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像是有人在动。”
三人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在这个静悄悄的夜里,一个人走路的声响,还是很明显的。
果然,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从道路的另一边传来的。
“我们去看看。”张玉斧决定,心中充满了不安。
三人爬下房顶,然后走麦地里面悄悄的绕过树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张玉斧突然停住了脚步,心中一阵寒意袭来。
“哥,你看,那边有个人影!”
张玉斧顺着弟弟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就在桃园东边的小路上,正朝着长子口墓工地那边走,他的心跳开始加速。
“玉钱,你赶紧去报告村长!”张玉斧低声说。
“可是那个人影看起来不太对劲……”张玉钱犹豫着。
“快,去叫人!”
张玉钱慢慢的往后退,等到了省道上之后一路小跑,到西头就看到了在路边点起篝火,正在烤火的村长。
“玉钱,怎么了?”村长问道。
“叔,前面有个可疑的人,我哥让我来喊你们过去看看!”
“中,大家一起去,分成几组,包围过去!”
随着村长一声令下,村民们拿着锄头铁锹什么的慢慢的靠近,那个人影似乎也察觉到了,站起身开始朝着另一边逃去。
“快追!”村长大声喊道,带着几名年轻的村民朝人影追去。
张玉斧和张玉桥也紧随其后。
随着追逐的加剧,前方的人影渐渐显露出轮廓。
“是他!就是他!”
“快拦住他!”
“别让他跑了!”村长怒吼着,带头追了上去。
男人突然转身,朝着一条小路冲去。
“小心!”张玉斧心中一紧,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险感。
男人在前面突然停下,转身朝着追来的村民们挥舞着手中的刀,眼中满是疯狂。
“你们想抓我?来啊!”他嘶吼着,声音中透着绝望与疯狂。
“大家小心!”村长大声提醒,迅速组织村民们分散开来,避免被他伤到。
村民们纷纷从不同的方向朝着那个男人逼近,试图将他围住。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似乎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你们别过来!我会杀了你们!”
“别冲动,放下武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派出所的人来了,张祖山亲自带队。
“我不想谈,我只想活下去!”
派出所的民警将他围住,男人无路可退,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你们想杀了我?”
“我们只想制止你,别再伤害无辜的人!”
“无辜?谁是无辜的?我只是在为我妻子报仇!”男人的声音中透着疯狂与绝望。
“你妻子是你杀的,你找谁报仇?”
“你们根本不懂。”男人的声音中透着绝望,手中的刀却依旧没有放下。
张玉斧心中一紧,知道这个男人已经疯了,根本无法理智地看待事情。
“大家小心,别让他伤到人!”张祖山大声提醒,带着几名民警缓缓逼近。
就在这个时候,男人突然转身,朝着麦地逃去。
“砰~”
“啊!”
“不许动,不许动。”
一群人一拥而上,一下子就把那个男人按在了身下。
张玉斧的心脏剧烈跳动,眼前的场景仿佛一场噩梦。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棍子,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刚才那疯狂男人的嘶吼声。
周围的村民们也纷纷围了上来,神情紧张,生怕男人会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别让他挣脱!”张祖山带着几名民警,迅速将男人控制住,生怕他再度反抗。
男人被按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绝望与愤怒。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他撕心裂肺地喊着,声音中透着无助和绝望。
“我们是来救你,而不是要杀你!”张祖山冷静地说道,试图让男人冷静下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人?”
“我不是杀人,是为了我的妻子!”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她被那些人逼死了,我只是想为她报仇!”
“什么鬼玩意儿,你媳妇是你毒死的啊!”
“我没有,是他杀了她。”男人的声音变得愈发激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民警们死死按住。“我失去了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是你用老鼠药毒死了你老婆,你不记得了吗?”
“我没有,我那么爱她!”男人的声音中透着绝望,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疯狂。“是你,是你杀了她,是不是?我要杀了你!啊!”
“按住他,带上车。”
就在此时,村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辆警车呼啸而至,几名警察迅速下车,朝这边跑来。
张祖山见状,立刻向他们招手,示意过来增援。
“把他带走,回去赶紧审。”张祖山下令,几名警察迅速将男人抬起来,带往警车。
“我不去!我不去!我要报仇,我...”男人在警车后座上拼命挣扎,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
“冷静点,回所里再说。”警察们安慰道,尽量让他平静下来。
“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别是疯了吧!看样子挺像疯子的。”
看着张祖山带人将那个男人抓走,张玉斧他们也各回各家,忙活了大半夜,总算是抓住人了,不然村子里起码要半个月不能平静。
“怎么回事?”
“没事,先睡吧!明天再说。”
怕吓到张桂兰,张玉斧到家也没多说,只是躺在床上瞪着大眼看着天花板。
太疯狂了,这人已经完全的没有人性了,不过张玉斧觉的他大概率已经疯了,从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他真的以为是别人杀了他老婆,他是出来找凶手报仇的。
第二天一早,饭场又热闹了起来,都是参与昨晚抓捕的村民在哪里侃大山。
“玉斧,你三舅子是局长,你托他了解下被,看看那人啥情况。”
“咋?你和他有亲啊!”
“呸,你才和他有亲呢!”
“玉良嫂子,你和他没亲你问这么多干啥?那可是杀人犯啊。”
“这不是八卦嘛,听说他疯了,疯子杀人是不是不犯法?别到时候给放出来了。”
“那谁知道啊,看着倒是挺疯的,谁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不能吧!我昨晚上一夜没睡,被他那疯劲吓到了。”
“没个男人样子,能有多吓人。”
“我跟你说,你看了你也怕,是不是,玉斧?”
“还行吧!”
这事儿一出,张廷战就坐不住了,当天就去把自己闺女接了回来,怕在那边出个什么事,一起接回来的还有外孙和外甥女。
回到娘家三天,张廷战的闺女说回去看看,毕竟那边家里也是有老人的,葬礼也要操持,张廷战就放了女儿回家,没想到下午就有人上门报丧,说张玉鸾回去就上吊自杀了。
里面的事情张玉斧也没细打听,人都死了,谁敢上门去问啊,不过张玉斧不觉得是要殉情,可能是感觉丢人。
其实这件事对孩子的影响更大,没等孩子父母过了头七,张廷战就把外孙女送到了南疆找自己的弟弟,送给了自己的侄子做养女,而小一点还不记事的外甥,就留在了家里自己带。
“玉斧,你们抓的那个犯人,判了。”
“这么快?”
“那能不快吗?连杀三人,情节十分恶劣,造成的影响十分严重。”
“死刑吗?”
“嗯,死刑,不过现在执行不了。”
“因为他疯了?”
“对。”
“这是什么逻辑?杀完人,然后疯了死刑就不执行了?”
“谁和你说不执行了,只是要等他好了之后再执行,就是这么规定的,枪毙他也要让他知道为什么枪毙他,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懂了。”
挂了三哥的电话,张玉斧坐在堂屋想了一番刚才三哥说的,觉的三哥说得对。
要是在人不清醒的时候就把人给毙了,一个是容易出现冤假错案,另一个就是犯人意识不到自己做了什么,要让他知道自己该死,然后再枪毙他,这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事情的结果,张玉斧也没往外边传,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传来传去的说不定就传到人家家人耳朵里了,徒增麻烦。
...
二月十八,天气渐暖。
张玉斧刚歇了两天,就被老婆指挥着在小菜园翻地,春上的菜可以种了,今年准备了很多萝卜种子,因为儿子爱吃。
“爸爸,我帮你吧!”
“你别给我捣乱就成了,等会弄一身泥,你妈还得揍你。”
“那我帮爸爸压压水井。”
“行吧,等会儿我种完了,浇水的时候你给我压压水井。”
等张玉斧干了一上午,把小菜园的地都翻一遍种上种子打算浇水了,找不到儿子的身影了。
一群小孩在外面都玩疯了,那还记的要回家给老爹压压水井啊。
“冬青,你这个水枪真好玩。”
“喜欢吗?喜欢让我爸给你买。”
边上路过的大人谁见了不得夸一句这孩子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