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中,狂暴的魂压就已经撕裂了整个汽车的结构,甚至在地面上拉出了长达几百米的沟壑。
那是刀剑纵横的痕迹,坚硬的柏油马路如同黄油一般被切开,边缘处整齐的难以想象。
魏莪术因为惯性,还有自己坐着轮椅,在瞬间解体的车中无处着力,只能松开夹着那刀尖的双指,后者像是袭来那样倏忽的消失,伴随着一声生硬的冷哼。
魏莪术能够感受到,对方对于这一击十拿九稳,就算考虑过失败,那也只会考虑柳生圣哉的反击,此刻却被自己无情的捏住了刀刃。
对于一个长于速度和刺杀的剑士来说,这无疑是屈辱的,更让对方难以接受的是如果魏莪术不是主动松开食指和中指,他甚至无法抽离刀刃。
这是何等恐怖的精密度,速度,还有肉体强度,只用两根手指去卡住一把长刀,这简直不像是一个镇异常者会选择的举动。
公孙凑手里的古剑已经沾染血迹,明显在刚才哪一瞬间的交锋里占据了上峰,而柳生圣哉更是向着空无一物的地方挥舞了手里那把长刀,其后传来颓然倒地的声音。
刚刚那一瞬的交锋,处于被袭击位置的他,居然悄无声息的斩杀了一个不弱的剑士,对方应该是一个丙等。
柳生圣哉刚刚那羚羊挂角的一刀,是双手转左手单手挥出,拉出凄美刀光之后他甚至没有去注意结果,就仿佛顺手斩杀一名丙等根本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
他身披的凋叶棕色羽织下摆微微的抖动模糊,伴随着雨滴落下一般轻微的“莎”声,整个人就已经来到了守屋雅和魏莪术的身后。
他的发梢都没有丝毫的抖动,只有代表剑圣会当代会长的棕色外衣夸张的飘扬,这种极静与极动的姿态显得他仿若神明一般强大。
就算刚刚没有魏莪术接住那一剑,仅从这一下瞬行的造诣来看,柳生圣哉也能轻松的救下守屋雅,只不过魏莪术给了对面一个“惊喜”,他也就顺势的多恋战一瞬,完成了斩杀。
“新阴流的内传秘剑,天狗抄,果然名不虚传。”
对面传来了声音,用词颇有些古旧,柳生圣哉站在魏莪术和守屋雅的身后,轻轻稳住两人的身形,他只是双手微微一碰,就让魂压巧妙地化解了巨大的惯性。
“过誉,这只是新阴流微不足道的基本技法。”
柳生圣哉的用词还是一如既往的谦逊,但他此刻脸上却找不到丝毫平日的温和,而是带着平静。
魏莪术战斗里常见的面无表情和肃杀神色,在他这种平静面前都显得有些青涩。
他的这种平静并非祥和,而是历经无数厮杀,直面生死时才能拥有的淡然处之。
“呵呵...”
伴随着马靴踩踏地面的声音,一个黑发的男人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他的装束非常奇特,有些古旧。
但是这种古旧并非东国的古风,而是非常古典的西方装束——马靴,皮革带,还有金属铆钉和盘扣,黄铜制成的皮带扣闪闪发亮。
就连高领口风衣里的内搭,都是深色的马甲和白色丝质领巾。
唯独他的黑发,桀骜不驯,五官也一样锐利且饱经风霜,不那么英俊,但绝对让人印象深刻的东国面孔。
黑鞘的长刀,就这样别再腰间本应该用来固定某种西方长剑的皮带里。
“说实话,我本来准备一举把你们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