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成田胜都比中森明子大了接近四岁,要是他日后真的叫“明子姐”,她真的有点吃不消。
但是今天例外,明子大大方方地收下了成田胜的这句祝贺。
“胜君也是,和明菜酱乔迁新居后,我一定会给你们送一份大礼的。”
整个中森家,除了那对经常作妖的父女以及那个找中森明菜要钱的大哥,大家对成田胜的认可程度都很高。即便成田胜还没有正式提亲,可大家已经把他当做了半个自家人来对待。
中森家就是这样,充满了活力和笑声,这与成田家的家庭氛围是完全不同的。与成田恭教感情很深厚,但那个弟弟从小到大都很怕他,骨子里又传统得不得了,两人平时也很难说到一块。
他没有感受过兄弟姐妹之间如此畅快洒脱的感情,和中森姐妹相处的时候,真的很随意自在。
“那我就先走了。”
“明天见。”
三人相互鞠躬行礼,单身夜派对这才完全结束。
……
结婚宴会对结婚者本人来说是一生之中最高光灿烂的时刻,可对那些去参加别人婚宴的人来说却并非全然如此,也有一些人是心情沉重的。
就比如说中森明穗。
前不久,中森明男和千惠子正式离婚,最大的受害者就是中森家的幼女中森明穗。因为父母离婚意味着她不可能再继续把中森明男当做走投无路时能够依靠的港湾。
几年前中森明菜出道后,在清濑车站附近买了一块地,开了一家能唱卡拉OK的居酒屋,由父母共同经营。
离婚时,千惠子把那块地连同上面的建筑一起卖掉,分割完属于她的那一部分财产,明男把得到的所有钱都拿去还债了。而清濑的本家,也分给了千惠子。如今的中森明男,可以说是净身出户。
在这种情况之下,中森明男不可能再给中森明穗一个庇护所,也不会像原来那样给她提供微薄但是能够充饥的补助。高傲的明穗,无法向母亲低头,寻求她的帮助。
中森明穗暗自庆幸,自己得到了事务所的赏识,已经出道做了艺人。哪怕自己名气不高、完全没有热度,起码也有一份基本工资可以养活自己。她相信自己出道扑街只是暂时的事情,总有一天她能够超越中森明菜,成为艺能界最顶尖的桃浦思达。
然而,未来的事情还没有发生。
她现在站在姐姐中森明子的婚礼现场,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的、尴尬的感触。姐妹俩的感情,事实上已经耗尽了。就连昨晚中森明子的单身派对,她都没有接受邀请。虽然中森明子没有叫她来,她还是给明子打了一通电话,酸溜溜地告诉她,自己有工作,在拍一部很重要的电影。
新婚燕尔,新人双双踏入人生的新起点,对他们的嘱咐倒也没有什么讨厌。只是凡是婚宴,都选在节假日和周末,应邀参加婚礼,就必须要赔上自己宝贵的时间,还得支出一笔不小的贺礼。
这也是中森明穗讨厌明子婚礼的原因之一。
在石油危机那段时间,流程过婚礼会费制,也就是说婚宴的总费用由参与者共同摊牌。那时经济不景气,这种做法很普遍,不免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但是在十年之后的现在,最近越来越崇尚奢华,东京都内一流酒店的婚宴,送上两三万贺礼已经是非常平常的事情了。尤其是到了金秋季节,更是婚礼的忘记,不少人家为了因对亲朋好友的婚宴,弄到入不敷出、捉襟见肘的尴尬地步。
中森明穗很为难,特别是作为新人的家属,参加婚礼时,更不可能只给两三万的礼金。
抵达婚礼现场,收礼金的人正是自己的长姐中森明惠,她看了眼送礼的宾客名单,一眼就捕捉到了成田胜的名字。
“姐姐,我来数一数信封,行不行?”
“你要帮忙?”中森明惠忙得晕头转向,不管那么多,能抓到一个苦力算一个,“行啊,你对照信封和名单有没有出错就好。”
正中中森明穗的心意,她连忙抽出了成田胜的信封,掂量了一下厚度。
少说有十万日元吧……
她如此想着,又气又急,如此一来,中森明菜那个姐姐至少也要送十万以上吧。
中森明穗气得不行,从钱包里拿出了二十张一万元的钞票,塞给了中森明惠。
“你不是要帮忙吗?别来添乱,”中森明惠手上多了一叠钞票,她不知道这个小妹又要作什么妖,“喂喂,你的信封呢?就这样拿给我?有点失礼吧。”
“姐姐,你看清楚,我,中森明穗,送了二十万日元。”
“……”
婚礼上最忌讳的就是当众公布送礼的金额,这既会让收礼的夫妇难堪,又会让接下来送礼的宾客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