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还会一起聊天，到现在，面对面坐在浴缸里，谁都不讲话，要么闭着眼睛休息，要么就是看着对方发呆。

“胜君。”

中森明菜轻轻唤了一声成田胜的名字，他睁开了眼睛，握住了她的手，“怎么了？”

“如果我说对不起，你会不会生气？”

“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难道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了吗？”

中森明菜摇头，她收回了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水面荡漾。和成田胜比起来，她显得更加娇小了。

“胜君一定看过新闻了……”她避开了成田胜的目光，“在决定翻唱之前，没想到会引发那么大的舆论……”

半个月前，就在搬家的那一天，成田胜还为了这件事“兴师问罪”。他并没有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中森明菜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唱《难破船》。做人大度一点，对自己和对别人都有好处。

不过他也没想到中森明菜这个桃浦思达那么后知后觉，最近舆论已经完全逆转了，她才把之前污蔑成田胜的报道全都看完。

搬家那天她看到的报道，仅仅是冰山一角，文章字里行间并不过分。即便如此，她当时也很生气，更别提现在了。

“没关系的……”

成田胜还没有说完，中森明菜就捂住了他的嘴。

“不管胜君说什么，这句对不起一定要收下，”说完，她又收回了手，抱着自己的膝盖。

很显然，她现在正是自我保护的姿势。

“虽然胜君告诉我不要去在意别人的话，但你心里多少也有点不舒服吧。被别人那么污蔑，以你的性格，又怎么能忍不住？之所以隐忍不发，都是为了我……”

说到这里，她冲着成田胜笑了起来，可看起来很难过。

“我一定是个坏女人，只有坏女人才会让自己的心上人那么难堪。”

“如果说难堪，我心里是有过的，”成田胜突然发话，“毕竟我没有出轨，没有喜欢上别的女人。前不久，母亲跟我打电话，她告诉了我一句话，先是男人让女人难堪，女人才会让男人难堪。如果没有起因，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因果。”

中森明菜抬头，直视成田胜。

她眼神迷蒙，温柔之中，闪烁着火热的光芒。

“和明菜交往之前，我就应该早点处理干净和别人的关系，但是工作太繁忙了，拖拖拉拉的，以至于让我们差点产生误会。后来，京都那件事也让明菜你那么担心。我不得不承认，母亲看问题的眼光很犀利。是我先让你难堪的，不是吗？让我生气的，不是你，是那些报道。”

中森明菜却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可是，给胜君抹黑，本来就是我应该向你道歉的事情。”

情侣之间，不必说抱歉，但是她还是坚持要向成田胜道歉。从某种程度来说，中森明菜太孤独了，虽然已经站在了艺能界的顶峰，可无人知晓她的心情和想法。在如此高压的环境下，人会越来越敏感，在不知觉的情况下，把自己关进与世隔绝的黑屋。

“大家不理解我也无所谓，只要胜君你理解我就好，有你在，哪怕我就是大家眼中的毫不检点的坏女人无所谓……”

她双手撑住了成田胜的肩膀，坐到了他的怀里。

“如果我不理解你，还有谁理解你？”成田胜轻轻回答。

即便是千惠子，也无法做到完全理解中森明菜的想法。虽然是母女，也不意味着千惠子能够完全包容自己女儿不好的一面。

“像上次那样，胜君，拜托了。”

中森明菜的声音在颤抖，她拉着成田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后腰上。

到底要哪样？

成田胜没反应过来，可他很快便想起来，那次中森明男和明惠在她家公寓楼下蹲点、想要从她手里拿钱那回事。那天晚上他留下来陪她了，第二天，中森明菜光滑的后背出现了很多血痕。

“好好惩罚我，胜君。”

成田胜不再犹豫，毫不收力地挥动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