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没有犹豫,沉声说道:“虽然你们都是本土的忍者,可是信长死后,织田政权对地区的支配力骤降,甲贺与伊贺两地因为地形和历史遗留问题而匪盗猖獗,你们能行吗?!”
两人信誓旦旦地说道:“交给我们吧!”
德川家康在一旁侧目看向正义,心道,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决定,作为总大将,您应该选择走琵琶湖路线。
然而正义却大手一挥,道:“那就交给你们了!甲贺与伊贺的忍者们,请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羽田正义吧!”
“哈!”
这次穿越,德川家康真切地感受到羽田正义的凝聚力。
甲贺的忍者们在夜里点燃火把为急行军照亮前行的路,点点火光犹如鱼龙飞舞那般,在山麓林间蜿蜒前行。
大军疾行整夜于黎明前抵达甲贺腹地,小川城。
此时,小川城城主,多罗尾光俊的嫡子,多罗尾光雅沾满鲜血地守在砦前,身后近百名忍者也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眉宇间与多罗尾光俊相似,却更为稚嫩的光雅见到父亲和正义后连忙上前跪伏在地:
“家主大人,父亲大人!埋伏附近的四十二名落武士狩全都斩杀殆尽,现在已为各位诸君备好伙食!”
多罗尾光俊眼神流露出赞赏的神色,道:“干得好!家主大人,让大家吃点东西再前往伊贺吧!”
“好!”
正义点点头,道:“正义之师从不白取民众之钱粮,此战过后,所消耗之物双倍奉还!”
多罗尾光俊心中惊喜,道:“感谢家主大人!”
正义摇了摇头,义正言辞道:“是我才应该感谢你们!”
于是,众将士在甲贺休憩两个时辰。
期间,德川家康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特意命令服部半藏花重金雇佣了甲贺三忍,筱山理兵卫、鹈饲孙六、伴与七郎。
9日下午,猛雨骤降,席卷整个京畿地区。
正义率军在大量的甲贺众带领下,抵达伊贺腹地,伊贺四十九院。
而在寺院的大门前,伊贺代守,藤林正保嫡子,藤林保丰早已带人在此等候多时。
大雨倾盆,雨水打在将士们的身上发出阵阵脆耳的声音,由于行军急促,雨点犹如冰冷的利箭那般疼得众人苦不堪言。
所有人的精神都是处于高度紧绷状态,冷冷的冰雨正在逐渐带走将士们的体温。
当正义率军出现在藤林保丰面前时,一股浓烈的肃杀气氛席卷而来。
藤林保丰忍不住心中惊骇,要知道从信浓一路辗转到达伊贺仅用了不到四日时间,几乎是豁出性命地奔走,而到了现在,军阵依旧不动如山,可见其总大将究竟是何等厉害的人物。
藤林正保知晓先前多罗尾家的活跃表现,不想让儿子也失了伊贺之里的风采,提醒道:“保丰,还愣着干什么!”
藤林保丰被父亲出言提醒,立刻反应过来下令道:“把准备好的蓑笠为神君奉上!”
“神君”是藤林保丰见正义那副强大的气场脱口而出的词汇,却不料在日后成为正义的代名词。
藤林保丰事先准备了两千蓑笠,为正义之师遮风挡雨。
正义赞许道:“用心了!这雨打在脸上的感觉可是真不好受!”
藤林保丰受到夸赞后激动不已,道:“家主大人,臣这就为您带路!暴雨天气小心山石滚落!”
“好!拜托你们了!”
“哈!”
“……”
其间,服部半藏又介绍伊贺忍者柘植清广加入德川家。
正义披上蓑衣,带上蓑笠,引吭高歌: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伊贺提供蓑笠协助羽田势伊贺之越,被后世评价为“蓑笠之助”。
1570年6月10日,阿市所率领的羽田军于山崎败于明智光秀。
败走的阿市被迫向南撤军,正巧与织田信孝、丹羽长秀两军汇合……
……
先前负责讨伐四国的丹羽长秀和织田信孝二人,因遭遇毛利家旗下的村上水军的袭扰而行动受阻,又经本能寺之变,两人募兵的工作也遭受到打击。
织田信长殁后,织田家失去向心力,豪族和普通百姓都不太愿意参加明智讨伐战,而明智光秀又在不久前获得征夷大将军的官职,导致兵力流失严重,士气低落。
正是在这个背景之下,战争高手丹羽长秀和信长三男织田信孝之间产生嫌隙。
一方面,行事谨慎的丹羽长秀认为士气低落的情况下贸然讨伐恶贼明智光秀只会让本就混乱的织田政权雪上加霜,凝聚力将会大大下降。
当务之急应立刻召集各地重臣召开会议,将信长的继承者定下,待到本家政权稳定后再考虑讨伐明智光秀。
另一方面,年轻气盛的织田信孝认为必须立刻召集各地家臣参加明智讨伐战。
于是,两人各执己见,最终导致迟迟没有出阵明智光秀。
在京都与堺町连线上的有冈城,池田恒兴、堀秀政、高山重友、中川清秀等信长生前之直臣,在这座城池与丹羽长秀、织田信孝汇合。
众人就谁担任讨伐明智光秀之总大将问题展开了激烈讨论。
“信孝大人,您还年轻,在这织田家生死攸关的时刻,一切定当谨慎行事!”
上位还是空缺的状态,丹羽长秀自己也没有坐上去的打算。
他是最早出仕信长公的那一批家臣,对织田家的忠心日月可鉴。
而此话落在织田信孝的耳中却变了味道。
织田信孝皱起眉头,脸若冰霜,冷冷道:“丹羽大人,难道你不想为父亲大人报仇吗?”
丹羽长秀闻言脸色大变,起身站在广间中央,扑通一下朝着京都方向跪拜了下来,痛心疾首道:
“鄙人做梦都想把明智日向守光秀斩杀!陪伴信长公从清州一路走到现在,其中有多不容易只有我们这些老臣心里清楚!现在到了织田家生死攸关的时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各位,请立刻向羽田、柴田、泷川、德川等重臣回来再做打算!”
丹羽长秀在家中的影响力毋庸置疑,信长殁后,三男信孝的威信也随之大打折扣。
信长的乳兄弟,池田恒兴感受到气氛焦灼,连忙出面当和事老,道: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为织田家着想,都消消气!”
“唉,恒兴大人,在下又怎会真的生信长遗子信孝大人的气呢?我只是痛恨自己无能为力,同为织田四天王之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智光秀那小子在京都自称‘天下人’而羞愤不已啊!”
丹羽长秀热泪盈眶,慨然痛心道。
织田信孝眯着眼睛,暗自攥紧了拳头,要是柴田大人在就好了,如此一来,得到柴田胜家的支持,自己就有足够的话语权了!
家中,柴田胜家较为看中织田信孝之智勇,嫡子信忠死后,他必然会选择支持三男。
而二男织田信雄心机颇深,当下正在河内北畠家镇压意图反叛的北畠具教,所以无暇顾及京都这边的战事。
“报!”
这时前线斥候汇报。
“各位大人,在天王山一带有一支本家的军队正在与恶贼明智光秀激战,现已统领残兵退到本城了!”
“纳尼?!”
众人大惊。
织田信孝皱眉问道:“神秘的本家军队,究竟谁是总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