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父亲如此模样,田彭祖的心里也是格外的痛苦。
身为人子,他本应该尽孝道才是。
可如今看着父亲的处境,也看着自己的处境,田彭祖却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只能默默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再次离开,带着斥候在岸边瞭望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敌人。
而今日田彭祖的那些话,也再次撕开了田豫这名老将的心思。
这些年他过得是什么日子,田豫又何尝不知道?
这些年,他几乎是将自己这一生受到的委屈都受够了!
可哪又能够如何,年过半百的老东西,还能再次投降不成?
田豫有时候真的很感慨,是不是上天在和他开玩笑。
为何非要让他是个俗人,当年他不想背负不孝之名,他不想离开家乡奔赴那遥远而不可知的未来离开了玄德公。
壮年遇到了那天下霸主孟德公,曹氏两代主君对他恩重如山。
曹彰将军以他为军师,对他言听计从。
北疆之地,有与鲜卑乌桓关系莫逆的大将阎柔,有幽州本地豪族出身,与先皇交好的大将鲜于辅。
可最终,那幽州唯一的一柄节杖却是在他这么一个什么出身都没有的家伙手中。
持节督幽州,当年他也是被曹家无比看重的将领。
若是当年他遇到的就是如此,或许他真的会再次舍弃官位离开曹氏,去奔赴他的玄德公。
可是现在,他已经有了儿孙,他若是因为自己所受的委屈就做了背叛之事。
那史书之上又该如何记录他田国让之事?
就算是在大汉得到了富贵,可日后让他的子孙后代,如何还能抬得起头?
田豫是个俗人,是个俗得不能再俗的人。
俗到了,他连改变的勇气都没有了...
看着那萧瑟的海岛,似乎真的是触景生情,让田豫也是忍不住生出来了许多自己不该有的感情。
就在田豫的心情越发低沉的时候,那刚刚离去不久的田彭祖却是再次快步跑了回来。
而这一次,田彭祖也给田豫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父亲,斥候发现了船只,就是在朝着我等的方向前来的。
那江东的兵马...当真来了!”
刚刚还在想着自己的委屈和无奈的田彭祖,此时却是一脸的笑容朝着田豫说着这些话语。
从那兴奋的表情之中,他又何尝不是心中怨愤,但却并非是真的想要离开...
而听到了田彭祖这句话的田豫,也是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同时他的脸色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让将士们准备一番吧,准备迎敌!”
这种事情田豫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这些年大汉以各种理由断绝了江东的战马,让江东不得不再从其他地方想办法。
而辽东虽然已经没有了公孙氏,但仍然还有不少势力。
无论是那韩龙和魏昌,还是一些已经开化的胡人,都可以给江东提供一些好处。
当然,江东也有他们的必须之物,粮草!
或者说,没有了公孙氏,这辽东对于江东来说反倒是变得更加轻松了。
因为江东可以直接用粮草和兵甲向那些人换取自己所需的战马和草料。
为了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这些年田豫也是频繁出击。
最终才将这江东的这条线路给拦腰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