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不能说，家里也不能说，那明菜想让我说什么？”成田胜侧身，脑袋埋在她的锁骨那儿。

“就是不准说，”中森明菜不依不饶，“还有，不许岔开话题，快说说我的……我的声音哪里好听了……”

不许说奇怪话的人是中森明菜，想要继续听奇怪话的人也是她。

成田胜回忆着半小时前萦绕耳畔的声音，不由得感慨中森明菜不愧是现在最炙手可热的歌手。在这么近的距离，能够发出带着被床单包裹的温度和湿度的完美声音却是不容易。他很沉醉于这种来自耳朵的愉悦，同时也为这样的自己感到奇妙不已。

“想听你唱一唱《深红》那张专辑里的一首歌，我记得名字叫做《红皮鞋》。”

中森明菜又好气又好笑，哪有人做完就让对方唱歌的道理。虽说他记得自己的歌曲，她也不认为他就是自己的忠实粉丝，反而还认为他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种恶趣味才那么要求她。

“明菜真的很有才能。”

见她不说话，成田胜又冒了一句出来。

中森明菜的声音稍稍有点失衡，“但是呢，有才能是一回事，有没有合适的曲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一支好的但不适合自己的曲子，就算自己再有才华也唱不出自己的风格。总之，你可不要带着滤镜来夸我，那样就会变成更讨人厌的经理桑了。”

成田胜笑得发颤，中森明菜的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

“我懂了，明菜就是既有才能，又能把握住适合自己曲子的歌手。”话音还没落下，他就蹭了蹭她的头发，“想听你唱歌。”

被他一遍又一遍祈求着唱歌，中森明菜心里酥酥麻麻的。此外，好像也有一点明白了他的想法。在他看来，最适合自己的地方是舞台。她不是没有想过公开恋情后下一步就是结婚，刚出道时她就规划过自己的人生，希望在结婚后隐退，回归家庭。

但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发展下去。

因为成田胜的出现，她似乎对这份工作多了几分留恋，而成田胜明朗的态度，无形之中对她也是一种支持。

相反，如果成田胜说“想和你结婚，想每天下班回家都能看到你”，中森明菜就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人生既定的道路。

可是成田胜并没有那么想，他的所作所为和传统曰本男人有很大的不同。本以为世世代代做茶铺生意的家庭会养育一个标准的日式男人，和相亲不到三个月的女人结婚生子，对孩子板着张脸从不外露情绪，像普通男人那样过完一生。

和成田胜接触得越久，中森明菜就越是发现他骨子里就是反叛的。越是传统的东西，他便越不在意。以前只是以为他不拘小节，后来发现他是真的不在乎那些琐碎。

有时候甚至像一个外国人。

“明菜，”他拉了拉她的指尖，“想听你唱歌。”

中森明菜忽然笑了起来，她总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越想越远，不想到死胡同是绝对不出来的。明明这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还偏偏喜欢想那么多事来编排他。

“在笑什么？”

“在笑胜君孩子气得很，”她不禁好奇，“我有那么多歌曲，为什么偏偏想听这首？”

“觉得很像电影，而且听完后并不觉得明菜你只有二十一岁。”

“莫名其妙的……”

成田胜也被自己的话逗乐了，“好像，不，应该不能说是好像。听完我就发现，明菜更有魅力了。”

“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中森明菜叹了口气，果然不是专业的乐评人士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她喜欢成田胜不留余地的夸赞。

“女人总是想要被人爱着的感觉，So won't you say you love me……”

中森明菜朱唇轻启，满足了成田胜的这个小小要求。

“曾经明明只是换一种香水都会注意到的人，现在却连热恋时让人心动的微笑都不愿给我。脚下的那双红皮鞋，褪了色哭泣着。再次回首，维系住这份爱情，只属于你和我的道路一定还有……”

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听中森明菜清唱，的确是一种享受，能有这种特殊待遇的人可不多。她没有老老实实地唱完整首歌，唱完一个片段，就停了下来。

“今年的演唱会上，要不为我唱一次这首歌吧？”成田胜睁开了微闭的双眼。

中森明菜眨巴着，“看你表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