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塑造了东京,以至于东京是曰本人心中的一个朝圣之地。任何小地方长大的人,一旦想要出人头地,就一定会离开家乡来到东京闯荡事业。
可是在这样一个国际大都市里,人会变得特别孤独。越是筋疲力尽,就越是孤独,孤独到最后人的一切欲望都被人商品化。但当欲望真的全都商品化后,在东京闯荡的人们会忽然发现,原来人的本身也是一件商品。
长渕刚唱的这首《とんぼ(蜻蜓)》所要治愈的就是顿悟后人们的依旧无法平静的心情,同时他也借着这首歌在嘲讽自己,因为当年他也是在上京后梦想破灭的那一群人之一。
“可是我既爱着这里,又恨着这里,要死地憧憬着东京的这个大混蛋。”成田胜浅浅哼唱了出来,接着笑道:“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句歌词,虽然我是东京人,但琦玉其实并不属于东京,反而是东京人最鄙视的人。所以对我来说,我的上京之路和其他地方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话音落下,成田胜想起了长渕刚在夜 Hit的舞台上用讥诮的目光注视着正在对着他抓拍的摄像机。
“我还以为胜君没有听过,”中森明菜半靠在床头,声音有气无力地,“但胜君听过这首歌也就是在变相表明,とんぼ真的很火,而且还戳中了人心。”
“你可不能对自己的歌曲那么不自信。”
“我的歌曲和长渕刚桑的新单曲是两种风格哟,其实并不能够相互比较,”说完,中森明菜又无奈笑道:“但是歌曲的本身就是为了赚钱,即便风格和艺术性都不同,但总是会进行比较的。”
“明菜这样说话特别矛盾,”成田胜摸了摸她的额头,“再休息一会儿吧,别说话了。”
哪有人重感冒输完液后开始胡思乱想的道理?成田胜分明记得,自己有一次住完院后,昏睡了一整天,可这个中森明菜却一直在说话,似乎舍不得就这样睡着。
“不行,我想要听你说话。”
成田胜不想消耗她的体力,不愿多说,只好勉强“嗯”了一声。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要是保持沉默的话,没准中森明菜又要打起精神来跟他撒气。
这一声“嗯”并没有发挥他想象中的作用,中森明菜还是不依不饶。
“是不是觉得胡搅蛮缠的明菜很遭人讨厌?”
“是觉得你脾气古怪、行为举止也不同于常人吧。”
“很多人都不喜欢我的性格,恨我也无所谓,我就是这么一个直爽的性格,”中森明菜就算是生病了,声音听起来模模糊糊的,却还是努力让自己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被人误解我也没办法,我呢,有时候就是话多到让别人讨厌的程度。”
“没那回事。”
“谁说的,有那回事,”似乎中森明菜生病了之后越发孩子气,喜欢跟他斤斤计较,“不喜欢我的人多得去了呢,胜君也不敢保证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说喜欢我的性格吧?”
明明嗓子都已经哑得快说不出来话了,这个人还是固执地想要跟他拉扯。成田胜干咳了一声,故作正经道:“第一次见面就给对方下判断,那么说明这个人很没有水平。所以我可没有讨厌你。”
“按照胜君的话来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我就是一个非常没有水平的人。”
“……”
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生病后也还那么伶牙俐齿。
“为什么?”
“因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胜君是一个好人。”
这话要是放在后世,估计男人们在听到“你是个好人”这样的话就知道自己已经凉透了。
“除了好人,还有什么印象?”既然中森明菜想要聊,成田胜也拿她没办法,他总不能直接堵住她的嘴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