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为夜惊堂让你和鬼厉决战，还下令当着你和那碧瑶姑娘的面杀了鬼厉，所以你才如此排斥他的？”

她的声音其实并不大，但对陆雪琪来说，却犹如一声惊雷。

猛地抬起头，陆雪琪面色苍白，可在水月大师的注视下，她张了张嘴，最终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然而，水月大师却读懂了她此时的沉默，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了。

望向陆雪琪的目光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心痛，咬牙切齿道：

“雪琪，是不是没有这次夜惊堂的事，你还打算要继续瞒着为师？”

听到这话，陆雪琪的手紧握成全，白皙的肌肤上毫无血色。

显然，此时此刻的她，心里十分复杂。

她望着这位将自己从小抚养长大的恩师，眼中渐渐泛起朦胧水雾，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低声道：“师父对不起，是弟子的错，辜负了您的谆谆教诲！”

看着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着她纤弱的身姿在轻轻颤抖，水月大师心中发出一声长叹。

眼底尽是沧桑，淡淡道：

“你起来吧！”

然而，陆雪琪并没有起来，依旧跪在地上。

不再多说，水月大师直言道：“雪琪，你其实一直都很冰雪聪明的，有些事情我以为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应该懂！”

跪在师父身前，陆雪琪一动不动，认真听着。

水月大师继续说道：“对你来说，和那张小凡之间本就是段孽缘，你可知晓？”

“是~”陆雪琪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了句。

水月大师缓缓道：“张小凡在十年前的青云门大战时就已经死了，后来你所看到的是双手沾满无数鲜血的血公子鬼厉，鬼王宗副宗主。”

“这位血公子的所作所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实话告诉你吧，你和他之间的事情，其实早就满城风雨，就连你掌教师伯也都早已知晓。”

“只不过长辈们看在你年幼无知，以及怜惜你资质聪慧，修行不易，这才给了你个机会，去接触夜公子。”

稍微停顿了下，水月大师问道：

“你觉得夜公子比鬼厉相貌差吗？”

“你觉得夜公子比鬼厉天赋弱吗？”

“你怎么就能如此执迷不悟，哪怕是鬼厉已经死了，你还不愿斩断与他的情丝呢？”

说到后面，水月大师的话声渐渐转急，声音也逐渐严厉了起来。

陆雪琪脸色也越发苍白，但不知怎么，身躯却平稳下来，不再轻轻颤抖。

半响过后。

水月大师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转过身子，扶起陆雪琪，柔声道：

“雪琪，你天资过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为师对你期望很高，你万万不可自误，知道吗？”

“以你的天赋，若是跟着夜惊堂，将来甚至有可能去探寻那太清境之后的仙道。”

“师父！”陆雪琪轻轻唤了一声，道：“是我对不起您！”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水月大师心头一软，摇头叹息道：“傻孩子，说啥呢？”

一声傻孩子，触动了陆雪琪的内心，让她一向冷漠的脸上罕见出现一丝激动，连呼吸也慢慢变得急促了起来。

异常当即就被水月大师捕捉到，看着她皱了皱眉，问道：“雪琪，你怎么了？”

仿佛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所以陆雪琪脸上此刻也是万般风云变幻不定。

但她最终还是慢慢抬起头对着水月大师，轻声说道：

“师父您说的对，我确实是有些糊涂了。”

“我和张··鬼厉之间，本来就是没有任何可能的一段孽缘。”

“雪琪，回头是岸！”眼中掠过一丝痛惜，水月大师柔声道：

“只要你敞开心扉去接触新的人和事，忘却过去重新开始，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为师和小竹峰永远都会是你坚强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