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六年九月杨八回到大宋北京大名府,穿行于宽阔的街道上,耳边传来贩夫走卒的喧嚣声和酒肆里热闹的谈笑声,仿佛一切如常。大名府秋风微寒,街头巷尾却依旧人声鼎沸,仿佛世间太平,百姓们丝毫未曾察觉到远方正在逼近的危机。杨八策马进入城中,街道上熙熙攘攘,卖豆腐的、卖布匹的、打铁铺的,各自忙碌着自己的生活。街头巷尾,商贩们依旧在忙碌着吆喝,百姓们安居乐业,完全没有意识到河北大地即将面临的巨大危险。老百姓对北方金兵的消息毫不在意,谈笑风生,偶尔还能听到有书生在酒楼里大声侃侃而谈:「那金虏能耐几何?区区番地山林野人,岂能与我大宋八十万禁军抗衡!」
杨八心中焦虑,作为有远见的人,他已经看到了北方金兵的凶猛势头,而眼前这座繁荣的城市却像温水中的青蛙,对即将到来的浩劫毫无防备。他策马来到城门口,几名乡民站在城墙下,热火朝天地议论着郭药师的常胜军如何固守燕山府,如何击退金兵的几次小规模试探,似乎整个大名府百姓都深信郭药师和燕山府会永远守住北方的屏障。
杨八下马,走进一家热闹的茶楼,楼里挤满了客人,大家都在闲谈。他环视一周,眼神落在一位正在高谈阔论的中年男子身上。
在茶楼一角,几名大汉正在高谈阔论,话题正是近来偶有传闻的金兵南下之事。
「你们听我说,那金虏虽然强,但也就是在辽国北地胡乱撕咬罢了,等他们真敢南下,咱大宋八十万禁军随便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那男子拍桌而起,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对呀,郭药师郭大帅在北面挡着,燕山府那可是固若金汤啊,金虏怎么可能打得进来?」有人附和道,茶楼里一片认同的笑声。
「金虏南下?哈哈,不过是些深山老林的野人罢了!咱大宋八十万禁军,一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难不成还怕他们那些穿兽皮的番子不成?」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豪迈地拍着桌子,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就是!你们也不看看咱们大名府,城高池深,方圆百里粮草丰盛。那金虏若敢南下,不出三日,八十万禁军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们给淹死!」另一名男子应和道,语气中满是自信。
杨八听到这些话,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沉重。他知道,常胜军并非牢不可破的屏障,金兵南下势如破竹,而眼前这些人根本不了解金兵的残暴和战斗力,这座城中大部分人都如这些酒徒一般,对外界的局势毫无察觉。大宋的禁军名义上是八十万,但其中兵员混杂大量空饷,早已被殿帅高俅养成官奴仆役和演戏专业的样子兵,缺乏真正的战斗力,而北面的郭药师更是早已暗中与金国勾结,燕山府的防线根本不足以依靠。思忖片刻,他决定站出来劝说大家准备逃往大海之外的地方避难。
他走上前,抱拳说道:「各位乡亲,不瞒诸位,金兵之势非同小可。郭药师虽是常胜将军,但金兵来势汹汹,绝非轻易能挡。我杨某已经打算前往海外另觅出路,希望有识之士同往,远避战火。」
茶楼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被杨八的突然发言弄得一愣。片刻后,有人嗤笑一声,开口道:「杨老板说的可是那个‘北海道’?那是什么鬼地方?比金虏的巢穴还要远吧?你这是要我们跑到天边去吗?」
「哈哈,北海道?我可从未听过。杨老板该不会是金虏的探子,专门来引诱我们去这种荒僻之地吧!」另一人戏谑道,随即众人跟着哄堂大笑。
杨八心头一沉,知道要改变这些人固执的看法并不容易。他并没有被嘲笑激怒,而是耐心说道:「各位,金兵乃是北方强悍的异族,他们善战如狼,所到之处村庄百姓皆被屠戮。我等如今虽生活安稳,但若金兵南下,谁能保证大名府不会沦陷?退一步说,纵使郭药师能挡住一时,但金兵数量众多,源源不断。我等若不早做打算,恐怕未来便无处可逃。」
茶楼里再度陷入沉默,虽然有些人依旧轻视杨八的话,但也有人低头沉思。那之前嘲笑他的男子冷笑道:「你说得好听,可我等在这大名府住得好好的,城高池深,岂是区区金鞑子轻易能攻陷的?你倒是说说看,那‘北海道’究竟是什么地方?离这儿有多远?你又如何知道那里安全?」
杨八沉着应对,解释道:「北海道在大海之外,远离中原战火,土地肥沃,适宜耕种,水源充沛。虽然路途遥远,但如今海路畅通,只需一个月便能抵达。到时我们可以开辟新的家园,安居乐业。相比之下,留在大名府等待金兵南下,那才是真正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