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运十五年,元月初三,破晓时分。
烟尘滚滚,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一支探马如风一般掠过旷野。
“黎大人,我们截获了一支逆党的信使!”
前锋开路小将翻身下马,将一名被五花大绑的信使押到了黎珩的马前。
“我都说了!我是奉我家老爷之命,前来给信公子送信的!你们为何要如此待我!”
那信使被按在地上,犹自嘴硬地叫嚷道。
“休要大喊大叫!若非如此,我早就将你一刀斩了!”
小将眼神冷冽,将信使重重踹了一脚。
这信使被踹得闷哼一声,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但却不敢再大声叫嚷。
黎珩见此,勒住马缰,居高临下的盯着信使,冷声问道:
“你家老爷是谁?送的又是什么信?”
信使抬头看了黎珩一眼,犹豫片刻,才咬牙说道:
“我家老爷是虞恭虞老爷!他让我给信公子送一封密信!信就在我怀里!”
黎珩闻言,眉头微皱。
虞恭,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眼下虞恭等人被认为是陶谷遇害一事的幕后黑手之一,在山阳士族间名声已经臭了,这种情况下,他派信使主动联系陶信,是什么意思?
黎珩心中一动,挥手示意小将搜身。
小将领命上前,从那信使怀中搜出了一封密封的信件。
黎珩接过信件,扫了一眼封口处的封泥印鉴,确认完好无损,确实是虞恭印鉴。
“将他带下去,先看好了。”
望着信沉吟片刻后,他招呼了一声,便策马到了中军陶信处,将信件递给了陶信。
“虞恭的信?他能写什么?”
陶信看着手中的信件,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黎珩摇头道:
“且先看看吧,或许是自知罪孽深重,写了一封请罪书。”
陶信闻言,拆开信件,迅速浏览起来。
“俞家?他们怎么敢的!”
看着信中的内容,陶信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眼神中闪烁着怒火。
信件中,虞恭确实请罪了,但是请的却并非是他们围攻郡城,谋害主公的罪,而是将陶谷之死的真相和盘托出,并且言明了他们亦是受了俞家的蒙蔽,被其当做了替罪羊。
这是一封联名的检举信,在最后,云泰山昌二领的几家大族还各自留下了自家的印鉴。
陶信将信件递给黎珩,黎珩浏览过后,亦是神色凝重。
“果真是好手段,轻而易举就将自身罪责推了个一干二净。”
黎珩忍不住感叹道。
“珩哥儿的意思,虞恭是在唬骗我等?”
陶信闻言,目光炯炯盯着黎珩问道。
“这信中所述,我看十有八九为真,此前我一直未想通为何乱军会对主公下手,毕竟主公遇害对他们也没有好处,此刻看了这信方才明白这背后缘由,若是俞家想强推淞公子登位,这事就说得通了。”
见陶信会错意了,黎珩解释道。
他先前便猜测,杀害陶谷的真凶并非郡城外的那些逆党,现在看来,真相果然如此。
“父亲对他们不薄啊!他们为何要如此!”