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田胜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发现有两个男人围着一个金发女人团团转，氛围有些暧昧怪异。个子高的那个男人把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旁边那个矮瘦男人却拉着女人的手，三人站在街头表演旁的人群里，有说有笑。

“既然是西班牙，一切都不足为奇。”

成年人总是能够捕捉到这种微妙的关系，仅仅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判断对方是否有不伦之恋或者是否爱上了自己的朋友。

成田胜此话一出，中森明菜笑了起来，“我能看懂胜君的心，你这个有妻子有家庭的男人在胡说什么呢？”

“难道你觉得他们三位不像？”

实际上，成田胜已经把中森明菜的心里话全都说出了口。反正两人讲的日语，在这个陌生的国度，能听懂的人只手可数。

他不等中森明菜回答，先自言自语了起来，“报纸上叫嚣着什么曰本第一，我看还差得远，像男女关系，就非常落后。西洋这边，恋爱观特别开放包容，不过有时候我还是不能够接受一些行为。”

中森明菜本来就已经微醺了，她靠在了成田胜的身上，抱紧了他的腰。要是两人以现在的姿态出现在东京灯红酒绿的大街上，恐怕会被许多人指责不检点。虽然说两人不是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但心中多少还是感受到了一些束缚感。

现在来到了西班牙，在大街上亲吻都没有人在意。

她被他刚才那句话勾起了兴趣，反问道：“什么样的行为是胜君不能够接受的？”

“多对多的恋爱关系，”成田胜担心中森明菜没听明白，立马为她解释，“也就是说，恋人双方除了彼此之外，还有别的恋人。日语里好像没有这个词语，用英语来讲就是 polyamory，是最近的学者新发明的用词。”

中森明菜似懂非懂地重复了一遍成田胜所说的英文，虽然没懂什么意思，但她明白什么叫做多对多。

“那样的话岂不是很不公平，喜欢一个人的同时，又怎么能够分心和别人在一起？这么做难道不就是反过来证明不够喜欢而且还是花心的人吗？”

成田胜一边听着中森明菜说话，一边又买了两杯果酒，果然人在微醺的时候就喜欢聊这些毫无营养的话题。

“有的人不这样认为吧，西洋人可能会觉得人不可能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哪怕结了婚，也有爱意消磨殆尽只剩下亲情友谊的时候。”

“爱意也会转化的！”中森明菜似乎特别反感这种多变恋爱关系，她不等成田胜说完就接过话茬，“当爱意转化为别的感情时，就会加强夫妻双方的约定，一定能够长长久久地在一起的。”

成田胜见她一副较真的模样，又无奈又好笑，“所以说我和明菜的想法是同一回事，无法接受和一个人在一起的同时又和别的人拉拉扯扯甚至还发生一些不该有的关系。”

“如果我相信的那个人背叛了我，我真的会坠入深渊的。”

“我也是如此。”

别看中森明菜只是说说而已，她的内心其实不听使唤，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她的理智会被感性所战胜，做出最为悲壮惨烈的事情。与其说是做飞蛾扑火的努力，不如说是紧紧缠绕在她身体里的艺术家的感性在作怪。

“结婚那天我对你说的话，”成田胜收拢了手臂，让中森明菜整个人都倒进自己的怀里，“可不是为了应付婚礼，是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恍惚间，中森明菜想起了两人还没有恋爱时成田胜在深夜突然给她打来的电话，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了。两人年轻的心，现在更得牢牢的抓紧，不能丢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