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到了七月末八月中旬,银座和六本木就会变得有几分冷清。
一到傍晚时分,特别是八点之后,酒吧一条街就会热闹起来,街上全是下了班去喝一杯的让人和脚步匆匆赶去上班的女招待们。然而到了八月,街上的行人就少了很多,经常停在旧电通大街、六本木大街的黑色轿车也比平时少了。
很多大公司从八月初到八月中旬开始轮流休假,那些常来银座和六本木的客人们都去了度假胜地轻井泽和箱根的别墅。
今年盂兰盆节的假期在八月二十六日、二十七日、二十八日,恰好是星期五、星期六、星期天。既然这周只上四天班,那还不如干脆别上班了,索性放一整周的假。不过,确实有公司是这么干的,那些炒股赚了大钱的公司,给员工们放了长假,要么就组织一起去夏威夷度假。
但对那些在银座、六本木夜场的上班族来说,就没有那么轻松了。自从每周休息两天的制度普及以后,大部分酒吧都开始轮休,要么星期一星期三闭店休息,要么就挑在人少的时候关门。
可这种制度并不受女招待们的欢迎,因为这意味着每个月女招待上班的时间只有二十天左右。她们的工资是按照出勤日来结算,休息的日子多好像很让人高兴,但实际上她们的收入要减少很多。
还有,虽然说盂兰盆节放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要回老家。在东京工作的女性里边,不少是和老家的父母吵架后出来的。即便没有那么严重,和家人、亲戚相处不好的人也有很多。
男性也是如此,就拿大君来说,服务生们大多数都是名牌大学但出身不好的学生,为了赚学费和生活费才到这里来打工。一些父母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在迪斯科舞厅兼职,在他们的眼中服务生就等同于新宿歌舞伎町的牛郎们。
于是父母们吵吵闹闹着要上京,孩子们除了躲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说即便是盂兰盆节,这些和父母关系不好的人既不会回家也不想要回家。结果就是,大部分迪斯科舞厅、酒吧、夜总会放假了,他们要么结伴出去旅行,要么无所事事地呆在东京。
春之助似乎察觉到了服务生闷的孤独,其实这何尝不是他自己的情况?
春之助的户籍在滋贺县,可先是就是,他已经舍弃了老家出来打拼了,所以老家不是他特别想要回去的地方。即便父母对自己很热情,但说到底,那是别人的家,他还是觉得呆在东京自己的出租屋最踏实最安心。
请示过成田胜之后,春之助便调整了一下大君的轮休日期,愿意休假的人就休假,愿意上班的人就上班,而且给三倍工资。
起初成田胜还在担心客人少还要多付那么多的工资有点傻,可实际上,走了一波客人后又来了一波之前很难预约到卡座的客人。就算事情相对没有那么多,成田胜还是没有完全闲下来。
“高桥组长远道而来,我却在这里迎接您,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成田胜找了一间空闲的VIP贵宾包间,按照极道的规矩,他又打电话跟青宫洋子,要了三个女招待过来作陪。当然,是他自掏腰包。
“哪里,在夏威夷可没有纯正的曰本美人作陪。”高桥左拥右抱,好好享受了一把什么叫做极道大哥的待遇。虽然说夏威夷直属于中西一男的管理,但从实质性上来讲,高桥就是名副其实的组长。
但夏威夷的风土人情和曰本完全不同,金发碧眼的白人女郎并不符合他的取向,这让他很难受。
“这么说,我应该做得更好一点,高桥桑满意了,我也会高兴的。”
场面话谁都会说,成田胜也毫不例外。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六本木之王就应该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态度,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话,这是他的行事风格。
“我还是真没想到成田桑做事情的效率那么高,”酒过三巡,高桥单刀直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成田桑就已经购入了好几块零零散散的土地,让人刮目相看。再看看我们这边,太被动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唯一能做的事情,还是大君的旗舰店。可要不是大君,我们也无所事事。”
成田胜可不会相信高桥的恭维,曰本人虚伪得很,特别是东京人,嘴巴上说的话都不算数。
“现在正是曰本汇率最高的时候,我可不会错过那么好的机会。虽然说买土地的速度很快,但话说回来,这些土地的规模都不值一提,只有连片的土地才值钱。”
他又在试探高桥,只有得到了山口组的帮助,大君购入的土地才有连成片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