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到这里的时候，中森明菜出口合音，倒是让成田胜连连发笑。

“年轻有为而且还娶了那么一个漂漂亮亮的妻子，胜君不觉得自己作为大君财团的理事长很有魅力吗？”

“听起来明菜你像是在夸自己。”

“哪有，”中森明菜摆了摆手，“我是在夸你，帮你找回来男子汉气概呢！从来没见过消沉气馁的胜君，头一回见到，却觉得你和平常里没有什么区别。”

“我是一个情绪很淡的人，因为一直很平淡，所以说情绪特别稳定。其实我还挺喜欢自己这种状态的，我不喜欢情绪失控时的样子，我会觉得那个人不是我。有时候遇到一些事情，看起来我很平静，实际上我早就已经生气了。”

在深不见底的情绪火山口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情绪，是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都无法窥探到的、

“认识你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你也有不平淡的时候吧？”中森明菜不需要用力回想，就轻而易举地举出了例子，“我们还没有确定关系之前，那天万圣节派对，你邀请我跳舞，跳完后咬了我的耳垂，当时你的心情并不平淡吧？”

“这件事……”

成田胜如今再回忆起来觉得很是难为情，“为数不多的情绪发作的时候，都是因为你。”

细细想来，的确是如此，就算之前中森明菜再怎么跟他闹，他都不会生气，反而还会把她带到另外一个地方去散心。

“那么今天晚上胜君的情绪发作了吗？”

被中森明菜那么一问，成田胜抓紧了方向盘，过了半晌他才开口。

“算是吧，刚辞是有点害怕，心里没有底。现在的我牵挂太多了，害怕的东西也会变得多起来，”他叹了口气，“刚到东京来闯荡的时候，抱着一定要出人头地的想法，什么工作都做过。后来去了银座的夜总会做服务生，见过了太多的人情世故，久而久之丢掉了最单纯最质朴的那个我，我在那里失去了人性。

那几年，对，就是在明菜你还没有出道前的那几年，我想要出人头地的欲望太强烈，以至于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和那些欠债不还的人血拼。如今回头再想，那时候的自己实在是年轻气盛，不知道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知道了什么是最珍贵的，所以害怕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多，也难怪不得人到了一定的岁数会变得胆小谨慎。”

成田胜笑着点头，“是这个道理。我在想，如果是四五年前的我站在菊池德胜面前，我是不会害怕的，大不了一死。但现在的我，牵挂的人和事情太多了，做不到曾经那么硬气的程度了。”

“那么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中森明菜发问，她自己都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也没有奢望过成田胜会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这样的事情，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的，而是要用时间来检验。

“我不知道，”成田胜的眼睛里反射着道路两旁霓虹灯的灯光，“希望是好事，什么都不怕的话，那还叫做人吗？”

“要是有一天觉得特别累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中森明菜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明菜我也是背靠财团的大人物呢，养活胜君绰绰有余。不管你未来究竟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明菜我会努力成为胜君最可靠的退路的！”

她才不是在跟成田胜开玩笑，从好几年前开始，她就希望自己能够给成田胜帮上忙。

“我要拿出男子汉气概，依靠别人的人是不行的，”成田胜腾出一只手，捏住了中森明菜脸上的细肉，“可如果我不想做男子汉了，你还是得让我做你的丈夫，到时候，还得请求我的太太大人好好保护我。”

“不许摸花我的妆，”中森明菜往左边一倒，终于摆脱了他的手掌，“今晚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吃，没胃口，现在好饿。我们回去后去吃点什么东西呢？寿喜烧还是拉面呢？我还想喝一点热乎乎的曰本酒，可以吗？”

“备孕期间不是不能够过量饮酒吗？”成田胜又把中森明菜在年初时跟他说过的话搬出来压她。

“小酌一点又没什么问题，胜君难道不想陪我喝一点吗？”

成田胜对上她可怜兮兮的眼神，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能陪着她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