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司马孚看着自己的兄长，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这不过就是数日的时间，你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这样...难道不对么？”司马懿的语气之中仿佛没有任何的生气一样，“老夫不死，他们如何安心啊！”

“....”

司马孚看着面前的兄长，哪怕他很清楚自己兄长口中的话语是什么意思，但看着司马懿如今的模样都还是感觉非常不舒服。

甚至，他忍不住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阿嫂张春华，看着张春华一脸沉默的模样，司马孚真的很想问一问她，这段时间她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不害怕么？

或许是感受到了司马孚的这种慌乱，司马懿也朝着他轻笑了一声。

只不过他发出来的笑声更像是两个铁片在互相摩擦，让本就颤栗的司马孚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兄长你大可不必如此，你若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其实是可以...”

“为兄的身体好的好，从来没有这般好过！”司马懿直接打断了司马孚的话语，然后也不再和司马孚多说什么废话，朝着旁边伸手一指，“三弟且坐下吧，你我今日有大把的时间畅谈！”

“.....”

曾经的司马孚总想让自己的兄长给自己一个解释，但是现在...他突然不想听了。

可是看着司马懿如此模样，他却又实在是说不出来拒绝的话语。

当司马孚刚刚跪坐到司马懿指定的位置之后，还没等他坐稳，就再次听到了司马懿的话语。

“大魏和司马氏，三弟如何选择？”

“....”司马孚被这个问题问得直接哆嗦了一下，抬起眼眸满是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司马懿，“兄长这是什么意思，我司马氏难道不是大魏的...”

“大魏和司马氏，你如何选择？”

“.....”

“或者说，曹氏和司马氏你当如何选择？”司马懿感受到了司马孚的犹豫，再次改口继续询问。

只不过这一次，司马孚仍然没有给他满意的回答。

“什么曹氏司马氏，我等都是大魏的臣子，兄长...难道你还要做大魏的逆臣么？”

“为兄不想做大魏的逆臣，但是大魏却留不下为兄这一身的忠诚。”

“兄长，这不过就是....”

“那一场大火，难道叔达还没有看明白么，老夫忠心大魏，为了大魏尽忠职守，这么多年南征北战...结果却是落得如此一个下场。

叔达...这大魏可对我司马氏公平？”

“...这只是曹爽的一家之言，陛下和我大魏的无数公卿，还是信任我等的。”

“现在信任，日后难道也会信任？

无论是太祖皇帝，还是文皇帝，亦或者是先帝...为兄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他们曹氏了。

老夫当年不想出仕，是他曹孟德用刀悬在老夫项上，逼着老夫出仕的。

可是老夫出仕之后，对曹氏，对大魏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半分逾越之举。

老夫...怎么就不得他们信任，他们一个个却有如防贼一般防备着为兄，他们这般做真的以为老夫没有心么？”

“...兄长...”

“为兄知道你想要说什么，这不过就是他们的帝王心术罢了。

可他们有帝王心术，老夫也有自己的心思，他们不给老夫活路，老夫又为什么任由他们打杀了。

当年曹孟德能做出来的事情，今日老夫为何就不能！”

“兄长莫要胡言，你可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么！”

“为兄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你...你可能够为为兄答案了？”司马懿再次看向了司马孚。

此时的司马孚在司马懿的侧后方，可是司马懿却几乎没有转动自己的身子，只是微微偏过自己的头颅，眼睛的余光就已经落在了司马孚的身上。

这一刻，从微弱的火光之中，司马孚也能够感受到司马懿眼神之中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