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牢守卫森严,这神秘人是如何进入其中的。
思及此处,狄仁杰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两个吴姓长安人,先后在本地被杀,事后凶手竟强迫他人承认罪行。
幕后之人到底要掩盖什么?
见张春和王五惴惴不安地看着自己,狄仁杰沉声道:“你们放心,既然遇上,便断无袖手旁观的道理,此事,老夫管定了!”
闻言,张春和王五当即跪倒在地,泪流满面连连磕头:
“多谢老神仙!多谢老神仙!”
两人本以为死路一条,已是心如死灰,不想如今竟在牢中看到一线生机。
面前这老先生不仅准确说出两人遭遇的祸事,竟连真相都说得分毫不差。
这等连县太爷都不曾知晓的隐秘之事,若非神仙下凡,安能有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
蝼蚁尚且偷生,若非无路可走,谁又甘愿替他人顶罪。
就在此时,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陆与和李元芳面有急色,快步走在前面,曾泰率领湖州县合属官吏急匆匆地跟在身后。
曾泰一见狄仁杰,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牢门前,头触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卑职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张春和王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连连后退,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磕头速度比自己还快的县令大人。
狄仁杰缓缓起身,笑眯眯地说道:“贵县请起。”
曾泰哪里敢起身,当下磕头如捣蒜:“卑职有眼无珠,胆大妄为!求阁老责罚!”
由不得曾泰不怕。
当年高中状元之时,他也曾意气风发。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此花非彼花。
当时多少名门闺秀暗送秋波,虽无榜下捉婿,亦是相去不远。
然而因他为人耿直,不谙官场之道,屡屡遭受排挤,如今年近不惑,却只是一小小县令。
屋漏偏逢连夜雨。
如今自己竟昏了头,将堂堂朝廷宰相关入大牢。
仕途这条路,算是被自己越走越窄。
经历这么多年的现实毒打,曾泰也算略微开了窍。
现在已经不是做不做官的问题,而是自己能不能保住脑袋。
私自关押皇帝派下来的黜置使,若是上纲上线,即同谋反,夷灭三族!
现在多磕一个头,便多一分保命的机会。
李元芳沉着脸,冷冷道:“还不将牢门打开!”
曾泰一激灵,似乎才醒悟过来,回头冲身后的狱吏大声道:“混账,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打开牢门!”
狱卒如梦方醒,手忙脚乱地打开牢房大门。
此刻,狱卒心里也颇为郁闷。
他只是个看门的,关谁还不是县令大人说了算。
牢门打开,狄仁杰不紧不慢地走出监牢。
李元芳疾步走上前,低声道:“大人,您还好吧?”
狄仁杰环顾左右,笑道:“好,好极了!”
陆与并未第一时间上前,而是警觉地扫视四周。
人心难测。
当年游历江湖时,他连睡觉都要睁一只眼。
监牢中多是些穷凶极恶之辈,眼下这般场面,是个人都能看出狄仁杰身份不凡。
如今卫队未至,身边只有他和李元芳二人在,若有人铤而走险,情形殊难预料。
陆与转头四顾,只见其他当值狱卒依旧坚守在各自的哨位上,皆目不斜视。
虽有部分犯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投来好奇地目光,却未有喧哗吵闹,整个大牢依旧安静如常,丝毫不乱。
县令大人的磕头声清晰可闻,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