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崎研一郎上身套了一件轻薄的皮夹克,脚下穿着一双中长筒的切尔西靴,一副不怕热的模样,坐在位置上静静地喝着咖啡。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刚才应该是在某个酒吧喝酒,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匆匆忙忙地来到了约定好的地方。
他的年纪和成田胜差不多大,要比成田胜稍微小一些,二十多岁正是爱美的年纪,他的穿着打扮也在努力往男士时尚杂志里的模特靠近。中长发显得他的额头狭窄,眉毛是高扬着的,眼睛有神,一点醉意都没有。气色不错的脸庞与今天的时髦穿搭十分般配。
坐在他身旁的是野崎俊夫,与儿子一身休闲打扮完全不同,野崎俊夫总是穿得非常正式,就算是在七八月份,他也坚持穿西装三件套。每个年龄阶段都有自己独特的审美和坚持,父子两代人的差异看似很大,但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野崎俊夫的眼睛始终落在包间门口,他在等人。
不久,中森明菜的娇小身姿就走进了包间,野崎俊夫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望着门口,见状便立马起身向对方打招呼。野崎研一郎展颜一笑,给桌子上的空杯子倒了一杯热茶。
“有一阵子没有和明菜酱见面了。”野崎俊夫熄灭了烟蒂,微笑的眼眸深处饱含着感情。
中森明菜回应着事务所会长的目光。
“就算许久不见,野崎桑一点儿都没有变。”
中森明菜坐到了椅子里,目不转睛的看着野崎俊夫的脸说着。客套归客套,说起来两人这几个月见面的次数其实很频繁,根本谈不上什么好久不见。
“白头发变多了。”
“哪有,您完全没有变。”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中森明菜和野崎俊夫是一对父女,谈话内容听起来根本不像是事务所的会长和艺人,而且还充满了丰沛的感情。野崎研一郎知道自己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就算哪天忽然告诉他天鳇死了,自己父亲依旧无动于衷,连一点神情变化都没有。
之所以和中森明菜之间保持着如此含情脉脉的氛围,恐怕就是为了此前那张股份转让书吧?
野崎俊夫垂下双目,把手里的打火机放在了桌子上,这默默的动作中似乎包含了继续上一次见面时的对话的意味。
“今天的新闻报道我看见了,”中森明菜先入为主,她总是这样沉不住气,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事风格往往最能够将那些老谋深算的人打个措手不及。
“《周刊文春》都不事先通知我们一声,真是狡猾。”
从中森明菜的口中听到“狡猾”二字,让人感到既新鲜又很有趣味。
“要是他们在发行周刊之前告知我们这件事了,那他们就不叫做《周刊文春》了,”野崎俊夫满不在乎地回应着,他关心的重点不是今天的八卦新闻。说完,他喝了一口茶水,撇到了中森明菜无名指上的硕大钻戒,心里便有了数。
“明菜我呢,也在最近想明白了一件大事,”中森明菜有些得意,选择留在艺能界而不是遵循传统结婚隐退,本就必须要鼓起勇气去做到。也许接下来会遭到老派人士的非难,但她不在乎,更何况打破传统本就是很酷的事情。
她在为更加坚强坚韧的自己而感到高兴。
“我想我应该为事务所多做一些努力,”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斜挎包里拿出了前阵子野崎俊夫交给她的文件袋,里边装着的,就是股份转让书。
“如果什么都不管就这样抛下事务所而隐退,会显得我是个没有担当和责任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