个说法。”她口吻渐渐加重,暗指成田胜单方面解除与纱织关系的那件事。
“行啊,洋子,”每次只要一说到纱织,他就会表现得异常轻松,然而洋子却知道这正是他拿纱织没办法的体现。
“那个孩子在缇修斯已经有了自己的派系,”成田胜不平不淡地说道:“想必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洋子点头。
“以她自己的水平开办一家小型的夜总会是没有问题的。即便被你调动到了缇修斯,她也没有停止磨炼自己。从某种程度来说,她依旧还是两三年前的纱织,那股冲劲儿没有变。可是,艺伎应该有的心态却彻底被淹没了……”
成田胜没有讲办法,而是从纱织的变化上开始说起。
洋子的心情十分复杂,一开始她极力爱护这个小师妹,可当纱织来到东京后,她又不免得嫉妒她的年轻貌美和青春活力。一些上了年纪的男人恰恰最喜欢二十出头的女人,他们非常轻易地被吸引过去,以至于纱织抢走了其他女招待的风头,这一点就很是让所有人不满。
再者,纱织越过了一条洋子都无法纵容自己越过的红线……
“胜君知道最近纱织在社交场合上逢人便说你是她的但那这回事吗?”洋子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平淡下来,可在说到“但那”二字时,又忍不住加重了音调。
“这件事我倒是不清楚。”
成田胜不知道也是有原因的,总不可能每一个听到纱织大放厥词的人都跑来向他求证吧,大家往往会把这件事憋在心里,在下一个社交场合上大说特说。
“流言的开端往往非常简单,但想要终结流言的源头,却十分困难,”洋子话头一转,“你也不想让中森明菜桑心里不舒服吧?”
“喂……”
成田胜不知道为何洋子突然站在了中森明菜的角度,她的作态十分奇怪,他很难理解女人这种“同仇敌忾”的心情。
沉默了一会儿,他有点明白了。与其说是“不想让中森明菜心里不舒服”,倒不如说是“你应该不想让我心里不舒服吧”。
当洋子怀着中森明菜很可能会有的这种心情时,他便知道为什么她刚才要说“现在是我请求你给个说法”。
可是,这种心情不就相当于把自己放在了中森明菜之下的位置上了吗?
成田胜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并不希望洋子这么卑微,尽管她掩饰得非常好,但他也早已看得一清二楚。
“中森桑有她的判断,我也是如此。”他开口悠悠道:“她能找到相信我的证据,我知道她不会轻易地怀疑我。”
“胜君,”洋子打断了他,“我想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洋子目光如炬。
“你和纱织的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中森明菜桑心里不舒服。”
成田胜下意识地握紧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